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去哪儿?"
裴熠然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朝门口的顾安安望过去。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冷不淡,正好足够顾安安听见。
"你不是已经把房子给了我,而且这里原本就是顾家的别墅..."顾安安暗自把手攥紧成拳,咬紧了一排贝齿。
狠了狠心,顾安安把下句话说出了口:"你想要什么时候搬走?"
听完这句话,裴熠然身上的冷气霎时凝结,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都给冻成了冰。
顾安安就这么着急,巴不得赶紧把他撵出去?
不明白最近顾安安为何一直这样反常,但是裴熠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你要干什么?"
看着裴熠然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俊美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薄冰,显得格外冷峻,让顾安安心里怕起来。
他是整个港城的无冕之王,虽然他在面对她的时候多数都是以宠溺的姿势,可这不代表他本身便是个没脾气的男人!
裴熠然薄唇轻勾,冷笑了一声:"现在你知道害怕了?撵我走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顾安安一步步往后退着,几乎退到了门框上。
"我没有想什么,先前已经跟你说过了..."
是因为她母亲不想看到裴家人?
裴熠然眉毛一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告诉我原因。"
顾安安的话头戛然而止,裴熠然这是不相信她说的?
"我要听真话。"裴熠然一字一句地道。
顾安安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了。
顾母不想看到他,这的确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她现在也不想看见裴熠然。
尤其是在得知他即将和钟雅结婚之后。
"就是因为我妈妈不想看见你,我说的够清楚了吗,裴熠然?!"可是顾安安还不想把真实的原因和裴熠然挑明,何必呢!
他这些天背着她,在外面忙里忙外的,都是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现在她当面和他挑明了,也许裴熠然根本不会承认他做过的事情。
另一方面,毕竟她肚子里现在还怀着裴熠然的孩子,如果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那她一定不愿意离开。
她只能咬牙坚持着说,让裴熠然离开的原因只是因为顾母。
"只有这个原因?"
顾安安语气肯定:"对,只有这个原因!"
裴熠然的一双细长的凤眸半眯了起来,他可以完全肯定,顾安安在说谎!
她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熠然,真的是因为我妈妈她不想看见你,她年纪现在已经大了,这次住院检查,医生说她的身体很不好。我不想让妈妈继续因为我们两个生闷气了。"
顾安安放缓了一些语气,神情上带着几分柔弱和无奈,看得裴熠然心中一疼。
她关心她妈妈,这没什么不对。
顾母现在被裴家人气到住院,不想看到他,也情有可原。
裴熠然想到这里,面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摸了摸顾安安的秀发,柔顺的触感让他心底一软。
低低地叹了口气,既然她执意不想告诉他,想让他搬出去的真实原因,那他就不再逼迫她了。
"好,我知道了。"
顾安安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的触感,心底却莫名一酸。
裴熠然这样的柔情,是只对她一个人的话就好了。
可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顾安安知道,她这些想法都属于苛求,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至少已经决定和钟雅结婚的裴熠然,他不会和她抱有相同的想法。
"那你现在是已经同意要搬出去了吗。"顾安安还是忍不住问道。
裴熠然点了点头,他不忍心再看顾安安在她母亲和自己之间摇摆不定,分外纠结了。
"可以,但是要过几天。"
顾安安点了点头,道:"可以,我妈妈的身体也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
她希望裴熠然能够在顾母出院之前就搬走。
裴熠然面色微微变了变,是说道:"上次去医院送补品的人,不是我派去的。那些补品也不是我送的。"
顾安安闻言颇有几分吃惊,可是顾母跟她说得很笃定,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一看就是裴家的下人。
而且这些人一进门,就跟顾母邀功,说东西是裴熠然让送过来的。
顾安安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她现在已经不能再像是从前一样,一直无条件地相信裴熠然了。
"不是你派去的,那会是谁?"
她母亲本来在港城就不认识什么人,而且她的住院是裴熠然一手办理的,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顾母的住院地址?
看着顾安安露出的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表情,裴熠然有些许受伤。
"你这话是不相信我说的了?"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能够听出来里面隐隐暗含着的怒气。
顾安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总得知道是谁非要这样故意害我妈妈吧?如果不是你的无心之举,那恐怕就是别人的有心之举了。"
听她这么说,裴熠然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回答顾安安的这个问题。
他派去调查的人,只查到了进出医院的人的监控,发现的确有几个男子进出过顾母的病房。
不过这几个人他看着都很眼生,再让助理去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目前查到的线索,只能说这个人很熟悉裴家。"
其实在裴熠然的心底,他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想直接告诉顾安安。
顾安安听着裴熠然这么说,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猜测,如果真的不是裴熠然,还很熟悉裴家人,知道自己的妈妈住院在哪个房间的,岂不是就只有裴少齐了?
顾安安试探性的看了看裴熠然:"你是觉得这件事是裴少齐做的吗。"
"对方很狡猾,没有留下确凿的证据,所以现在还不好说是谁。"裴熠然如此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