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乐师点点头，这层意思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得知了，微笑道：

“阁下是非常之人，有非常之心境，能在梦中听见从未接触到的曲子，想必是心性奇高，致使心境化作音符之形，实属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能为此谱曲，是老朽的荣幸。”

事实上，荣幸的源头来源于钱给的多，宇智波富岳承诺的报酬很丰厚，但这工作又不是很难，老乐师心情不错，上来就是彩虹屁一顿夸。

把对方夸得舒服一些，他拿钱也安心一点。

宇智波清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等我开口之后，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宇智波清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就开口唱了，麻烦大师了。”

老乐师微微一笑，拿起笔，伏案对着白纸，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一旁的自来也，听见宇智波清要唱歌，默默地用卫生纸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宇智波清抬起头，引吭高歌《青鸟》：

“展翅飞翔之际，请下定决心不再回头……”

宇智波清歌声一出，老乐师微皱眉头，突然觉得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他下意识地想捂住耳朵，但意识到自己在工作。

不能说难听吧，只能说是像杀猪一样。

遇到高音的时候，完全不懂得用气，全凭嗓子硬上。

宇智波清的歌声里是完全听不出一丝技巧的，全是感情。

明明听歌词不像情歌，却唱出了像失恋一般的撕心裂肺。

老乐师不知道这首歌的原调是什么，但根据自己的乐理水平可以断定，宇智波清精准地没有踩在调上。

难受归难受，工作还是要继续，钱还是不能不赚的。

他一手难受地捂着额头，一手按照宇智波清的歌声，飞快书写乐谱。

老乐师从歌词里听出来这是一首热血的歌，但在宇智波清的深情演绎下，让他深深感受到了人生的艰辛和无奈。

如果早知道钱是这么赚的，他会多考虑考虑。

宇智波清一曲唱罢，尾音连绵，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老乐师已经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快要油尽灯枯了。

当宇智波清歌声停止时，老乐师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心道：“这歌声，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令他矛盾的是，他感受到，这个歌的歌词是不错的，如果宇智波清能够唱得正常一些，曲调也还可以。

但宇智波清就是把一首好歌给唱得稀碎。

“怎么样？”宇智波清好奇道。

老乐师看着白纸上的音符，心情略有些沉重地回道：

“整体框架是写好了，但细节上还要再梳理梳理，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再唱几遍？”

虽然极不情愿再听宇智波清的死亡颂唱，但出于专业素养和敬业精神，他还是主动提出要多听几遍。

宇智波清并不抗拒，他本来就还没唱够呢。

宇智波清第二遍演唱开始，又是一遍动情的演绎。

旁边带着耳塞的自来也都连连叹气。

老乐师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他发现，宇智波清唱歌难听也就算了，两次唱的调还很不一样，让他难以下笔。

就突出一个临时编曲，即兴发挥。谷

五遍过后，老乐师总算是在宇智波清高低不定的音调中摸索出了这首歌应该有的曲调。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的忍耐能力已经濒临极限了。

老乐师长舒一口气，看着最终谱成的曲谱，面带欣慰的笑容。

这不仅是对专业水平的考验，更是心灵上的磨砺，最后能得出来一个不错的结果，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老乐师递给宇智波清看：“我觉得写成这样就差不多了。”

宇智波清装模作样看了几眼，点头道：“我觉得也是。”

老乐师起初是想让宇智波清照着谱子唱一遍试一试效果，但考虑到宇智波清照着谱子估计也不能着调，就打算自己来。

“清先生，考虑到您这种唱法十分消耗体力和心神，所以就由我来为您展示最终效果吧。”

宇智波清刚想表示自己其实也不累，但纸已经被老乐师面带惶恐，不由分说地拿了过去。

老乐师照着曲谱，调整气息，开口起音。

宇智波清越听越欣喜，这正是他脑海中青鸟的曲调。

听见专业人士演绎，他才羞愧地意识到自己的歌声是多么糟糕。

这才是真正的百灵鸟。

老乐师也是越唱越开心，完整唱完，感觉神清气爽，一扫之前听宇智波清唱歌带来的阴霾。

宇智波清忍不住鼓掌道：“唱得太好了，比我唱得好多了。”

老乐师心中吐槽道：“不要拿你和我比。”

老乐师笑道：

“这是一首很好的歌，以老朽愚见，应该会很受年轻人喜爱。不过这个歌目前还缺一个好的伴奏。但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宇智波清连忙应道：“其实，这首歌的伴奏，我也梦到了。”

这句话打了老乐师一个措手不及。

老乐师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你怎么什么都能梦到。

老乐师回想起宇智波清的悠扬歌声，面露胆怯，又不信邪道：“你真的也梦到了？”

“千真万确，我哼给你听。”

老乐师顿时如坐针毡，面露难色道：“那个，我孙子快放学了，他爸妈都去出差了，我要去接他了，可能今天是无法继续配合您了。”

老乐师为自己的身心健康考虑，就差把“告辞，不送”说出口了。

宇智波清略感失望，回道：“原来如此，实在可惜，我看前辈您也累了，那就改天再聚吧。”

老乐师心想：“我这么累还不是因为你。”

听见宇智波清没有强留，老乐师浑身轻松地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如果说痛苦能带来创作灵感，老乐师觉得今天的经历可以让他写一个史诗出来。

一方是急着想走，不想多呆，另一方宇智波清却有些不舍。

时隔多年，耳边再起《青鸟》的正常曲调，宇智波清欣喜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前辈，等一等！”

宇智波清大声喊住了已经走到门边的老乐师。

老乐师身形明显一颤，缓缓转过身，勉强挤出笑容，声音略有些发抖道：

“难不成你还梦见了别的歌？”

“前辈，别紧张，我就是想多给你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