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
格雷女士谨慎的问道。
她曾经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了另外一个男孩,他同样也承诺了许多事情,却最终消失了,再也没有像他答应的那样回来过。
“你不知道,可你也没有别人可以去信,不是吗?”
威廉不觉得多疑的格雷女士能找到第二个人去做这件事——她当然想要挽回遗憾,找回那顶冠冕,可她却给不出任何能够令人满意的报酬。
格雷女士死死的盯着威廉,她的眼光像是要将他看穿,可他没有半分动摇,只是看了回去。
她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的也不多,那时戈德里克想要告诉我,但那个女人很快就把我从房间赶了出去,‘她不适合知道这些,她根本没有去承担这些秘密的天分’,我的...母亲说。”
格雷女士露出一个惨笑。
“我只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确回过学校,但那时的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戈德里克说他又犯病了,现在的他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萨拉查。”
“现在的他不是他们认识的他?”
威廉复述道。
他感觉那个又字很有意思。
“没错,我听说,之前他们在建立学校的时候,萨拉查就犯过病,那次黑巫师突然闯进了学校,杀死了他的一个学生,萨拉查追上了那个黑巫师,用不可饶恕咒杀了他。
那时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后不得不把自己关进了地牢里很久。”
格雷女士解释道。
“他有精神分裂?在平时的时候,是那个德高望重的充满智慧的巫师作为主人格,但一旦他情绪激动,就会让暴戾的副人格跑出来。”
威廉想到了萨拉查的笔记。
“你是”作为开头。
他最开始留下那本笔记,并非是为了给重生后失去记忆的自己准备的,而是用来作为一种强调自己主人格的身份的“锚”。
“也许之后他离开霍格沃茨,也是因为感觉在失去了学生,亲手用不可饶恕咒杀死了黑巫师后,已经渐渐无法压制副人格了。”
这当然只是威廉的猜测,但他感觉应该没有太多偏差。
“那之后呢?”
威廉追问道。
“我不知道。”
格雷女士挑衅似的看着威廉,“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女人,罗伊娜·拉文克劳会把这样秘密的事情告诉我这个没有天分的女儿。”
“但我知道谁会知道这件事。”
格雷女士突然说道。
“谁?”
“她!”
格雷女士突然一指那尊罗伊娜·拉文克劳的雕像说道,拉文克劳的雕像自己也懵了,微微张开嘴巴,左手指了指自己。
“她本就想把冠冕留给这个...东西!”
她迟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东西”这个称呼,“在我带着冠冕逃走后,为什么她会突然陷入重病,生死垂危?笑话,她可是那个罗伊娜·拉文克劳!”
格雷女士不屑的说道。
巫师的寿命远远长于普通人,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的体质特殊,还在于他们能够服用各种魔药,消弭疾病,延长寿命——威廉在斯莱特林的收藏中,就发现了几条能够用来延寿的魔药。
“她那时整天都在跟这个雕像说话,还想要分出自己的一半灵魂,并且洗净其中自己的意识交给它,让这个死物也成为人,并且永远的代替她,传授下去那些她甚至都不愿意和我分享的知识!”
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所以我偷走了冠冕,也带走了她的那部分灵魂。因为她不是通过杀戮来让自己的灵魂变得分裂的,灵魂的两部分之间距离疏远,这自然会反应在她的身体上。”
“所以如果你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就去找到那顶冠冕,把它修复好,带回来给这个东西!那里面有拉文克劳家族传承着的知识,还有她留下的纯净的灵魂。”
格雷女士说完后,就顺着地板离开了公共休息室,威廉也没有去阻止她。
雕像已经愣住了。
她不记得格雷女士说的这一切,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眨动着眼睛,可她又只是一尊雕像,别说是哭泣了,就连想要说话都做不到。
“晚安。我会尽快把冠冕带回来的。”
威廉拍了拍雕像的腰部,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回答解答了他一部分的疑惑,却又带来了更多的问题。
“冠冕就在有求必应屋,但麻烦的是那上面还附着着伏地魔的一片灵魂,想要分离一个魂器,可比摧毁一个魂器难太多了。”
他记得邓布利多拿到复活石戒指后,为了毁去它,付出了一条手,外加只剩下一年性命的代价。
“不过眼下的关键还是把魔金的项目搞定,然后去把血人巴罗从石化状态解除,找到隐藏在霍格沃茨里的伏地魔到底附身在哪个学生身上。”
威廉躺到了天鹅绒床上,盖上了被子。
他有种预感,伏地魔绝对不会愿意这样坐以待毙,而是会用出一切的手段来挣扎。
但这一切都会在圣诞节假期前结束。距离圣诞节,已经不到两周的时间了。
威廉陷入了睡梦之中。
他再一次来到了那片黑暗的世界,温暖的液体将他的身体包裹住,令他感到暖洋洋的、不想动弹——可那束光却似乎变得更加刺眼了。
它穿破了重重的黑暗,照进了这片海洋中。威廉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遮住眼睛,发现他碰到了一层手感软软的薄膜。
“这是?”
他想要稍稍用力将这层薄膜撕开,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盖博也醒了,他舔了舔威廉的手,像是在安慰他那不过是一个噩梦。
“这个梦境...似乎是从我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才出现的,而且每次出现,都会发生一些微弱的变化。”
威廉回想起嘉玛告诉过他的,她看到他的魔力的样子。
那是一个庞大的茧。
“距离它发生真正变化的时间,应该不远了。”
威廉想到,这一次的梦中,他已经能够举起手,触碰到面前的薄膜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梦是受了什么的影响,但他确定,再过不久这个梦就会发生一些切实的变化了。
伸出右手,摸了摸盖博毛茸茸的脑袋,威廉合上了眼,感受尼可·勒梅的灵修法给他带来的魔力增长的效果。这是一个缓慢却确实发生的过程,而且它增长的速度似乎与星象的改变有关。
“起床吧。”
满意的点了点头,威廉起身洗漱,换好长袍后向礼堂走去。
一如既往的,习惯早起的佩内洛已经坐在长桌旁享用早餐了。
“早。”
威廉向她打了个招呼。
“早,威廉。”
她有些惊讶,随后很快的笑着回应道。
在取了两片吐司和茄汁豆,炒蛋碎,煎肉排,还有一杯咖啡后,威廉坐到了学院的长桌上。
“你们昨天的密室探索如何?”
她随口问道,随手将《预言家日报》叠好,放在一旁——威廉注意到了头版的标题,《五十年前的一桩惊天冤案:真的是他打开了密室吗?》。
“那里面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说,只是又说了一遍当年密室被打开,桃金娘意外死亡,海格被认为打开了密室,魔法部掰断了他的魔杖。”
佩内洛抱怨道。
她自然知道,当年不会是海格打开的密室。
但这让威廉不禁想到,或许这是邓布利多在悄悄发力的铺垫,可能他的下一步就是利用马尔福被石化的事情,让伏地魔和他的纯血家族支持者们离心。
“怎么说呢...收获算得上是不错吧。”
威廉小声的跟她讲了他们探索密室的过程,但略去了他们发现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笔记,还有他偷偷从密室顺了个门的事情。
“看在梅林的份上!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密室里面看看。”
佩内洛猛喝了一口南瓜汁。
“会有机会的,但这两天不行,邓布利多教授他还要在下面做一些准备。不过再过段时间,我可以带你到密室里参观一下。”
威廉稍稍透露了一点。
密室或许是整个霍格沃茨里最适合暴露出伏地魔马甲的地方了,但那里的地形实在太过复杂,邓布利多不得不先去做一些准备。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佩内洛高兴的点头道。
在威廉快要结束他盘中的早餐时,斯内普从礼堂的大门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直直的走向威廉。
“布法罗,你上午没有课吧?”斯内普虽然说的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嗯。”
威廉回答道,他本来就想尽快找斯内普谈谈。
但既然斯内普先来找他,这显然是更好的一种情况。
“曼德拉草的药剂快要熬好了...”他抿了抿嘴唇,才接着说道,“我们需要找到办法,让血人巴罗能够吸收魔药的药性。”
“啥玩意?”
威廉满脸的问号。
“你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只要魔药熬煮出来了,斯内普就能给血人巴罗灌下去——毕竟在原著里,被石化的差点没头的尼克就是这么被解除的石化。
“我为什么会知道?”
斯内普厌烦的回答道。
他是个魔药师。
魔药师是给活人熬药的。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到底应该怎么把药顺着幽灵的喉咙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