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昕拱拱手打招呼:“贺平县罗氏,多多关照。”
其中一个年龄大概,二十左右的青衫少年,眼神灼灼有神光。好一个翩然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眸,观之文士风流之相,完全不似武人。
少年公子灿烂一笑,显得很活泼:“欢迎罗大哥,我是宋行之,家就在省城。”他对相貌堂堂的罗昕很有好感。
罗昕心道,虽然介绍简单,看起来在省城家世,不是非常之人。
一个年龄比罗昕稍大一点的浓须大汉,冷哼一声不做声。他已经年过三十,今岁再不过省比,机会就只剩一届,希望更渺茫了。
此时情绪都写在脸上,看到年轻人,尤其是浊世佳公子模样,他都不爽!
虽然这武人看似鲁莽,但心思却不蠢。小宋公子一看就是,高门大阀家族贵公子,只怕是偷偷出来玩票,家人指不定急成啥样,却不敢给宋行之脸色。
剩下一位与罗昕年龄差不多,二十七八岁,不过一脸愁苦江湖风尘之色,大概就是镖师武士之类的江湖武人,成日外头奔波。
这年月镖师待遇也就一般般,太平盛世,不需要卖命搏杀,就是防止贵重物品损坏,或防小偷小摸,主家给不了多少钱。
大概也是想,侥幸博一个出身就好。他对罗昕进来,露出讨好笑容,还让了让位置,以使罗昕位置更宽敞点。
罗昕对宋行之笑笑,接纳了他的善意。向苦脸汉子点点头,随后就落于一角铺位。
本以为军营很粗糙,没想到军被干净清爽,甚至还有皂角自然香气!可见这个世界,精锐正军待遇相当高啊。
四人没有多说话,临时偶遇,古人很忌讳交浅言深。
罗昕第一场,主试官唱声:贺平罗昕,对长山县韩山童!
罗昕身着白色劲装武士服,与对手躬身一礼,摆开架势。
锣声一响,韩山童飞扑而上!出手即杀着!罗昕让过其一拳,一腿,侧身避过肘击。
感受了三式此界武功路数后,侧身抬拳,似慢实快,一拳击中韩山童腹部!韩山童倒飞出去两丈远,摔地上支撑两下爬不起来,只能无奈喊认输!
罗昕拱手道:承让!
此后,罗昕对阵对手,均是先让过其三招,然后简单一招制敌。
旁观罗昕擂台的武人,越来越多,神色异常凝重。越简单的招数,越难破解!
看着简简单单一拳,一脚,然而对手却避无可避!即便挡住,也承受不了内力而败北!
第十一场,竟然遇到了同帐浓须大汉。
大汉在场下已经看得,罗昕异常勇猛。上场尴尬笑笑,想说什么,张张口又没了声音。
“铛”,锣声想起。大汉拼尽全力向罗昕攻去。
罗昕照例让过前三手后,一个肘击,浓须大汉向后腾飞跌倒,无法再起,苦笑喊认输。
罗昕虽然胜利得快,但其实没出任何杀招!场下的武人都能看出来,能一招制敌,如果是狠辣嗜杀之人,很容易在别人喊输之前,造成重大伤残!
武比到现在,已经多有重伤致残,每年失手殒命亦多有发生。所以浓须大汉也无法怨恨,只怪自己运气差学艺不精。
罗昕连胜二十场无一败绩后,自动晋级湘南省百强!在本次省试武比,都闯出了小名气。
三日后,湘南武人百强比武完成。
众武者各自出得营门散去,接下来就是省城修养十日,有伤治伤。十日后省城百强,会有一千精锐守备骑兵护送,赶至京师,参与二十天后京营大比。
这一千精锐骑兵,也兼顾防止自家武人,在京生事败坏地方名声!
没想到才二十岁的翩翩佳公子宋行之,也进入了湘南百强。
至于浓须大汉和苦脸汉子,手头上功夫确实稀松平常。几千人挑选百人,被淘汰实属意料之中。
于省城修养十天里,罗昕一直以居士身份,客居长春观。
他有感觉,道门不会这么简单沉寂,朝廷江山稳固,龙气威加四海,图谋任何龙气损失,均可能引起强烈反噬。得小心行事,借助此界自身反抗力量。
自罗昕取得湘南百强名额后,道观里主事道士静玄道长,才终于对他另眼相看。
这一日,罗昕在悟道室与静玄道士喝茶,随口聊着历史风土人情。
罗昕请教说:“道长,道门分支不算少,观之道典记载,各宗派别都有几十家。小子想请教,还能不能新增道门?”
静玄道长意味深长看了罗昕一眼:“很难,开国太祖异常重视宗门发展,约束非常严厉。必须有传承,或得到朝廷承认的宗师大贤,才可能开宗立派,以传后世。”
罗昕慢慢喝着茶,慢慢琢磨,是否要把真武太极拳、太极剑,整理奉送道录司,求取开宗立派机会。
不过这得等武举过后,至少取得国士尊荣,才有可能。
国士宗师开宗立派总是有一些,不过从没有立道门分支,基本都是回家乡,获取当地士族扶持联姻,成立武功道场武馆,强强联合!朝廷忌讳道门上层都能感知,没有人触这个霉头。
道长,小生还想深入请教,我们道派,除了朝廷道录司,是否还有其他机构。
道长笑笑:“小友,慎言呐。何出此言?”
“不瞒道长,小子感觉,这世间对道门各派约束,过于严厉。已经到了损伤道家根基的程度。而几百年下来,道家不得喘息,不得顶尖聪慧人物,道门发展过于艰难呐。”
道长这才隐隐相信,罗昕是自己人。他还是含笑轻声说:“万事自有规律缘法。也许一朝否极泰来,也未为可知。”
罗昕也稍微有点感悟,双方均不点破。
罗昕只是说:“机缘到了,望道长引荐一二。”
静玄道长抚须笑道:“好说,好说。”
一直到第九日,罗昕都安静居于长春观,解读静玄提供的道门玄法典籍。当然没有任何术法武功,是长春派的基础功课道经。
晚上,罗昕摆好茶道,静玄相对而坐。罗昕知道有话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