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九儿猜出他的来意,戏谑嘲讽。
“被一个毛头小子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军师大人心里想必很不爽吧?”
朱运青脸色一黑,上前一步想动手。
箫九儿见状,大声开口。
“那人是国师的贴身侍卫,他在我身上施了咒术,你敢打我一下他就会立刻出现在这里,不信你试试!”
朱运青动作一僵,箫九儿昂首挺胸,一副不怕死的讨嫌样。
“来啊!打我啊!”
箫九儿袖子里的毒药都准备好了,只要他敢动手,她就送他一个上吐下泻三十天大礼包。
“国师的侍卫?”
朱运青想到自己最近听到的风声,这臭丫头似乎跟国师确实有联系。
“昂,国师的侍卫,贴身的那种。”箫九儿认真点头。“长得有点好看是吧?我怀疑国师和他有点什么不好描述的关系。”
朱运青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种话,愣了几秒,冷哼一声。
“不要脸。”
“???”
箫九儿一脸无辜,她说错什么了吗?
北慕寒就是小侍卫,这确实是不太好描述的关系,说出来要吓到人的。
朱运青拳头紧握,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忍着不动手揍她。
箫九儿像个熊孩子似的盯着他看,直到把他看走,才揉了揉胃进屋了。
她落座没多一会儿,贾府的人就送来了热乎乎的饭菜。
吃饱喝足,箫九儿这才恢复了精气神,双手托腮研究起贾正初的病情。
治疗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是时候给他上猛药了。可是……
箫九儿上床扯过被子睡了两个时辰,夜色正浓时出门寻药。
她现在缺的是一味叫“水双子”的药材,顾名思义,生长在深水之中,对治疗惊气乱、魂飞扬有非常显著的效果。
但这药缺德就缺在它只在丑时开,寅时败。
且只能在开花时摘下才有效果,注定她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而且水双子和有毒的夹竹桃花十分相似,所以箫九儿才没敢让别人去找。
生怕被哪个憎恨贾家的小人给动了手脚,直接送贾正初上天。
她摸黑出了城,表情悲壮的站在护城河旁,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虽然她不讨厌游泳,但她是真的讨厌冷。
大晚上的寒气正重,能让她跳进这冰凉的河水里找药,贾正初也算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箫九儿崩溃的在水里泡了两个时辰,无功而返,然后天黑后继续出来干活。
一连四天,她把自己折腾得这辈子都不想游泳了。
这天早上她刚醒,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就听见路过的奴才小声聊天,一脸惊恐。
“你听说了吗?护城河那边出现了水猴子!”
“你听谁说的?”
“早上来府里送菜的张大爷啊!他说河那边的渔夫都传遍了!”
“水猴子吃人吗?”
“暂时还没出人命,据说那水猴子每天丑时左右出现,寅时左右就不见了!吓得渔夫们最近晚上都不敢去打鱼了!”
水·箫·猴子·九儿:“?????”
她是不是想多了?
箫九儿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最后生无可恋地转身回屋了。
铜镜前,箫九儿望着镜中自己眼下的那两个黑眼圈。
辛辛苦苦好几天,毛线都没找到,还成了传说中的水猴子。
她生了一会儿气,然后把自己气笑了。小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傍晚,她从宫中回来。刚进院子,就听见贾庄兴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九儿!快过来!咱们去看房子!”
箫九儿眼睛一亮,转身跑到贾庄身边,满脸开心。
“买好了?”
“好了!而且我让人算了,明天是个好日子,正适合搬家!”
贾庄买的这个房子离贾府就一条街的距离,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特别近。
箫九儿跟着贾庄到了地方,看着自己未来的家,很是惊喜。
这宅子虽远没有贾府和国师府那般气派,却也是三进三出的,她和星星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贾庄领着她在宅子里转了一圈,笑问:“满意吗?”
“当然满意,你没看见我这脸都快笑僵了吗?”箫九儿点头,“不过这宅子应该不便宜吧,我给你的钱够用吗?”
“够用,还剩了点呢!宅子的主人是我一个老朋友,他房子多,这个没住过,也不在乎这点钱,你就放心住下吧!”
解决了房子的问题,压在箫九儿心上的石头也就又轻了一点。
再到深夜,她出城潜水找药的动力就更足了。
她今天特意选了个稍远一点无人的位置,生怕再吓到谁。
结果下水不到半个时辰,她就看到了那闪闪发光的水双子!
箫九儿快速游了过去,一高兴就笑出了声,差点被水呛死。
她摘下水双子,狼狈地游回岸边,平缓了一下呼吸后就赶紧骑马往贾府跑。
天还没亮,箫九儿气喘吁吁地回到贾家,先是回房间取了些东西,然后就直奔密室而去。
贾正初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密室,和贾庄还有沈华一起,以防朱运青半夜偷袭。
箫九儿将三人惊醒,来不及解释太多,一把把贾正初按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你、你这是……”
沈华看着衣服湿透,浑身滴水的箫九儿,惊慌失措。
“你这臭丫头疯了吗!”
“别喊,我耳朵疼。”
箫九儿微微蹙眉,在水里泡了几天,她简直要难受死了。
她一针将贾正初扎晕,然后回头看向贾庄,吩咐。
“这是药方,快去准备上面的药材,按照我说的方法煎煮。”
贾庄双手颤抖的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听她又说。
“不要让任何人经手,这可关乎到你儿子的命,能不能成就看今天了。”
贾庄听完她的话眼睛都红了,一旁的沈华也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跟贾庄一起去准备。
箫九儿捡起一件沈华的外袍披在身上,将精力全放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从天黑到天亮,她足足在密室里呆了六个时辰。
变黑的银针被她扔了上百根,上面全是贾正初体内的毒素。
当最后一根针从贾正初身上拔出时,一直昏睡不醒的男人也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