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配合我们,按照我们说的做,绝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高强保证道。
“那,好吧,我说,我全说。”郑勇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小声说道。
“我认识的公安人员是衣景涛,他是公安局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这次你们要对我们公司采取行动,就是他提前给我打的电话。”
“说一下他给你打电话的具体时间、使用的电话号和通话内容?”老陈追问。
“就是上次你审问我时问的那个电话号,具体时间应该是9.40左右。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公安局马上要动手了,组织了很多人统一行动,要到我们公司抓人。他让我尽快想办法逃出去,不要落到警察手里。他还告诉我,从此以后要彻底切断和他的联系,要把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录和信息全部删掉。万一被抓住,决对不要说认识他,不许提到他。”
“你说你有和他通话的录音,这些录音在哪里?是什么时候录的?录音的内容是什么?”高强追问道。
“那些录音我保存在我的网盘里,内容是我把房子送给他、还有他出差找我报销费用时的录音。我把网盘的账号和密码告诉了我在申城商务会所的经理。我还把衣景涛的电话号码给了他,我跟他说,如果我被抓了或者失联了,就让他给衣景涛打电话,让衣景涛想办法营救我。如果衣景涛不听招呼,就把录音交给纪检部门。”
“说一下你的网盘账号、密码,还有你申城会所的名字、经理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高强继续追问。
郑勇看了一眼高强,按照高强的要求如实做了回答。
老陈按照郑勇的供述,详细进行了记录。
“你讲讲和衣景涛是怎么认识的?”高强缓和了一下语气,像聊家常一样地说道。
“我和他是在一个朋友举办的聚会上认识的,我听说他是公安局治安支队的领导,感觉能用得上他,所以就特意的和他套近乎,和他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后来呢?你们还有什么交往?”高强继续讯问。
“后来,我就经常联系他,请他出来喝酒、聚会、娱乐,还经常送他一些礼物,当我们的网站做大做强、收入迅速增长以后,我就买了套房子送给了他。”
“你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都为你们做过什么?”老陈插话问道。
“他也没有具体为我们做过什么,就是有几次他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监管部门要检查我们公司,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还有一次是公安局来检查,发现了一点问题,后来不了了之了,他说是他在里面做了工作。还有一次,就是我们技术部小孙在我们平台上做手脚,然后藏了起来,他通过公安网帮我们查到了小孙的落脚点。再有就是这一次,你们要行动,他提前给我通风报信。我赶紧收拾东西要逃出去,但是,还是没有走成。”
“你说一下,送给他的所有财务总共价值有多少?”高强一改刚才的和蔼的表情,脸色严峻地问话。
郑勇翻着眼珠思考了一下,说道:“总共,大约有260万左右。”
“除了衣景涛之外,你还和行政机关内谁有钱权交往?或者说还有谁给你提供过帮助?”老李继续追问。
“还有,市文化局有一个队长,姓顾的,我给他送过一台十几万的车。他也是检查时会提前通知我,我们有一些小的毛病,他会想办法帮助摆平。”
“你详细说一下你们公司的股权结构,还有公司骨干人员。”高强继续问道。
“我们公司的大老板叫钱伯俊,公司他占80的股份,我占10%的股份。我们公司的副总刘志远占5%的股份,剩下的股份,属于几名公司中层领导的,他们也是公司的骨干。包括阡陌的总经理肖雪、财务主管周梅,运营主管梅佳妮,销售主管梁莉莉、保安主管孟强。”
‘钱伯俊现在在哪?你能联系上他吗?’老李接着问。
‘他这半年以来一直在M国,他有事时会联系我,我联系不上他。’郑勇老实地回答。
“你讲一下你们公司网站和直播平台的内容和运作模式,还有收费方法,钱款周转方式。”高强继续讯问道。
‘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说。’郑勇诚恳地说道。
治安支队内。
415专案组的民警都在忙碌,副支队长衣景涛悄悄走进来,打算了解一下案件进展。
专案组民警见到领导到来,客气地和他打招呼。但是,当他询问民警案件情况时,民警或者避重就轻回答,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在专案组走了一圈,他也没有了解到什么案件的具体信息。
从专案组出来,衣景涛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
关上门,他开始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办公室里转圈,苦苦思索下一步对策。
郑勇被抓了,他预感到自己很可能受到牵连。他已把所有可能引起怀疑的物品、联系记录全部删除了,但是仍觉得心里发慌。
尽管他打前和郑勇打过招呼,让他不要把自已牵进去。但是,郑勇在看守所里面,他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供出自己。他心情万分地焦灼,但是确感觉有力使不上。
他向看守所认识的民警打听,却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市局主要领导已经下令,对郑勇采取了特殊的看管措施,单人单间专人看管,24小时无死角全程监控。不是专案组的人员、未经主要领导批准,不允许提审或接触。这个措施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的,也不好说。
自已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他现在也不敢确定。
下一步怎么办?他反复思索能可以采取的对策。
想办法让郑勇闭嘴?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恐怕很难做到。
趁上级没有找到自己以前跑路?
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事前,突然跑路也不太理智。那无异于昭告天下自己有事,是畏罪潜逃。而且,现在来看,能不能成功逃出去,也是一个未知数,弄不好自己现在已经被盯上了。
思来想去,他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走,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苏红茶馆内。
姐妹几个的讨论告一段落,苏红毅然决然地要去找时燕和大宽算账。
两个姐妹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亚茹和麦担心苏红一个人去会惹出乱子,只能答应陪她一起去。
临出门前,麦苗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提出把大宽和时燕约到苏红的茶馆来,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讲清楚。
亚茹很赞成这一提议,在她的劝导下,苏红也同意了。
而且,亚茹还要求苏红一定要冷静,要以理服人,尽量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动粗。苏红考虑了一下,也答应了。
事情定下来了,麦苗给时燕和大宽分别打了电话,和他们约了见面的时间,并告诉他们一定要准时赴约。
他们两个人都同意了。
半小时以后,大宽和时燕一前一后来到了苏红茶馆。
见到端坐在大厅里的苏红,时燕非常害怕。进门后一直躲着她,远远地坐在了大厅角落里。
大宽倒是没有显示出明显的害怕,但是,他也不怎么敢和苏红直视,说话也尽量小声和气。
为了防止尴尬和冷场,亚茹一直在充当中间人、和事老的角色,分别和两边的人搭话,调停。
亚茹首先问大宽:“大宽,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和苏红离婚,然后和时燕结婚。”大宽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不同意离婚。”苏红大嗓门插话道。
听到苏红这样说,大宽反问:“你为什么不同意离婚?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
苏红听见大宽的话,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又要冲过去动手,但被亚茹和麦苗紧紧地拉住了。
“那你说说理由,为什么要和苏红离婚?”亚茹问大宽。
“我在M国被困的时候,多次打电话给她,让她打钱救我,她一直置之不理,害得我差点没被打死。后来是时燕想方设法帮我凑钱,救了我一命。我当时就下决心,回来就和苏红离婚,和时燕结婚。”大宽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他妈的放屁,我没给你筹钱?没有我给你打的40多万块钱,你能好好地活着回来?你个王八蛋,别人给你一碗水就是爱情,我给你一条河你也觉得不够。你太他妈没良心了,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苏红越说越气,站起来就奔着大宽冲了过去。
大宽吓得一下躲到了亚茹的身后,边躲边喊:“有能耐你讲道理,别动手,我好男不和女斗,你不要得寸进尺。”
麦苗看见苏红要动手,赶紧过来拉住了苏红,好说歹说把苏红拉回了座位上。
大宽看见苏红回了座位,他也在亚茹身旁的位置坐了。
亚茹接着问大宽:“大宽,你说要和苏红离婚,你想过孩子吗?你们离了婚,孩子怎么办?他还小,能接受你们离婚的现实吗?”
“孩子想和谁一起生活都可以,和我过,我就好好培养他。如果和苏红过,我愿意出抚养费。至于他能不能接受,那都是没办法的事。社会上离婚的那么多,他长大以后也会理解的。”大宽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他妈的负心的家伙,我告诉你,我不会让孩子和你一起过的。我要告诉他,你就是一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王八蛋,你要敢和我离婚,我就让孩子不认你这个爹,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苏红用手指着大宽,恨恨地说道。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我是他的爸爸,我有探视权。”大宽梗着脖子反驳道。
“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他要敢去见你,我就打折他的腿,你敢来找他,我就打碎把你的脑袋。”苏红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