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等有夏凉兵过来,姑苏坤悄悄摸上去,乘人不备,盯住落单一人,闪电出手斩于其后颈处,那人应声倒地,姑苏坤伸手接住,拖其回来。此时天黑,加上渡河的夏凉兵忙于固紧锁链,所以无人察觉异样。
慕北陵带几人偷偷摸出树林,取来快马,飞奔至城门下。
入夜城门紧闭,只有守卫在城楼上站岗放哨,见有人来,燃起火把,喊道:“来者何人?”
慕北陵高喊:“我乃骠骑左郎将慕北陵,有要事求见尉迟太尉。”
那守卫听是骠骑左郎将,不敢怠慢,忙下去禀报,不一会,一统领模样人登上城楼高喊道:“你说你是骠骑左郎将,可有入城关文?”
慕北陵急道:“未有关文,还望统领速报尉迟太尉,夏凉大军已开始渡江,请他速速做好防备。”
那人笑道:“满口胡言,这黑天暗地的,哪来的夏凉大军,既无关文,我看你也非是什么骠骑左郎将,知趣的话速速离去,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慕北陵暗骂声“该死”,仰头再道:“统领可知贻误战机乃大罪,汝何德何能敢担此罪,我有夏凉兵在手,事实如何一问便知。”
那人斥道:“呔个贼子,凭你也能抓到夏凉兵?莫要取笑于我,速速滚蛋。”
慕北陵气急,顾不得许多,张口骂道:“你个贼将,再待片刻夏凉大军既会攻来,老子没时间与你废话,速开城门,否则老子拿了你军法处置。”
那人气急而笑,吼道:“好,好,竟敢辱骂老子,来人啊。”
守军齐喝。
那人拔剑遥指而下,喊道:“给我射死这贼子。”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落下,胯下战马受惊,打着响鼻不断后退,慕北陵死拽缰绳,急躲箭矢,怒极再喊:“贼将,你误了老子大事,待老子进城,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人叉腰狂笑,喝道:“牙尖嘴利的小子,给我放箭。”二轮齐射,慕北陵生被逼退至城门半里外,气的牙根痒痒。随即调转马头,朝姑苏坤说道:“姑苏大哥可有进城之法?”
姑苏坤冷声道:“我七兄弟此来是为保你性命,强夺城门之事万不可做。”言罢闭口。
慕北陵无奈急躁,回首看城楼上,那统领还在谩骂。
便在此时,忽听姑苏坤又道:“我们虽不能强夺城门,但送你进城却是可以。”
慕北陵闻言猛愣,赶忙催其道:“姑苏大哥有何办法?”
姑苏坤不言,侧头朝姑苏震姑苏离递去眼神,二人会意,轻点头。随即只见二人翻身下马,将慕北陵也拉下马来,一左一右夹住他双臂。二人猛然低喝,刺眼白芒破体而出,四脚同蹬,飞身窜起。
刹那间,慕北陵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缓神之际再视周围,已身在半空,正往城内落去。
待其飞起,姑苏坤即刻命道:“五弟六弟,带上此人。”话音刚落,白芒再出,几人飞身而起,循着慕北陵落地之处晃身而去。
城墙上,那统领哪曾想几人竟以此法进城,大惊下忙吼道:“快,驾火统,给老子射下来。”守军慌忙去取火统,依然来不及,几人落入城内后既隐下气息,湮灭于夜色中,寻之不得。
那统领骇然不已,忙带人跑出城楼,大肆搜索起来。
城内暗处,慕北陵与姑苏七子藏于暗巷内,听外面脚步声四起,只是惊动城中守军,他暗想:“既然惊动了守军,不如就此出去,说不定被抓后能见到尉迟太尉。”打定主意,他旋即走出暗巷,有士兵巡逻至此,见其戎铠装束先是一愣,然后慌忙围上来。
慕北陵面不改色,冷声说道:“待我去见你们将军。”
士兵们哪见过如此大胆的贼子,皆不敢上前,就这样围在几人数丈之外,朝外走去。
走出半里,忽闻马蹄声传起,一人带两队士兵正奔于此地,慕北陵驻足,等他过来。
那人夹马近前,上下打量,问道:“你是何人?”
慕北陵道:“骠骑左郎将,慕北陵。”
那人猛惊,轻咦道:“你是慕北陵?你不是在徽城吗?怎么到我襄砚来了。”
正说着,先前城墙上的统领疾步奔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慕北陵骂道:“跑啊,你他娘的再跑啊,累死老子了。”
马上之人皱眉道:“方统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回将军,此人乃贼子,冒充我西夜郎将,深夜叫城,被属下阻拦不得,竟然敢偷入城内,幸的将军英勇才将此众贼人拿下。”
马上之人目光再投来,细看良久,问道:“你说你是慕北陵慕郎将,可有凭据?”
慕北陵此时怒气未消,又被盘问,不由大为火光,怒道:“老子站在这里就是凭据。”抬手指向那方统领,骂道:“这贼将不问青红皂白便命人射杀于我,如此黑白不分之人,何以但的统领之职。”
方统领听他骂声,还嘴骂道:“放屁,你个大胆贼子,将军面前还敢放肆,来人啊,给我抓起来。”左右应声,横枪上前。马上之人抬手阻道:“等等。”夹马再近几步,又问:“我便当你是慕郎将,敢问郎将深夜强入我襄砚,所谓何事啊?”
慕北陵直视其道:“城外十八里处,夏凉大军正渡艮水,襄砚危矣,请将军速报尉迟太尉,准备迎战。”
马上之人愣而笑道:“夏凉军渡艮水?胡说八道,艮水天险,百年无人能过,更何况寻常士兵,休得再次扰乱军心。”
慕北陵冷笑道:“将军当真以为天险便不得而过?夏凉有战境强者以飞索跨于两岸,大军顺而滑下,那飞索共有十几之数,一夜可降万军,将军若还执迷艮水天险,便是置襄砚三十万百姓于不顾。”
马上之人闻言皱眉,听其言之凿凿,不免将信将疑,索性叫来一人吩咐道:“你去艮水看看,若真如慕郎将所说速来回报。”那士兵得令,快速跑开。
慕北陵摇头道:“眼下已有夏凉士兵渡河,将军以为他们会如尔等一般不做防备?若我没猜错,此刻必以安插哨岗,只怕你的人是有去无回。”
马上之人轻哼道:“危言耸听。”
慕北陵无法,心道幸好老子抓了个舌头,遂道:“将军若不信,大可问及此人,方才我这大哥侥幸将其抓获,将军想知实情,一问便可。”说吧朝姑苏坤使去眼色,姑苏坤伸手在那夏凉兵脖子后轻拍几下,那人很快苏醒,见周围站满襄砚关军,双腿一软,登时瘫软在地。
马上之人看他问道:“你是夏凉的兵?”
那人坐在地上双手挥动,口中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竟是个哑巴。马上之人见状顿时沉眼,说道:“好你个贼子,竟敢拿哑巴来糊弄本将不成。”
慕北陵傻眼,他哪知道竟然抓个哑巴舌头,心下大急,想到若是此人说不出话,如何向他们解释。情急下回身拽住夏凉兵衣襟,用力提起,凑到他面前吼道:“你当真是哑巴?”
那人依然“阿巴阿巴”不知所云。
慕北陵一把将其甩开,重吐口气,回身说道:“请将军一定要相信我啊,若等到天明夏凉大军集结,为时已晚。”
马上之人哼道:“休得再演戏,我看你这郎将也是假的,来人啊,给我把几人拿下。”
众兵围拢来。
姑苏坤见势不妙,不待慕北陵开口,抓起他,周身白芒砰然乍现,蹬地飞身而起。剩下几人同时震荡玄武力,齐飞起身。那将军见状暴喝:“果真是贼人。”双掌旋而力震,玄武力破体而出,双脚重踏马镫,飞身追去。
半空中,姑苏坤见有人追来,沉声喊道:“老六,拦下他,不得伤人。”
姑苏巽应声,右腿虚空踏出,速度骤减,继而再踏,迎着追来之人爆射而去,分秒间拳拳相撞,那人被逼回地面,姑苏巽借着后震之力跳出城墙。
几人跃上马背,疾驰而遁,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襄砚城里,那将军被一击击退,半边身子都被震的发麻,暗道声“好强”,旋即命人先将那哑巴拿下。于此时,又有马队过来,为首之人束三叉金冠,国字脸,剑眉虎须,着九环金鳞吞兽凯,手持丈八狼刀,不怒自威。
那人夹马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将军回道:“禀太尉,方才城中进来一贼子,谎称是慕北陵慕郎将。”
尉迟镜咦道:“哦?竟有此事,人呢?”
那将军道:“被他们跑了,来者共八人,皆是实力高强的修武者。”
尉迟镜沉吟片刻,说道:“这段时间恐怕不太平,你等需提高警惕,以防生变。”
那将军揖道:“属下明白。”
尉迟镜勒转马头,带人缓缓离去。
城外,慕北陵驻马北坡下,耳听身侧艮水涛涛,长吁不已,心知襄砚已是毡上鱼俎,只待来人宰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