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还在继续进行中，镜头中尼古拉斯-凯奇正站在汽车上表演，周围疯狂的群众在为他欢呼着，这里已经到了影片结尾的片段。

“cut！这条过了，休息十分钟，之后补拍零散镜头。”面无表情的看过效果后，韦恩直接叫过来了扎克-施耐德。“一会零散镜头你负责拍摄，一定要注意工作人员的安全问题！”

虽然有些觉得导演过于谨慎了，扎克-施耐德看了一眼跟在韦恩身边的李国豪，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去和摄影团队商谈机位问题。

自从拍摄过那场撞车戏份后，李国豪就被叫到了导演身边，偏偏又什么都不说也不让他走，就这样跟着导演跟了快一天。

这不光让他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就连很多员工都觉得疑惑，不知道这个勤奋的替身演员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会被冰块脸导演盯了一天，就连吃饭都没让他离开。

再次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国豪，韦恩脸上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对那场撞车戏一阵后怕，穿越的事都发生了，也由不得他相信了一些神秘事件。

最怕有些事是注定的，躲都躲不过去。如果现在这个剧组再次发生意外，这部电影就干脆不要继续拍下去了，直接解散剧组得了。

本身韦恩就觉得来了纽约后，剧组就像中了什么诅咒，拍摄途中真出现人员伤亡的话，后果谁也说不好会有多严重。

“Lee，这里的戏份最多一两天就能结束！”想来想去韦恩还是决定迷信一把，不然真的出了问题，自己就白改变他的命运了，剧组也承担不了再多的意外了！

“这两天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不用回到特技组去了，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明白了吗？”

忽然愣了一下李国豪才反应了过来，导演这是在对自己说话，他本来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可抬头看着这张冰块脸，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的，格林伯格导演！”说完他就知道了，这下别人更会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照拂了，自己这是成了临时跟班？

这张完全看不出华裔血统的脸，一直在韦恩身边晃悠了一天，这让他不止一次恍惚。如果他不被自己拉来剧组，肯定已经和那部叫做《乌鸦》的电影签约了。

1993年4月份，也就是明年，在电影开拍时间不长后，夜晚12点半李国豪在拍摄《乌鸦》被枪击中的片段时，没想到枪内射出了真的子弹，准确被击中的李国豪，因为救治无效死亡。

在他被枪杀在《乌鸦》片场之后，联邦警察调查了跟他演对手戏的迈克尔-麦西，经过严密的排查他却没有一点犯罪动机。这件事后世众说纷纭，基本没有一个定论。

关键是这两父子的死亡太邪门了，至今都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别扯什么阴谋论，韦恩相信有这种可能，可他更相信自己应该极力避免这种邪门的事，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李国豪死后没有多久，《乌鸦》剧组就继续开始了拍摄，剩余的大部分镜头，全都是导演和制片人利用换脸、CG特效制作，找了个特技替身演员完成的拍摄。

这种电影拍摄手段在好莱坞内行人眼中，一丁点都不难，不过过多的中远景镜头的运用，让本就失去主角的电影，产生了很多的怪异感。

这就是典型的好莱坞式做法，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必须榨干他的最后一点价值，消费死人绝对是件正常不过的宣发手段。

“韦恩？”制片经理伸手推了他一下，看他从出神的状态中退出来，才指了指片场。“扎克问你差不多都结束了，现在要不要解散这些临时演员。”

深呼了一口气，他挥挥手说道：“收工，让他们解散吧！”

忙碌的片场“轰”的一下，人群开始由街道两侧开始成堆的离开，这就是不在洛杉矶的坏处，临时演员问题一直不好解决，这些人中掺杂着太多的外行。

尼古拉斯-凯奇一身红色的戏服，脸上还上着雪白的小丑妆，他没理会身后跟着的两个化妆师，直接走到了韦恩面前。

“oh my g……”

“韦恩，我们什么时候返回洛杉矶？在这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该死的，就连去酒吧都有狗仔在跟踪我，我快被他们折磨的发疯了！”

其实这两天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之前围在酒店门口投机的狗仔，在新闻热度下去之后，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零零散散大猫小猫两三只，转入了地下作业，开始玩起了跟踪偷拍这一套。他们不光跟踪偷拍，被发现后还会挑衅剧组人员，希望能爆发出更多的冲突。

“一天，就一天，尼古拉！”不光他这个男主角厌烦了这里，就连韦恩自己也一直对这里感觉很不好。“明天还有一些剪辑用的零散镜头，速度快的话也许半天就能完成。”

他翻动着自己的拍摄计划本子，上面大部分都已经被打了勾，抛开这次来出现的各种问题，拍摄进度绝对是算得上快。

就目前来看，已经拍摄完的进度，已经超过了最早计划的一周多，这绝对是动用小手段的那些人想不到的。

“好吧，终于能结束这该死的监狱式拍摄了，回到洛杉矶，我一定要……”尼古拉斯-凯奇听他给出了准确的时间，瞬间变得非常激动，还没等他继续发表感慨，就被经纪人苏珊推着走进了化妆拖车。

“苏珊，管好你的客户，我不希望在影片下档前，他那里再出现任何问题！”

把尼古拉斯-凯奇推进拖车卸妆后，苏珊回来就看到了导演铁青的脸色，对于一激动起来就口不择言的客户，让她感到一阵头疼。

只好露出已经习惯的陪笑，做出着保证。“格林伯格导演，你放心，我绝对会看好他，一定不会再让他给剧组找麻烦！”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到所有人都已经钻进车里，韦恩又转了一圈也回到了车上。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过后剧组就会离开这里，不管这次纽约之行韦恩受到了多少非议，都将随着剧组的离去而变少。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媒体口中韦恩这个天才导演，就变成了心理阴暗的瘾君子，不吸食违禁品就不会拍摄电影的另类导演。

从前攻击他的舆论总是很少，到处充满了对他的赞美声，别说以前韦恩从没把那些吹捧放在过心上，就算现在这些非议，也没法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即便那些八卦小报再炒作他的私生活糜烂，心里阴暗到变态、吸食违禁品，韦恩的心里素质也足够坚强，人言的确可畏，却并可能凭借人言就伤到他。

他现在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保质保量的尽快把影片制作出来，行动总比用语言去辩解，更有力量的多。

第二天一大早，剧组就又一次在清冷的晨雾中，来到了这条街道，所有人都清楚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对工作全充满了动力。

这些几秒钟甚至一两秒的短镜头，非常凌乱又繁琐，好在有热情高涨的扎克-施耐德在，在韦恩默默的观察中，他从早上就开始像解线头一样，一条一条不厌其烦的开始了拍摄。

这种拍摄方式极容易引起演员和工作人员的烦躁，尤其是对演员影响非常大，基本上好不容易进入的状态，拍不了几秒钟又会换场景。

“再来一次！科里，你的表演就像一摊狗屎，你是业余演员吗？”扎克-施耐德愤怒的走来走去，此刻情绪差点冲昏了他的脑子，早已经把身后的导演忘了。

烦躁的情绪经过一上午的堆积，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所有人，扎克的爆发更让所有心烦意乱。

“科里，希尔，就这一个镜头，拍完我们就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收起你们那狗屎一样的表演，你们的表现还不如那只该死的手枪，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拿起那只该死……”

“嘿，嘿！扎克！！”韦恩一直坐在监视器后，本来不想干涉这些问题的，可扎克-施耐德这位未来的片场火药桶，明显从出道开始就形成了风格，一点就炸。

“冷静一下，给他们一点时间。”他拍了拍副导演的肩膀，转头对周围的人说道：“休息，吃完午饭再继续，我们不急这一会儿。”

安抚住已经被点燃的扎克-施耐德，韦恩索性宣布了休息。大家急切的心情他理解，而导演带头去点燃这种情绪，就太不成熟了。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就像韦恩从不在片场轻易透露自己的情绪，一张脸上总是面无表情，可工作人员看到他那张脸就会特别安心，因为他们知道老大一直在保持冷静、清醒。

扎克-施耐德以后可能是另一种风格，毕竟火药桶导演才是普遍现象，就连詹姆斯-卡梅隆都是个片场暴君呢，可现在的扎克发火，明显不能压住他们，只会带头引起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