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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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8月,日本东京最火热的新闻不是中国的内战东北军的入关,不是浜口雄幸内阁签署《伦敦海军条约》引发的海军省侵犯统帅权问题,也不是经济危机特别是金解禁之后日本经济的困境出口的锐减银行的倒闭。这十几天来,海军、陆军、大藏省、财阀还有民间人士,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一件事:满洲挖出石油了!满洲找到油田了!满洲找到世界级大油田了!日本人不知道听没听说过重要事情说三遍,但是每个相关人等碰到朋友都会悄悄问一句:“嘿!听说了吗?满洲挖到石油了!满洲找到油田了!满洲找到世界级大油田了!”海军军官、陆军军官、财阀企业家、大藏省官员乃至大学教授都普大喜奔,就连昭和天皇都让宫内省官员询问内阁:满洲发现大油田,是真的吗?

是真的,消息经过关东军、满铁调查部、外务省驻哈尔滨大使馆都反复派人确认过了,美英法德乃至苏联等欧美强国的报纸也报道过了,五月十日,张学良的钻井队在美国人的帮助下在齐齐哈尔和哈尔滨之间的松嫩平原上一个叫大同镇的地方打出了第一口油井,据美国记者转述工程师的话说:“中国人好像知道地下有油一样,直接选定了这个位置,而且直接钻到了1050米深,然后就停钻试油。我们觉得中国人是疯了,哪有这么找石油的?但是接下来的一幕震惊了我们,棕褐色的石油像是大地的怒火喷涌而出。李博士抱着油管热泪盈眶,其他的中国人也泣不成声。后来,我们计算,这口井日产油十三吨。”之后,很快,受到鼓舞的钻井队又在萨尔图、杏树岗和喇嘛甸进行了试钻井,十口井都喷出了原油,一口比一口产量大。

很明显,大同镇上百平方公里地下有着一个储量巨大的油田,根据满铁调查部的估计,仅仅现在打出的十一口井预计年产量就高达八万吨。而且中国人还在不断地打新井,东北专门成立中国大同石油公司,张学良一声令下,大同方圆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全部划给石油公司,数万名基建部队直接转业成石油工人,东北从美国采购了大批的石油钻探设备,预计到明年,大同油田产量就将提高到五百万吨,完全能够满足日本的需要。

事实上,大同油田的发现引起的轰动效应远远超出了张学良的想象,虽然目前全世界除了张学良所有人都以为大同油田年产量最多一千万吨,根本想象不到能够四十年稳产五千万吨。但是即使是一千万吨也足够让中国人高兴不已让世界刮目相看了。即使中国只有这一座油田,中国的石油产量也将跃居世界第三。想想看日本,经过历年不断地努力到了1930年,日本石油产量也不过区区45.9万吨,而且还分散在本土、台湾、北海道和北桦太石油租借地,而且开发成本极高。与极低的产量相比,日本的年石油消费量是180万吨,国内产量与需求量之间的巨大缺口急剧地增加,日本的石油消费越来越依赖于美国和荷属东印度的进口石油。

所以也就可以想见日本人对发现大同油田的羡慕嫉妒恨了。闻听消息的关东军和满铁顿足捶胸,为什么帝国费尽心力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没有找到,而中国人随随便便一找就找到。早在1928年初,满铁就听到消息在东北发现了石油的迹象,然后派出了新带国太郎和另一名日本人同10名俄罗斯人在华人向导的带领下,带着20匹骡马沿中东铁路到牡丹江上游的森林地带寻找石油,经过两个多月的探察,无功而返。今年四月,听到中国人在找油的消息,新带国太郎等人又前往满洲里的扎赉诺尔煤矿,进行第二次找油,仍然是一无所获。当听到中国人在大同镇找到了石油,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总裁仙石贡气得大骂日本公认的石油权威—东北帝国大学的高桥纯一,原来满铁情报人员通过乘坐东北航空公司的飞机在大同镇上空看到草甸子的水面上漂着黑色的油膜状漂浮物怀疑是石油,满铁想要去勘测,是高桥纯一坚持“海底腐泥起源说”,即石油生成的条件必须是海洋沉积型地质构造。而松嫩平原中部是典型的陆相沉积构造,肯定就是“贫油”地区,充其量也是油页岩水平的石油埋藏,所以不必浪费精力。可是偏偏是他认为贫油区的地方偏偏中国人找到了大油田,为此,军部已经派人开始调查高桥纯一,他是不是接受了美国石油公司的贿赂故意不想帝国找到自己的石油?

现在追究责任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帝国怎么办?怎么才能将大同油田揽入囊中。以前天天说满蒙是帝国的生命线,满蒙是帝国的未来,现在来看,满蒙对帝国太重要了,帝国所缺乏的石油在满洲找到了,还有其他的铁矿、煤矿等各种矿藏,而且地大物博的满洲还能解决帝国人多地狭粮食也不够的窘境,可以说满洲是天照大神赐给帝国最宝贵的礼物。外交手段已经不可能了,在得知东北打出第一口喷油的油井,仙石贡就和驻奉天总领事联袂拜访张学良,要求大同石油公司引入日本资本、技术和人员,被当时陪同接见的李四光婉转拒绝,说大同油田油层深度超过一千米,已经超过了日本钻探公司的技术能力,日本要参与进来也必须引进欧美技术。现在东北和美孚石油公司合作,完全能够满足所有的技术方面的需求,资金方面已经从美国花旗银行贷到了首批一千万美元,也不存在任何问题。张学良摊摊手,对仙石贡表示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在合作吧!当然了,如果日本需要买石油,东北愿意便宜卖给日本。仙石贡当时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仅仅是日本人垂涎欲滴,美国人也十分关注,作为石油产量占世界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石油霸主,美国或者说美孚等大型石油公司在世界石油界的地位比起后世欧佩克更垄断。而且其他几大产油区包括波斯、婆罗洲和墨西哥都被美国和英国的美孚、皇家壳牌等被称为石油七姐妹的七家大型石油公司垄断,石油七姐妹包括:洛克菲勒石油公司因为美国政府反垄断分拆而成的美孚石油公司、埃克森石油和雪佛龙石油,英国的英波石油以及英国荷兰合资的皇家壳牌石油公司以及另外两家也是美国公司德克萨斯石油公司和海湾石油公司。除了苏联的石油,可以说全世界其余所有的石油勘探、开采、炼制、运输和销售全部被这七家公司控制。

靠着垄断,七大石油公司赚的钵满盆满。虽然由于过度开发,目前美国石油产能过剩,油价大跌,1926年,得克萨斯州石油价格为每桶1.85美元,1928年为每桶1美元,到今年五月跌到每桶0.15美元,最低价只有每桶2美分,炼制成汽油零售价格没加仑不过0.04美元,而依靠着垄断,美孚、壳牌在中国的煤油、汽油价格不仅没降,反而有所上涨,今年没加仑价格达到0.6元,大致相当于美国售价的五倍。即使是刨除运输、关税这个价格也太离谱了。但是随着中国的发展,在美孚等石油公司的大力开拓下,中国百姓逐渐接受了煤油照明,而且近代工业和公路交通事业发展,工业和交通用油逐渐增多。

各种石油产品在中国销量节节攀升。1929年中国进口煤油、汽油和柴油等各种石油产品不包括东北就达到一百多万吨,折合大洋1.2亿余元,约占全部人超额的五分之一。针对当时中国耗用石油量很大并全仰外国的情况,20世纪30年代有人提出抵制“三外商”石油的办法。如减少输入,长途汽车改用木炭,都市客车在汽油中加入酒精,或从煤炭中提炼汽油,或开发中国的油田,或石油产品由政府专卖,以免外商渔利,或在湍流较多的西南诸省水力发电,以代替燃灯用的煤油和发动机用的燃料油等。但都流于空想不能解决问题。

现在东北发现了大油田,可以想见美孚和壳牌石油公司在中国的高价垄断是维持不下去了。借着洛克菲勒基金会和张学良个人在奉天合力开办的奉天协和医学院落成典礼剪彩,小洛克菲勒先生到北平拜访张学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宗旨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在全世界造福人类。在世界范围内资助医学、公共卫生、农业和其他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从成立到1949年退出中国大陆,洛克菲勒基金会对中国的医药卫生、文化教育事业进行了锲而不舍的广泛的关注和投资,几乎在每一个重要的领域都留下痕迹,在中国走向现代化的半个世纪中的影响难以估量。

1915年几乎是洛克菲勒基金会刚刚成立,基金会就在北京按照美国一流医科大学的标准建设了北京协和医学院,不仅仅是为中国创建了一所现代化的医院,而且为中国培养了首批医学人才。从1916年到1947年,用于创建、维持和发展这所远东独一无二的医科大学的拨款总数高达四千多万美元。之后,基金会又相继资助了燕京大学、清华大学等中国十来家大学,洛克菲勒基金会的资助主要集中在医学以及由医学派生出来与医学有关的生物、化学、物理学科,著名的周口店“北京人”的挖掘考古工作也受到了基金会的资助。此外,中国乡村建设和平民这个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相结合并且对中国意义重大的项目也是基金会资助的重点。还有其他社会学、中国学等许多研究项目都受到基金会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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