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阳听得身后的声音立马回头。曲漫渔从楼下望去,正好就能够清楚的看见申东冉从楼下缓缓地走上来,然后站在他们的面前,立定。
“你认为呢,薄编剧?”申东冉温和的笑着盯着曲漫渔。
作为《余生不负》剧组的大boss,申东冉来主持这场散场宴十分妥当,更何况曲漫渔也是他请来当跟组编剧的,如今她要提前离开,他来送她也是情理之中。
“散场宴?小奚你准备离开剧组?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都没有提前通知我?”一旁的揭阳抓住申东冉话语中关键的字眼,一连追问道。
曲漫渔从申东冉突然出现的事件中回过神来,充满歉意的看着揭阳,道:“临时决定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还欠你们一场散伙饭,见者有份,你们谁都别再跟我抢了,本菇凉又不是请不起。”
申东冉闻言笑道:“好啊,既然薄编剧如此盛情相邀,那墨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揭阳一脸鄙视的看着申东冉,心中暗自吐槽道:特么的谁邀请你了,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事实上他的小声嘀咕早就传进了离他最近的兀白的耳中。
兀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道:好像厚脸皮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
吐槽完毕,兀白立马打圆场:“啧,多大点事儿啊,怎么着都是个吃,照你们这么争下去姑奶奶我迟早得饿死,再说了我家小奚原本就是要给我接风洗尘,我不介意你们加入,不过呢,各位的饭钱还是要自付的,要是能全包了我们也不介意~”
在兀白的热场下,四个人很快便达成一致在酒店开了一间包厢,并且表面十分和谐的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原来对于四个人的座位两个男人是十分有争端的,直到最后兀白机智的安排曲漫渔坐在了自己跟申东冉的中间,并且跟揭阳解释道‘好歹也是个对面’之后,大家都欣然的接受了调整。
用餐的时候是最为安静的,因为四个人都受过十分良好的餐桌礼仪教育,尽管心底都压着许多话要讲,却都出奇一致的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基本准则。
于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四个人很快就用餐完毕。
申东冉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下一口淡茶漱了漱口,而后侧头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曲漫渔,道:“薄编剧,这一年来从购买《余生不负》版权到现在拍摄接近收尾,都辛苦你了。”
“不辛苦,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改剧本的,再说了《余生不负》对我来说意义十分重大,就算再辛苦也值得。”曲漫渔客套的回道。
一旁的兀白显然是受不了这两个人此刻的官方,于是心里灵机一动,拉着一旁的揭阳道:“揭阳欧巴,你知道我难得碰到你真人,想要你给签个名吧我又没带纸跟笔,想要合个影吧我又没带手机,你看,我们出去单聊怎样?”
揭阳显然不会留曲漫渔跟墨夷两个人单独相处,于是兀白没等他的回复,就立即拉起他朝包间外面走去,很快朝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
申东冉笑着看着这一切,随即赞道:“你的朋友看起来很有趣。”
“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曲漫渔这次彻底的放松下来,收起官方客套的神色,道。
申东冉也收起墨夷版的笑,靠在椅背上,接着打趣:“今天吃火药了?逮谁咬谁?”
“你家曲优优给我填的呗。”曲漫渔无谓的端起桌上的淡茶喝了一口。
申东冉只是笑,然后又问:“你真的要提前走?”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定定的看着他,道:“真的。墨夷,有些事情是该画下句号了。”
申东冉看着曲漫渔坚定的眼神,像是确定了一样,但还是问道:“这次回去是因为我的事?”
曲漫渔点了点头:“嗯,因为你的事。”
“我个人觉得这没有必要…何况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你没必要反复确认。”申东冉凝着神色。
曲漫渔轻笑着摇摇头,道:“不是,我这次回去只想问清楚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希望这件事一直横亘在我心中,就算那天晚上你暗示我家族不可能会收养一个仇人之子,我也希望真正的能够获得证实。”
“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啊,就算我们真的有世仇关系,那我还是一样愿意履行之前的承诺。”申东冉不由得疑惑道。
曲漫渔又笑了笑,接着开口:“墨夷,当初你跟我说我一直以来的喜欢只是崇敬,我喜欢的从来是那个完美的墨夷,而不是这个不一样的申东冉。可是经过这一年来的相处,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就只是你这个人,没有任何光环的叠加,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你。所以这次回去,我想只要弄清楚了这一切,我才能够真正安心的继续追上你的脚步。”
听得曲漫渔突然的告白,申东冉微微有些愣住。
他从第一天见她,就已经知道她对他的崇拜,只是他从没想过这个在他面前把所有东西都挂在脸上的女孩对他却是另一种特殊的感情。
特殊到连他都万分奢望。
不知怎么,申东冉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同样特殊的感觉,甚至比之前更要浓烈,身上的所有细胞都好像在欢呼雀跃。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白的将这件事说出口,也是他第一次接收到她明确的感情。
收敛好内心所有躁动因子,申东冉又开口问道:“你不用这么着急的。”
曲漫渔并没有注意到申东冉异样的情绪,自顾自回答:“怎么不用着急呢,再不着急你就真正的属于别人了,再不着急我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要消磨殆尽了,你说我怎么能不着急?”
申东冉知道曲漫渔所指的是今早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心里万分懊恼自己居然让她有了不安定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她了。
很多人都说他对她很好,好到都能比得上以前的尔言,他一直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好像真的是人们说的那样,可能真的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