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惩罚性很浓的吻,他将她禁锢在怀里,就像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她就又会消失不见似的,恨不得生生将她吞入腹中揉入骨髓。
箫九儿的心脏先是停跳了半拍,接着暴跳如雷,如临大敌。
而在她衣领被撕开的那一瞬间,她更是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箫九儿脑子嗡的一声,崩溃的抬起右手。
她想将他打晕,阻止他继续不干人事儿。虽然不知他突然抽什么风,但不得不说,现在的他真比其他时候可怕多了。
就连那晚在他府中,她被他打到吐血的时候,心里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恐惧。
箫九儿右手猛然朝着他后颈挥去,而就在她得逞的前一刻,他却忽然停下了动作,只是狠狠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疼得箫九儿眉头直皱。接着,耳畔响起他阴冷的声音——
“你若再敢丢下我一人,我便将你腿脚打断永世关在这里!”
箫九儿来不及收手,一个手刀重重打在了他的脑后。
北慕寒毫无防备,十分干脆的被她打晕,让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箫九儿面无表情地望着房顶,就这样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把将身上的人用力推开。
她起身走出房间,速度很快,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他。
阴阳树下,箫九儿迈过中间线,站在漫天飘雪的雪山下吹了会儿寒风,让自己愈发的清醒冷静。
她自认不是个完美的人,有着数不清的缺点。可是她智商在线这一点,没人能够否认。
她想到北慕寒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开始,就表现出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常。
又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将自己视为敌人,但却没下狠手将她彻底弄死。
想到那一日她在兽林,遇见的那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外表,体内刻着“北”字的傀儡。
再到刚刚,他抱着她做出的那些出格的行为,说出的那些疯批言语。
所有想不透缘由的疑点,在这一刻仿佛都自行有了答案。
苏漾曾经说过,北慕寒一直在找一个人,是他喜欢的人。他之所以来到北陵,也是因为听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谣言。
箫九儿想到这里,轻轻吐了口气。
如果她没猜错,北慕寒喜欢的人应该和她长得很像。
不忍杀她,是因为想着在找到那个人之前给自己一丝慰藉。
那个傀儡,是他思念之余的作品。
而刚刚发生的一切,也是因为他烧糊涂了,错将她认成了那个人,仅此而已。
替身梗。
箫九儿自嘲一笑,低声骂了句脏话。
她真的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当成是谁的替身!
箫九儿用力擦了擦嘴,想着自己活了两辈子,初吻是因为这种烂原因没的,她这心就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给砸了似的,又心痛又沉重。
想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箫九儿开始四下寻找离开这里的路。
她在村庄里转了整整一圈,最后回到远点,倚着那棵树唉声叹气。
“什么破地方!再找不到出去的路,老子就干脆一把火点了!”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脚下的地微微发起了震动。
再一眨眼,她已经人在贾府院中……
夜色正浓,箫九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院子里的那两个人。
朱运青和箫凤儿依旧保持着最初倒下时的姿势,完全没有动过。
可是她明明和北慕寒独处了一天多的时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箫九儿沉思片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和北慕寒进入的那个地方,应该是属于北慕寒的独有空间,所以他看到箫九儿这个外人时才会那么惊讶。
而那空间里的时间也和外面不同,换算一下,可能在里面呆上一天,外面才过去一个时辰而已。
这个发现让箫九儿羡慕嫉妒恨的牙痒,她咬了咬牙,顾不上那么多,先把半死的朱运青和箫凤儿两人弄出了贾府,扔在离箫府不算太远的一处垃圾堆,然后回到房间,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箫九儿睡到日上三竿,最后是被贾老爷的敲门声给叫醒的。
箫凤儿和朱运青大清早被来往的路人发现,一上午过去,这消息传得满城皆知。
贾庄听下人汇报,说那二人满身是血,不死也没了大半条命。可这京城放眼望去,能将他们伤到如此程度的又能有谁?
说不上为什么,贾庄这右眼皮没来由的突然跳个不停。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找箫九儿问问。虽然他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为什么要来找这个废物。
箫九儿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吸了吸有点不舒服的鼻子,知道自己是伤了风寒。
她下地开门,将贾庄迎进屋里,明知故问:“贾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箫九儿面色有些苍白,一头乌黑长发就那么挽在脑后。看着慵懒随意,可又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贾庄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愣了愣,紧接着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便开门见山道。
“箫凤儿和朱运青昨夜遇袭,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箫将军大怒,派人搜查全城,势必要将那凶手给揪出来。”
“他还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啊。”箫九儿嘲讽调侃,与贾庄对视,问:“所以呢?贾老爷特意来和我说这些,是想问什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
贾庄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她是话里有话。
箫九儿单手托腮,斜了一眼他身后的仆人,问:“信得过吗?”
贾庄:“但说无妨。”
“贾老爷来找我,无非是想问我是否知道其中的内情。我如今住在贾府受你们照顾,自然也是没理由欺骗你们。所以……”
她话音一顿,笑了笑,又说。
“箫凤儿和朱运青昨夜正是在贾府遇害,不信的话贾老爷出去瞧瞧,这院中还有他们留下的血迹,我昨晚太累了,懒得打扫干净。”
贾庄听到这话,身子一绷,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在这院中?那……那是谁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