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他迟迟不说话,让她有些着急,心里一直想着的事情就这样直白的摆在了台面上来说。
“放你走?”凌楚城反问一句,他的目光里闪着疑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你不可能一直这样关着我吧?”戚禾啼笑皆非的说,她觉得这个凌楚城不会一直这样关着她的。
颜昭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她不见了吧?
那简相与应该也知道了吧?他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来找她?
她忍不住在心里乱想,同时心里又一阵的难受,想起简相与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就不好受。
而凌楚城这边的心思却有些变化,他原本对毓笛就有极深的偏执,毓笛死去之后,他孤单了那么多年才看到一个跟她如此相似的人,他压根一点也不想放手。
“戚禾——”他拉长了声音叫她的名字。
“嗯?”她下意识的回答。
“留在这里吧,留在我的身边。”
他真诚的话让戚禾一愣,听过以后,打从心里苒苒升起一些排斥感,她喜欢简相与,又不喜欢他,才不要留在这里……
“我不要……”她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他。
他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对她说:“为什么不?”
“我又不喜欢你……才不要跟你在一起……”戚禾撇嘴,毫不在意的说。
“那你喜欢谁?”凌楚城眼里杀气闪过,咬牙切齿的说。
“我喜欢……”戚禾嘴一溜正要说简相与的名字,但一想简相与现在受伤了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喜欢谁,你说。”他说得有些咄咄逼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情哪里需要你来管。”
他以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也不再对他客气,凌厉的直接说了出来。
她这样说,直直的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因为当年,毓笛要嫁人,他却懦弱了,最后毓笛弥留之际,他后悔了,但毓笛却已经不愿意再跟他说一句了。
他心里的情感突然就抑制不住的往外喷涌。
“既然你说与我无关,那我自然要变成与我有关。”说完,他冷冷一眼,俊秀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
戚禾还来不及对他说什么,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最后还不忘把门上锁,预防她跑了。
窸窸窣窣一阵之后,彻底恢复了宁静。
翻身下床,在这房间里走动一会儿,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走到大门,推了推,又拉了拉,门纹丝不动。
虽然知道出不去,但是重新温习了一遍不能回去,心情真不是一般的烦闷。
她烦闷的踹了一脚门,不小心把门纸糊的地方给踹破了,她简直是无言了,憋屈的重新回到床边,坐着,眼睛没有聚焦的到处看。
看到被她踹破的们那里,她眉头一皱,像是看到什么东西一样。
那里露了泛黄纸张的一个小角,刚才她站着,并没有看到那纸,现在坐了,反而看得一清二楚。
快步走到那里,半蹲着,拇指和食指配合着把那纸给捏了出来。
可能是时间有些久了,那纸看着格外的老旧,表面还满是灰尘。
戚禾拿着到桌子边坐下,吹开覆在纸张表面上的灰尘,把那纸按照折痕轻轻摊开。
入目,是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
不知怎么的,戚禾的脑袋突然浮现出毓笛两个字。
莫不是她写的?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戚禾特意翻到最后一页,看落款。
最后一行的确写的毓笛两个字,她又看了看日期,在心里换算了一会儿,发觉这信是好几年前写的了。
她当年是猜到了什么吗?所以才故意留了一封信?
虽然看别的信是不太道德的行为……
但戚禾……像是那么有道德的人吗……
所以,她当下就决定拆开看看。
她拆开,最先看见的就是凌楚城的名字——
那信的第一行写着“给我最爱的楚城”。
戚禾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摸摸自己的鸡皮疙瘩,觉得真是分外的肉麻……
她还是忍着,继续看:
“我们认识那么久,我们都那么了解对方,对于未来以后我的结局,其实我都很清楚的”。
这段话,戚禾看着仿佛看见了那么与她素未谋面的女孩心底的深情和让人不可小觑的坚韧。
她感觉心口突然被堵住了一样,她眨眨眼,继续往下看。
“天知道我有多么的感激,能够在有生之年与你相遇,与你相爱。
可命运总是波折的,也不能时时顺心,分别,有时候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看着那娟秀的小字,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身临其境了一样,脑海里,看得到一位倾世佳人端坐在书案前提着毛笔轻轻写下自己的心事。
给她最爱的人。
中间,她写了好长一串都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光景,给戚禾印象最为深刻的时候,是最后一行字。
她写着:
“今日,爹爹又来找我了,他要我与你即刻说再见,立刻嫁给太子,天知道我有多不情愿,我多么想嫁给你。但身份使然,我们终究有缘无分,我也知道你有多么的想要那个身份,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用尽我一切,只愿你能一展笑颜。”
最后的最后,她还写了一行“看朝夕烟暮,共葬黄土”。
戚禾捏着那纸,感觉到了心里被震撼的感觉。
因为这封信,她对毓笛的了解又深了一层,她看了那些,对凌楚城的执念有些释然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应该用心疼爱的。
可她在人世间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戚禾也莫名的难受,感觉心口闷闷的,眼睛酸酸的。她把那封信按照原折痕小心的重新叠好,放在怀中,打算下一次看到凌楚城的时候给他看,让他看看毓笛当年的感受,和真正的事情变化。
戚禾这边还算平静,但简相与他们这边却是闹开了锅一样。
原来,原因就是戚禾不见了。
那时戚禾和锦宛分别找了去,戚禾走对了地方,锦宛按照反方向找了去,自然她是不能找到的。最后她也察觉了,往相反的地方找去。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找到了那人的说的地方。
她直接敲门,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之后,她一愣,眼里有点酸酸涩涩的,忍了又忍,才轻轻推开门。
果不其然,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自己想了好多天的人。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轰然落下,顺着脸颊一滴又一滴。
颜昭看了锦宛好一会儿,暗地里掐了自己的手好几下,均感觉到了疼痛才敢确定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真的是锦宛。
颜昭喜极,长腿迈开,向锦宛快速走了过去。
锦宛也迈开脚步,往前走跟他拥抱在一起,紧紧都不分开。
“锦宛,我好想你……”颜昭在她的头顶小声的说,听着好像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锦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混着眼泪,在他的怀里灿烂的笑,肩膀还微微颤抖,述说着她的激动。
“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锦宛轻轻的锤了他的胸膛一下,有些撒娇的说。
颜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温柔一笑,“你在这里,我还能到哪里去?”他说得轻柔而动听,让人不自觉深深被打动,锦宛听了,笑得更加的深了,往日的委屈和难过在他的面前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应该是非常温馨的时刻,但,总是有人要搞破坏。
这个人,自然是英明神武,卓尔不凡的相爷——简相与了。
其实他也不是真心的想要破坏气氛,只是距离他手上已经好一会儿了。根据他对戚禾的了解,那个傻瓜不是应该早早的就来看他了吗?怎么就连锦宛来了她都还没有来。
他耐着性子等锦宛颜昭两个人秀着恩爱,等了又等,还是迟迟都没有等到她,看着自己的手,他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开口打散那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息:“戚禾在哪。”
他受了伤,失血过多,那凌楚城压根不想替他治疗,只不过是说给戚禾听的。他想开口提醒那个笨蛋,可他失血太多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好任由那些人扶着他离开。
他在最危险的时候,凌楚城才让服侍自己的小太监去找太医来为他治疗。
这小太监一去,不仅找来了太医,还附带了一个熟人来。
那就是颜昭,他丝毫不意外,但那时候他已经不能说出口了。
只能睁着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渐渐分散的空间。
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彻底包扎好了,失去的力量也渐渐恢复,他已经能够完整的说几句话了。
他和颜昭随意的交谈几句,从颜昭的话里他知道了当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同伴们不见之后的场景。
那天颜昭醒来,先是去找咯简相与,但他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也叫了他好几声。
但房间里丝毫没有回应,他只好推门进去看看。
进去之后只看到屋子里只有那么干净了。
没有被扯开的被子,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没有怎么被动过。
直觉告诉他简相与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第一时间想去告诉戚禾。
于是他跑出房门去戚禾的房门敲门,喊叫。
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
颜昭知道了,两个人都不见了,自然是一起出去了。
他看了戚禾留给他的信,觉得尤其无厘头。
但对他们的了解和一些大胆的猜测,他很容易就猜到他们是去夜探皇宫了。
他决定静观其变,先在客栈里看看再说。
可他这一个看看再说,就一直没有再说了,太阳都完全出来了,他们却还没有回来,颜昭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好了,他估摸着,他们或许出事了。
然后他去购置了一些东西,拿着他临走之前颜钦给他的令牌,光明正大的去见了乾国的皇帝。
那皇帝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和他交谈没多久,就把他交给了他的儿子,凌楚城。
他又被宫女领着,去太子东宫等凌楚城回来。
凌楚城没多久倒是回来了,但他的身后两个侍卫一起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他觉得那衣裳眼熟,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了是简相与。
颜昭暗地着急,示意凌楚城去找太医来,那凌楚城却装作听不懂,不过做样子的找了一个侍卫去找太医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多大的热枕,反而一点也不希望太医来一样。
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即使领命出门了,也是走一步退两步的步速去找太医。
颜昭一心都在简相与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凌楚城这边的异常。
等到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简相与的脸色已经非常的不好了,简直可以用惨白两字来形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