第八十六章
说起离开皇宫, 元姐儿是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病逝’着离开, 而不是被人轻描淡写的毒.死在皇宫里。
元姐儿嘴馋,可也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她去后宫参加后宫版夫人外交, 可并不敢吃那些宫妃给她的点心和茶。于是那些点心和茶都被她一脸开心,自然无邪的转移到了空间里去。
进宫前, 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司徒砍都告诉过元姐儿,入嘴的东西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些点心和茶水有没有毒,但小心谨慎一些总没错。
于是那些点心和茶都被元姐儿收进了空间里。趁着出恭的时候,将所有的茶水都倒进马桶处理掉。至于那些点心, 元姐儿将所有的点心都放在一个大盆里,在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放在太阳下面晒, 或是悄悄的在屋里支个碳火盆全部将这些点心烤干弄成点心粉。
五颜六色的点心弄成了一大盆颜色诡异的粉末。
元姐儿看着这些粉末,心里有些好奇。之后每天交班前都会去御花园里的莲花湖喂里面的锦鲤。本以为若是自己想多了, 这些点心粉也不算糟蹋了。可没想到元姐儿不过是喂了三五日, 湖里的锦鲤便一个个的翻着白肚飘在了水面上......
元姐儿知道后, 心下后怕。可后怕的同时又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个后宫嫔妃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边拉扰她, 还一边给她下药?
脑子锈逗了吗?
其实元姐儿不知道,这些宫妃下的药并没有那么大的毒性, 不过每个人下的药都不相同, 各种药掺和到一起去,那药效就不单单是什么避孕绝子,让人虚弱, 神经衰弱的药了。
她们虽然是希望通过元姐儿为儿子谋好处,可到底是看不上元姐儿的身份,又担心元姐儿这般圣宠,入了儿子的府邸怕是会闹个家宅不宁。于是便想着先一点点弄坏元姐儿的身子,将来进府后也不会太张狂。哪怕最后没有进了自家儿子的府邸,去了其他皇子的后院,她们这么操作一回也不亏。
当然,因为亏的是身体坏了的元姐儿。
元姐儿心里害怕,还特特写了信告诉司徒砍。司徒砍接到元姐儿的信,又在装信的竹筒里找到元姐儿放在里面的点心粉,一边心里担心元姐儿的安危,一边还是叫了心腹拿着那点心粉去试药,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御花园里的连花湖多大呢,每天一把,三五天就能药死里面的锦鲤,这药效也忒霸道了些。
......
元姐儿心里对当今也有了些迁怒,要不是因为当今故意将她立起来,她也不会受到这等‘待遇’,看着空间里还剩下大半盆的点心粉,元姐儿都想要将这些点心粉往当今的饮食里加一些了。
当今是知道后宫的女人手上不干净的,他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后宫的那些女人有可能对元姐儿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没有理会这些肮脏事。
也许这就是孤家寡人内心深处的冷漠。
不过,气恼的元姐儿虽然没在当今的饮食里下这种点心粉,却是跑到当今那里去哭了。
原因是她可能毒死了锦鲤,然后还将剩下的点心粉弄丢了......
后事暂且不提,只说当下。
转眼间,便到了端午。不过元姐儿还在因为中了暑气以及休息不足等等原因休病假,于是端午的宫宴元姐儿并没有机会参加。
虽然也因此看不到司徒砍了,但元姐儿认为这么热的天,就应该抱着冰盆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
宫宴快开始了,元姐儿就将楼叶打发出去看热闹了。她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拿着话本子吃着早前让楼叶弄来的水果和点心。
至于鸡蛋和粽子,元姐儿也让楼叶去御膳房领了一份出来。
宫里的粽子非常的小巧精致,味道却比不上往年在宫外吃的那些。勉强吃了一个应了节气,元姐儿便再不肯吃了。
午膳的时候,楼叶便又回来了,这一回不但给元姐儿带来了午膳,还将司徒砍也领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皇上在大殿开家宴,你怎么离席过来的?”
司徒砍抬了抬手,将楼叶打发出去看门。他则是几步走到元姐儿面前细细的瞧着这梦里夜里想得心肝都疼的姑娘。
“十二弟将茶水不小心洒在了我身上,我出来换件衣袍就得回大殿那去。”
元姐儿闻言这才发现司徒坎手里还拎了个包袱,想必那里便是他要换的衣服了。
知道他借着换衣袍的空档跑到这里来,心里一时欢喜一时羞窘的。
他来看自己,元姐儿自然是高兴的。想到一会儿他必然要在自己这里换衣袍,元姐儿心里难免升起一种不自在。
司徒砍将包袱放到桌上,眼神热烈又急切的走到元姐儿跟前,一只手轻轻抬起,情不自禁的抚上元姐儿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是探到了元姐儿的腰上,将人缓慢的拉到自己怀里。
虽然认识许久,可两人那层窗户纸一层没怎么捅破。此时司徒砍这般,那是直接将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烧化了。
元姐儿难免有些小女儿情态,虽说默许了司徒砍的动作,可到底不好意思抬头看他的脸。
半低着头,垂下眼睑,元姐儿由着司徒砍将自己往他怀里带。然后就在元姐儿马上就贴入司徒砍怀里的时候,元姐儿身形突然一顿,抬起头在司徒砍诧异的眼神下,说了一句极煞风景的话,“你衣服还脏着呢。”
这要是入了司徒砍的怀里,趴在他的胸前,那他衣服上的脏茶水岂不是都蹭到了自己脸上。
想想就觉得有些个接受不能。
司徒砍:......
这就是他喜欢的姑娘,眼里揉不入一点沙子。
虽说这个动作被叫停了,但司徒砍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摸了摸元姐儿的脸,轻轻的在元姐儿的额头落下一吻,这才松开元姐儿走到一旁去换衣袍。
元姐儿站在那里,摸着自己的额头,微微抿起的红唇显示出了她的快乐。
过了一会儿,她见司徒砍已经将脏外袍脱下来了,便双手象征性的捂了捂脸,双眼从手指缝往外看。
可惜这个时代的男人,几乎都穿着里衣,司徒砍白色的里衣并没有换下来,春光也没有泄露一地......
司徒砍换好了衣服,又迅速的给了元姐儿一个拥抱,最后在元姐儿的手腕上带上一段五彩绳后,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元姐儿的房间。
元姐儿看着司徒坎离开,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扫了一眼司徒砍忘记拿走的脏衣袍,元姐儿想了想,拿出早前空间里存的水,将这件只是沾了些茶渍的皇子常袍洗了一遍。
看着这辈子自己洗的第一件衣服,元姐儿心里还蛮有成就感的。将衣服挂在架子床的架子处,让它自然阴干。等到阴干后,元姐儿便将衣袍仔细的收到自己的空间里。
本以为这件衣服就是留个念想,哪成想后面还能帮了司徒砍一个大忙呢。
司徒砍走后,元姐儿用过午膳歪着头看着那件衣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一会儿摸摸自己的额头,一会儿又兮兮傻笑。
等到发现自己二了以后,便将之前画的画像摆出来看着画像发呆。
至少画里有人脸。
又过了一会儿,元姐儿发现她可能并不是适合那种传统的谈恋爱方式,就将画像和衣服都收起来了。
白天人来人往,她还要开窗户。衣服晾在屋里容易被人看见。还是等到晚上入寝前再从空间里拿出来晾更妥帖一些。
因为元姐儿进宫当差的时辰就是午歇的那个时间段,所以哪怕没啥敬业精神,元姐儿还是没了午睡的习惯。
走到书案前,将之前便准备要画给司徒砍的画像拿出来,元姐儿一边将玻璃镜拿过来照着自己的脸,一边继续画那幅画了好久的自画像。
元姐儿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于是她的自画像,肉呼呼的小圆脸没有画成瓜子脸,但还是少了许多肉感。
将这么一幅四寸大小的画像画好后,元姐儿又仔细上了色,最后才装在日常她与司徒砍通信的圆竹管里。
本来今天就可以给司徒砍送去,但元姐儿想了一下,怕这东西在宫里再出现什么纰漏,便准备等明儿再吩咐楼叶送出去。
一时,收拾了书案,又洗了手,元姐儿终于有了几分困意。散了头发躺在床上,最后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只有她自己听得清楚明白的话,元姐儿便闭上眼睛睡了。
谁知这一睡便睡到了戴权奉了当今的意思来给元姐儿送几样菜品的时辰。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然后又迷迷糊糊打开房门,元姐儿一边揉眼睛一边看着门外的戴权。
“公公怎么来了?”
戴权见元姐儿这般,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见过心大的,就没见过这么心大的。前面那等热闹,这姑娘还能在自己房里睡得万事不理。
当今和戴权都以为这姑娘既然是奔着皇子去的,今儿所有皇子都到齐的日子,这姑娘那点小懒病应该会‘痊愈’,哪想到人家压根就没将这等日子放在心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将来意说了,戴权又道,“贾女官这病也养了几日了,陛下刚刚还问了一回。若是贾女官身子养好,便去前面大殿看看热闹。今儿端午,大殿上的歌舞好看极了。错过了就要等中秋了。”
听到这话,就算是病没好也得好了。
元姐儿又打了个哈欠,然后笑眯眯地对戴权点头,“多谢陛下惦记,我也没什么大事了。公公稍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衫咱们一道去大殿。”顿了顿,元姐儿仿佛真的对歌舞感兴趣一般,笑着问戴权,“是宫里教坊司的,还是宫外叫进来的?好看吗?”
戴权点头,“自是好看的。”不好看也不能到御前献演。
“嗯”,看了一眼戴权身后的人,元姐儿又拉了拉戴权的衣袍,小声的凑到戴权耳边问他,“公公您对我实话实说了吧,陛下让公公来,是不是让公公带我去挑皇子的?”
戴权:......
这误会是不是有点大?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砍:本王的滤镜有辣么厚。
戴权:真当皇子都是白菜萝卜咋的,谁便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