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选角导演的施瓦茨，全程都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别人可能不清楚韦恩为何会选择麻烦人物查理-辛，他却是能够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以自己这几年对韦恩的了解，如果后面试镜的查理-辛，表现的与前面的马修-麦康纳差不多，那么大概率双面人还会属于后者，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或许在马修-麦康纳和经纪人的心中，会觉得自己才能给剧组，给韦恩带来更多好处，很简单，就冲着能赢得斯皮尔伯格一份小小的人情，做这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韦恩的思维模式与正常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到底用不用马修-麦康纳，一切都要只取决于他被替代的难度。

在等待的间隙，查尔斯-罗文谈起了DC电影的规划，他对这方面抱着相当大的好奇心，可是华纳兄弟的DC编剧部门，有着严格的保密制度，里面的每个编剧都签订过了代价高昂的保密协议，这么长时间了，几乎一点关于这方面的风声都没透出来。

“知道吗？韦恩。”

制片人向身边的搭档挑了挑眉，表情故作严肃，说道：“我从小就是一个DC漫画迷，无数次幻想自己成为超人克拉克-肯特，你准备什么时候着手制作超人？”

“很难。”

对这方面，韦恩也没有可以隐瞒，直接说道：“以现在的特效成本，这一两年制作超人的话，投资不会低于2亿美金以上，而且超人的能力太强大了，也太难平衡他与其他人物的战斗力，我需要足够的铺垫。”

超人克拉克-肯特，说他是人气最高的超级英雄也不为过，他当然想过早点制作出来，大超对于带着情怀的普通影迷来说，就是一个妥妥的大杀器。

事实上他心里清楚，只要是大超出现在大荧幕上，无论这部影片拍摄的质量如何，都会有全球无数影迷争相买单，就凭着他的名字叫做克拉克-肯特。

但现在的华纳兄弟已经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这种急功近利的事情完全没必要做，而且通篇考虑来说，超人也不太适合太早出现，不然就算是电影这种类似于造梦机器的载体，也没办法很好的平衡各个人物间的能力。

“是啊，太难了。”

查尔斯-罗文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只要稍微一想想就知道，大超与现在大荧幕上的其他英雄相比，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bug。“一个存在于地球上的上帝，行走在都市里的真神。

克拉克的自身能力就相当于一颗原子弹，所有人都对超人有着足够的认知，这确实对于其他人物来说，太不公平了。”

“所以，我需要精心的铺垫......”

两人闲聊间，试镜室的房门被再次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尼古拉斯-凯奇。相比上次来摄影棚的装扮，这次就变得正常多了。

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样是那副瘦骨嶙峋的身材，这次给人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韦恩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对方是从亚瑟的状态中走出来了。小丑，这个角色常年在漫画反派角色投票评选中，排名第一，首次出场是在1940年由DC发行的漫画，从此，这个形象就成了反派中的经典。

就相对于DC漫画体系来说，虽然在1951年发行的漫画中有剧情交代，小丑是因为掉进了化学制品中，才变成了后来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但是在大众心中，小丑其实一直都没有权威的背景故事和来源。

这对于影视创作者来说是大好事，因为极其模糊的来源，观众也就没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导演也就不用对其进行拖沓的解释，以及各种各样沉重的铺垫。

这就赋予了小丑极大的可塑性，在普通影迷的眼中，他可以化作任何反派的化身，而韦恩也能通过调整时间线的方式，让小丑任意满足故事发展的需求，依据不同的剧情与场景，让演员赋予角色不同的深度。

“准备好了就直接开始吧，施瓦茨，你帮尼古拉搭戏。”

几个人互相简单的寒暄过后，韦恩目不转睛的盯着监视器，期待着对方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哈维没有回到家。”

“当然没有。”

“你对他做了什么。？”

“me？我一直在这。”同样的一段戏，尼古拉斯-凯奇的表演状态，完全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没有了神经质，从这点上就能看出来，转变的相当成功。

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小丑大段大段的台词，此时在尼古拉斯-凯奇的表演下，给了监视器后面两人，相当奇妙的感受。

“什么感觉。”

韦恩直接捻灭了香烟，盯着表演的二人仔细思考了一会，轻轻撇头看向制片人问道。

“强烈的人格魅力！”

查尔斯-罗文有些惊异的低声回答。“对人性的失望肉眼可见，不，不，应该是在经历过真正的黑暗过后，带着看透一切的嘲讽。”

这就对了！韦恩心里松了一口气，小丑必须是参透一切黑暗过后的清醒，才能表现出来他疯狂的行为背后，有自己缜密的逻辑理念在支撑。

“他在这行，确实非常有天赋，上帝在追着他给饭吃。”

看着全情投入表演的尼古拉斯-凯奇，韦恩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事实上在剧本的全部剧情设定中，他根本就没写任何与小丑过往相关的细节或者解释，这样做就是有意把小丑的背景，以及动机等模糊化。

不为金钱，不要权利，唯一的目标就是疯狂的制造混乱，这样一来就只说结果，不说原因。在没有详细背景和动机的前提下，现在尼古拉斯-凯奇自己领会了其中的状态，对角色用几句台词和眼神情绪，表现出精准的感染力和说服力，确实非常厉害。

“就这样吧！”韦恩忽然开口叫停了正在进行的表演，能看的出来，尼古拉斯-凯奇愣住了有一会，才从人物的状态中走出来。“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尼古拉，通知你的经纪人与查尔斯谈合约问题吧，我需要你尽快进组，在开拍前多进行一些交流。”

“这样就行了？！”

尼古拉斯-凯奇明显没想到，这次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还没用上，就通过了对方的审核。“Are you f**king with me ?!”

“嘿，如果你还想继续表演的话，那就等进组之后再说吧，我的时间很紧，没必要浪费在这上面。”韦恩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对方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再次感受了一次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千万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ok，我一直期待与你的再次合作。”

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尽管有些摸不清头脑，尼古拉斯-凯奇还是点了点头，临走前说了几句场面话。

试镜工作结束，施瓦茨带着助理在收拾试镜室，查尔斯-罗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你确定不在看看了？”

“不需要了。”

韦恩把自己的记录本合上，头也不抬的解释道：“他的表演非常有说服力，完全符合我的所有要求，你知道的，尼古拉斯-凯奇只要从亚瑟的状态中走出来，不要受到之前表演的影响，凭他的演技，对于这个角色完全够用了。”

这绝对算的上一个好消息，他怕的是尼古拉斯-凯奇，抱着过往那次小丑的成功经验不放，现在只要确定对方本身不存在问题，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边往外走，查尔斯-罗文一边问道：“你是故意把小丑设计成这样的对吧？模糊的背景信息，模糊的生活细节和信念来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观众想要更多的了解小丑，就会随着观影的推进展开想象力。”

“没错。”

韦恩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果然这些成功的商业制片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对方只凭借简单的剧本，在还没看到成片的情况下，就已经猜到了自己这样设置的目的。

说白了就是共情，这套手段的目的，还是把观众拉进故事中。他相信，等到影片上映时，那些对小丑产生兴趣的影迷，会自发的收集漫画中所有关于小丑的信息，并将电影中的台词都展开，再把小丑的身影，从其他主演的身上放大，为了对他的喜爱而自己填补依据。

牵扯人心的试镜工作结束后，整个核心主创团队都松了一口气，在制片人迅速的谈妥合约后，主要演员也都进入了剧组，不管是坐在一起进行剧本围读，还是互相配合着模拟拍摄场景，主要演员都有了更好揣摩角色的环境。

影片的筹备工作在顺利的进行，相比于拍摄第一部时候的大量长期的准备，这部就要轻松地太多了。时间慢慢进入九月份，在筹备工作顺利无比的情况下，剧组的一部分幕后人员，已经先一步飞到了纽约，开始做最后的拍摄准备。

剩下的所有人，会在一周后一起飞过去，根据韦恩自己的计算，大概能赶在十月份之前开机拍摄，这比他想象中的要早一些，大大增加了拍摄工作的抗风险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