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之前探望他的人失败了，也许他们不想保他了，让他自己了结。”林哲推测道。
顾云轻沉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先去看看他，试试从他嘴里撬出些消息。”
“好。”林哲答应道。
两个人很快到达了临时羁押罪犯的看守所，与警方交流沟通过后，他们顺利地见到了那个持刀行凶的男人。
他整个人瘦了两圈，面容憔悴似乎是受了不少苦，额头上缠着几圈纱布，伤口应该就是试图自杀时弄伤的。
顾云轻打量着他，淡淡地说道：“你又没有真的杀人，何必急着寻死呢？”
男人低着头，眼珠缓缓地上抬，冰冷的眼神让林哲都不免后脊梁骨发冷。
他撇了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谁说我要寻死了？”
“那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顾云轻对上他的眼神，丝毫不显畏惧。
面对穷凶极恶的猛兽，如果先移开眼神就代表输了，只能任它追逐撕碎。
男人与顾云轻四目相对，又对峙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他淡淡地说道：“不小心撞到的。”
“有人要你死。”顾云轻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男人讥讽地笑笑：“这可不是我说的。”
“你以为你能在这里撑多久？”顾云轻抱着双臂冷声问道。
“也许撑不了多久，但呆在这里至少比外面安全，不是吗？”男人释然地反问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背后的人咬出来？”顾云轻继续问道。
男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他偏着头对顾云轻说道：“鱼钩上要放鱼饵，鱼儿才会咬钩。”
顾云轻挑了挑眉，豪气地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见我女儿。”男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顾云轻意外地看着男人，没想到男人会提出这种要求。
“让你女儿看着你被抓坐牢的样子？”顾云轻微微皱眉问道。
“说不定这辈子以后都见不到了，我不在意在她眼里是什么样子。”男人语气森冷地说道。
顾云轻皱了皱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死婆娘要改嫁了，我得告诉我女儿，她如果被欺负了，别忘了她还有个替她撑腰的人。”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有一丝轻松。
“顺便也让那个臭婆娘知道，老子连人都敢杀，她要是让女儿受委屈，别怪我不念旧情。”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顾云轻沉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除了这个要求，你还有别的条件吗？”
男人偏头看了顾云轻一会儿说道：“我的银行账户里有一笔钱，是杀你老公的佣金，帮我转交给我女儿，密码她知道的。”
“可以。”顾云轻低声说道。
“我原本没想出卖他们的，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他们不相信我，想要我永远闭嘴，那可是另外的价钱。”男人讥笑着说道。
顾云轻问道：“他们是谁？你说得清楚一点。”
男人向看守要了根烟，吐了一口烟雾说道：“素灵集团的人，据说是和凌墨尘有仇，具体的我没问过，反正我只负责拿钱办事。”
“果然是他们。”顾云轻不出所料地说道。
男人扯了扯嘴角笑道：“这你也能知道？果然厉害，真不愧是凌墨尘的女人。”
顾云轻看着男人淡淡地说道：“我会尽快安排你女儿和你见面，你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多看看她。”
男人沉默地吸完一整支烟，被押回了牢房。
顾云轻给林哲使了个眼色，林哲立即向狱警说道：“给他换个牢房吧，他是我们案子非常重要的人证。”
“我们已经将他暂时安排在单人牢房了，并派了狱警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像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了。”狱警严肃地说道。
林哲点头致意：“麻烦您了。”
离开看守所，顾云轻觉得心头一阵畅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我还担心没有证据指向素灵集团，没想到他们给自己挖了个坑。”
林哲却不像顾云轻一样乐观，他担忧地说道：“素灵集团应该给自己留了后手，只凭他的指控也许奈何不了素灵集团。”
“一步步来吧，先帮他联系他的女儿。”顾云轻并没有打算一击制胜，她对于素灵集团了解的实在太少。
林哲怔了怔：“夫人，您还真打算帮他见女儿？”
“我已经答应他了，他会信守承诺，我们也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顾云轻坚定地说道。
林哲叹了一口气答应道：“好，我这就去联系他的前妻和女儿。”
顾云轻点点头，她准备去好好调查一下素灵集团的资料，不打无准备的仗。
午后，聂水瑶带着陈医生帮凌墨尘进行拆线，聂水瑶看着凌墨尘腹部扭曲的疤痕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痛得又不是你，你干嘛这幅表情。”凌墨尘看着聂水瑶比他还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聂水瑶果不其然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的伤口转移到他的脸上，她冷哼一声说道：“我只是庆幸这伤口不在我的身上。”
“说不定他们的目标其实也包含你，只是我英勇挡在你身前罢了。”凌墨尘冷声说道。
聂水瑶翻了个白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在他们两个斗嘴的时候，陈医生用镊子将最后一段线扯出凌墨尘的皮肤，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说道：“好了，已经拆完了，伤口还不能沾水，换几天药就没问题了。”
凌墨尘看着陈医生帮他换好纱布，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
“不客气，这都是我一个医生应该做的。”陈医生十分惶恐地说道。
聂水瑶沉了一口气，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但她心里清楚凌墨尘该离开了。
“你回去之后多加小心，他们说不定还会找上门。”聂水瑶不由得嘱咐道。
凌墨尘却开口问道：“你一个人不害怕吗？当年的事情你也有参与，独居在家很危险。”
聂水瑶心里一阵温暖，她含着笑意缓缓开口：“你是打算留下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