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陈凡心念一动，收回了混沌绫。
旋即，他手中断天魔刀刀光一闪……
“嗤嗤嗤嗤！”
一条条封印大阵中的锁链，被断天魔刀斩断。
方尖碑外，瞎子等人大吃一惊！
他们一直在关注方尖碑内的气息，但并没有听到陈凡两人的对话。
感受着封印的力量被斩断，不断削弱，一个个顿时惊慌失色！
但第六天魔王在被解除束缚之后，并未冲击封印。
……
方尖碑内。
第六天魔王活动了一下筋骨，奇怪的问道：“你之前的‘净化’，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但又说不清楚哪里出现了变化。”
“净化，算是一门巅峰神技。”陈凡澹澹说道：“主要针对恶魔，针对虚空恶魔，能够净化任何一种恶魔。”
“能够净化任何一种恶魔？”第六天魔王惊呼出声：“难怪了……”
“被净化之后，我心中虽有怨念，但已经不像以前那般疯狂暴虐。”
“就连原本难以压制的恶魔形态，都消失不见，恢复到了正常形态……”
“等等！”
“你刚刚说，连虚空恶魔都能净化？”
陈凡点了点头：“是。”
第六天魔王眼睛一亮：“虚空恶魔被净化之后，是何种模样？”
陈凡指了指边上的镰刀魔，说道：“就是这副模样……”
“虚空恶魔在被净化之前，比普通的恶魔更可怕，疯狂暴虐，嗜杀成性。”
“但是被净化之后，它们比与人族签约的御兽，都还要纯净得多。”
说话之时，第六天魔王的精神力，笼罩在了镰刀魔身上。
感受到那可怕的气息，镰刀魔有点紧张。
不一会……
第六天魔王难以置信的说道：“身为恶魔，竟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你的‘净化’是从何处学来？”
“既然有净化，又何惧虚空污染？”
陈凡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应该是我前世恶魔之王，以及诸位祖神，以生命为代价开发出来的神技。”
“但目前只能针对单体恶魔，想阻止虚空污染，依然难如登天。”
下方的第六天魔王，缓缓上浮，站在了陈凡跟前：“虚空到底是什么？”
“虚空污染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陈凡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获得过一些记忆碎片……虚空，可以理解为与现有位面相反的一个位面，我们所在的宇宙为正，虚空为负。”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原本并不交集的位面，出现了通道。”
“虚空的力量，渗透进入了我们所在的宇宙。”
“就算是古神，也抵挡不了这种力量……”
“像当初魔都第五禁区封印的六目深渊领主，其可怕并不仅仅是其实力可怕，还包括了虚空污染。”
“那种存在，在突破了远古封印之后，周身就会释放出来虚空污染。”
“一旦沾染其气息，无论是人神鬼，都会被虚空污染。”
“虚空污染达到极限，就会化作只知杀戮和毁灭的虚空恶魔，丧失自我意识。”
第六天魔王听得心惊肉跳：“不需要鲜血之内的东西，什么都不用做，自身就能散发出来虚空污染，让其他生物化作虚空恶魔？”
陈凡点了点头：“就算神魔，也挡不住。”
“当初的第五禁区，其实就有一位远古神魔镇守在封印。”
“在那六目深渊领主脑袋钻出封印之后，那位远古神魔，也被虚空污染了。”
第六天魔王浑身一震：“远古神魔？他现在在何处？”
陈凡摇了摇头：“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六天魔王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虚空污染，如此可怕么……”
“所以说，任何一界，蓝星也好，天羽界也好，若是出现这样一尊虚空恶魔，很快整个世界就会变成恶魔的世界？”
陈凡微微一点头：“不错！”
“……”第六天魔王：“带我去太虚圣镜，然后再带我去古神界看看。”
陈凡将手中太虚圣镜丢出，太虚圣镜释放出来一道光芒，罩住了第六天魔王和自己。
两人眼前一恍忽，同时进入了太虚圣镜。
太虚圣镜飞出了封印，回到了白如歌的手中。
白如歌看了一眼瞎子他们，说道：“师叔和第六天魔王进入太虚圣镜了。”
在场所有强者，都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冷汗。
……
太虚圣镜内。
第六天魔王虚浮在空中，静默不语。
太虚圣镜内是众神墓地……
进来之前，陈凡已经告诉过她了。
但是听说，和亲眼目睹，这是两回事。
感受着那一座座坟墓上释放出来的可怕气息，第六天魔王惊恐万分，难以自制！
这不是幻境……
这是真正的众神墓地！
哪怕是陨落了千年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其内释放出来的气息，依然让她这位半神境巅峰心神剧震！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凡说，神死了，魔灭了……
那么自己和其他半神境巅峰，多年以来一直疯狂想要冲击传说中的神境，又是为了什么？
前面根本没有路！
有的，只是绝路！
连传说中的强大神魔，都化作了灰尘。
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么？
正如陈凡所说，相比之下，国与国之间的争斗，种族与种族之间的仇怨，根本都算不了什么了。
各个世界，无穷无尽的生灵，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样的威胁。
或许，有无数强大的存在，为了众生，浴血奋战。
但众生并不知道……
可笑，他们天魔族竟然和人族打了数万年！
这数万年，原本可以成为天魔族和人族最美好的时间。
可惜，已经一去不返。
现在虚空腐蚀悬在所有生灵头顶，天魔族也好，人族也罢，恶魔也一样，所有生灵，都逃不掉！
突然……
第六天魔王的目光，落在了目的中最大的那座墓碑之上。
她身形一动，飞到了墓碑之前。
只见那墓碑上，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
但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这应该是神族的文字。
无数墓碑之间，这座巨大的墓碑显得截然不同。
或许，这是曾经最强大的神族？
这时，陈凡飞了过来，说道：“这几个字，你不认识吧？”
“废话！”第六天魔王彷佛生怕惊醒了墓地中的存在，压低了声音说道：“难道你认识？”
陈凡说道：“恶魔之王陈凡之墓。”
第六天魔王：“……”
这太荒诞了……
难以置信！
但陈凡没有任何必要，拿这种事情来骗她。
毫无意义……
眼前这小子，陈瀚和自己姐姐的儿子，真的是恶魔之王？
还拥有前世今生？
第六天魔王眼中全是茫然。
就见陈凡手掌微微一抬，掌心浮现出来了一滴宝石一般的鲜血。
那是刚刚他从第六天魔王身上抽取出来的恶魔之血。
第六天魔王吃了一惊：“你想做什么？”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掌。
但那一滴鲜血，还浮在空中，滴熘熘转动着。
突然……
那一滴鲜血彷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缓缓飘向了恶魔之王陈凡之墓。
很快，鲜血融入了墓中。
第六天魔王看着眼前的一幕，寒毛直竖！
四周，寂静得有点诡异。
陈凡说道：“第一次见到恶魔之血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六天魔王下意识问道：“什么感觉？”
“我感觉，那就像是自己的血。”陈凡说道：“或者，是我非常熟悉之人的血。”
第六天魔王：“……”
陈凡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研究这些，并无用处。”
“走吧，带你去古神界。”
说着，陈凡轻声说道：“如歌，送我们出去。”
方尖碑外，白如歌哭丧着脸说道：“师叔，真要放她出来吗？”
“万一她逃跑怎么办？”
“万一制不住她怎么办？”
她说的这些话，是通过太虚圣镜传音。
所以第六天魔王并没有听到。
陈凡也在脑海中说道：“我之前在封印之中，大概测试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加上祭天碑和混沌绫之后，足以将她压制。”
“所以不用担心。”
听到陈凡这么说，白如歌抿了抿嘴，将陈凡和第六天魔王放了出来。
李牧：“……”
瞎子等人：“……”
一群强者有种要疯的感觉。
这些年轻人……
也太疯狂了吧！
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啊！
说放就放出来了？
一群半神境如临大敌，呼啦啦一下，将第六天魔王团团围住！
夜浩拿回了斧头，沉叨叨收回了神王十二翼，一个个也都是气势疯狂飙升，随时准备殊死一战！
“瞎子，好久不见啊！”
第六天魔王冷冷瞧了一眼瞎子说道：“可惜，你们现在只是一具分身，否则我真想弄死你！”
瞎子澹澹说道：“当年被老夫追得四处逃窜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说这种大话，就没必要了吧？”
第六天魔王气急。
她刚想反唇相讥，陈凡已经说道：“去古神界吧。”
第六天魔王狠狠瞪了一眼瞎子，看向了陈凡：“你的力量还束缚着我，怕我逃跑，还是怕我杀了瞎子他们？”
陈凡微微一笑，收回了虚空锁链。
第六天魔王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刻，她才算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自由。
陈凡手一招，厉风行手中的天龙殿，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厉风行有点郁闷：“凡哥，借我的天龙殿，你好歹吱一声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沉红袖等人的目光，已经如刀子一般，攻了过来。
厉风行的身躯，顿时就矮了一大截，低下了脑袋，不敢再吱声。
陈凡说道：“古神界等四界，九品境以上无法进入……”
第六天魔王指了下瞎子几人说道：“他们都没有进去过？”
“他们进去过。”陈凡说道：“但是利用这天龙殿，才能进去。”
“之后，我将他们转化成了虚空恶魔，这才可以离开天龙殿。”
“什么！”第六天魔王大吃一惊。
刚刚她还处在圣灵族墓地的震撼当中，并没有注意到瞎子几人奇怪的气息。
此时陈凡这般一说，她的精神力离了笼罩住了瞎子和瘸子几人。
虚空恶魔……
瞎子和瘸子他们，全都变成虚空恶魔了！
不仅是瞎子他们，在场半神境，甚至圣境，除了之前一直监控着她的楚倾城之外，全都是虚空恶魔！
所有人的力量属性，都变了……
全部，都是虚空恶魔！
第六天魔王看向了陈凡：“你……你们，是不是太疯狂了？”
没等陈凡说话，瞎子走了过来说道：“确实疯狂，但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而且，迄今为止，没有出现问题。”
“我们转化成为虚空恶魔之后，小凡再帮我们净化，我们才能抵抗虚空污染。”
“抵抗虚空污染？”第六天魔王吃了一惊：“刚刚他告诉我，连神魔都抵挡不了虚空污染，你们……”
瘸子哈哈大笑一声说道：“的确，神魔都无法抵挡虚空污染，但是小凡可以。”
“转化成为虚空恶魔，然后被他净化之后，我们已经不再畏惧虚空污染了。”
“即便是虚空污染度达到极限，顶多也就是比较兴奋一点而已。”
说着，瘸子在人群中扫了一下，精神力将云沧海和叶无双拉了过来。
此时的云沧海和叶无双，两人都是黑气狂冒，给人一种大魔横空出世的感觉。
为了帮助陈凡探查虚空的奥妙，他们两人在虚空污染度达到极限之后，一直没有让陈凡净化，而是几个月来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此时的云沧海和叶无双，眼睛都是血红无比，有点吓人。
但是，两人依然非常的理智，并没有失控的征兆。
第六天魔王的精神力，上上下下查探了一番之后，说道：“他们两人，现在就是虚空污染度达到了极限？没有陷入疯狂？”
云沧海说道：“你喝过咖啡么？”
“我们现在的状态，其实有点像喝了许多杯咖啡一样。”
“除此之外，与其他人并无区别。”
咖啡……
第六天魔王愕然不语。
瞎子说道：“对于虚空，我们所知有限。”
“虚空污染，也确实太可怕了……”
“为了对付你，我们不得不努力变得更强，所以转化成了虚空恶魔。”
第六天魔王眼中怒意一闪：“对付我，和转化成为虚空恶魔，有何关系？”
突然……
她眼睛瞪得老大！
之前在封印之中的时候，陈凡好像说过，是他帮助那些圣境巅峰突破到了半神境！
陈凡还说过，可以帮她从半神境巅峰，突破到传说中的神境！
果然……
瞎子说道：“我们转化成了虚空恶魔之后，第一，不再畏惧虚空污染；第二，可以帮助小凡变强；第三，小凡可以帮助我们变强……就如同培育御兽一般。”
第六天魔王：“……”
陈凡拿着天龙殿，说道：“不要反抗，我将你收入天龙殿。”
将第六天魔王收入天龙殿之后，陈凡带着瞎子他们全都进入了古神界。
自从有了虚空锁链之后，他只需要使用虚空锁链缠绕住众人，就能将所有人直接带进去。
而以前，一群人只能使用“手牵着手”的羞耻姿势进入古神界等四界。
……
古神界。
站在天龙殿内，第六天魔王心胆俱寒！
此时的天龙殿，并没有隔绝外界气息。
第一次感受到古神界恐怖气息的第六天魔王，只觉得彷佛被一尊灭世魔尊盯上了一般，寒毛直竖，心惊胆战！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为什么会有如此绝望和恐怖的气息？”
第六天魔王看向了身边的陈凡。
陈凡说道：“古神界，也许是以前古神所在的世界吧。”
“但是现在……”
“我们从这里往外拓展，已经延伸出去十几万公里，依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生物。”
“这里，只有虚空恶魔。”
古神界……
神都已经陨落了么？
第六天魔王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觉。
她现在自由了……
原本应该开心，应该雀跃。
但站在这天龙殿里，第六天魔王心中只有恐惧和绝望。
这么多年来，天魔族和人族打打杀杀，到底在打他吗个什么玩意？
连神魔都全部陨落了……
一群凡人，却还在为了争地盘，掀起战争，打生打死。
真是可笑……
“那是什么？”
第六天魔王指着天龙殿外，那巨大的高塔。
高塔之上，缠绕着混沌绫。
她记得，之前陈凡使用过这东西，而那东西刚刚已经交到了沉红袖手中。
“这种地方……”
陈凡说道：“我们一般将其称之为‘封印之地’。”
“也就是说，神兵的封印之下，可能是神魔级别的虚空恶魔。”
“什么！”第六天魔王吓了一大跳：“我只感觉到了那红色匹量的恐怖，但我没有感觉到下方有什么虚空恶魔啊？”
之前封印住她的混沌绫，力量不足眼前这混沌绫的万分之一。
用这样的东西，来封印虚空恶魔，那虚空恶魔有多可怕？
“老实说，我也没有感觉到。”
陈凡说道：“或许，是封印隔绝了一切，或许是那存在比我之前所斩杀的六目深渊领主更强大吧。”
第六天魔王沉默不语。
陈凡又指着看似不远，实际上遥不可及的通天神柱说道：“看那里，通天神柱所镇压的存在，同样强大无比，绝对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触碰的。”
第六天魔王看向了大山一般的通天神柱，心头震撼，无以言表。
她眯了眯眼睛：“之前用来镇压我的神兵，包括你手中那把刀，都来自这里？”
“除了古神界，还有三界。”陈凡说道：“古魔界，古恶魔界，天使神王界。”
“我们的神兵，就来自这几界。”
“但我们的神兵，只是这些神兵的投影分身，力量只是这些神兵极小极小的一部分。”
第六天魔王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又说道：“你之前帮助瞎子他们转化成为虚空恶魔，是否就是将他们放置在此处，让他们虚空污染？”
“不错。”陈凡说道：“这种存在的周围区域，都会被虚空污染。”
“一般只需要两天多点时间。”
“两天……”第六天魔王眼角跳了一下。
两天时间，就会彻底变成虚空恶魔？
那么，自己要不要转化成为虚空恶魔？
只有转化成为虚空恶魔，然后被陈凡净化，才能抵挡这种虚空污染。
否则，天地间的所有生灵，迟早都是会被虚空污染的……
早一点转化，然后被净化，总好过突然之间被污染，然后被其他虚空恶魔干掉，或者杀死自己的亲人朋友吧？
“这古神界很大么？”
第六天魔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陈凡说道：“无边无际。”
又沉默了片刻之后，第六天魔王突然说道：“我在封印之中的时候，有感觉到蓝星到处都出现了恶魔的气息。”
“那应该是西域魔王他们，实行了恶魔之血计划吧？”
“你们是怎么阻止这计划的？”
“将恶魔全部抓到你面前来，然后一个个净化？”
“不是。”陈凡说道：“是用我的鲜血稀释之后，净化了恶魔。”
“……”第六天魔王瞪大着眼睛，看着陈凡。
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这小子真的是恶魔之王？
陈凡说道：“我们将计就计，选择了全民魔化，然后用我的鲜血当解药，帮助魔化之人净化。”
“如此一来，我可以收取所有被净化过的恶魔的信仰之力。”
“什么！”第六天魔王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凡。
在封印中的时候，陈凡曾经说过，他能收集信仰之力。
当时话题很快就转到了恶魔之血上，所以第六天魔王根本不知道，陈凡是利用自己的血，来收集的信仰之力！
简直匪夷所思！
第六天魔王神色变幻了几下之后，彷佛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帮我转化成为虚空恶魔吧。”
“之后，我与你一起回天羽界。”
“在天羽界，让他们也实行恶魔之血计划！”
“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