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曲漫渔深深的自责,把一杯水咕咚咕咚都喝进肚子里。掩饰着自己的难堪。
谁曾想,白希亭听到这些,“噗嗤”一笑。
这丫头还真傻啊,明眼人一听就得到了答案,可是事情确被她想得那么复杂且沉重。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的人特别可笑?”
曲漫渔误解了白希亭的笑意,秀美的脸上,浮现出失落和不安,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有一种想要钻到地缝里面的冲动。
“怎么会?”
白希亭的回答出乎曲漫渔的意料,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轻松。
“你明明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啊。”
虽然白希亭现在没有女朋友,但之前也有过几段恋爱,对于感情这种事,说得上是信手捏来。
“什么?”
曲漫渔一脸的不可置信,抬起头,褪去刚刚的神色,一脸小白模样。
“你明明就是喜欢刚才你所说的后者。”
脸红、心跳、身体发烫。
都是荷尔蒙在暗示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
哪里还需要这么纠结。
看来,曲漫渔的恋爱经验几乎可以等于零。
“怎么可能,我们两个总会争吵。”
曲漫渔撇了撇嘴,不相信白希亭所说的话。
可她总应该相信自己身体的诚实。
“争吵才会让两个人急速升温,很难理解吗?”
白希亭很像吐槽曲漫渔的恋爱观,不过想到,她失去了部分记忆,那些记忆也许正是这一部分。
曲漫渔又是一阵沉默,这个结果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看她还执拗的不肯接受自己的内息,表情犹豫拧巴在一起,眉心微敛,轻轻咬着下唇,于是白希亭趁热打铁。
“作为一个局外人一眼就看出来你喜欢的是谁了,也许你的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够跟前者在一起,不管是他的条件符合也好,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别的纠葛,但,感情这个东西,其实妙不可言,很多人也都是在后知后觉中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你不用想的太多,大胆的去面对这一切。”
白希亭只能言尽于此了。
毕竟,曲漫渔过往的生活他不曾了解。
“你是说,让我接受他?”
曲漫渔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不要用理性的思维去跟自己的内心较劲,抛去那些客观因素,你跟谁呆在一起最舒服,是谁一句温暖的话,一个体贴的举动就能融化你的心,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白希亭说得很直白。
他看到,曲漫渔慢慢舒展了眉头,仿佛在茫然中找到了最真实最想要的东西。
缓缓的,嘴角向上提,好像倒挂着的月牙。
“谢谢你,小白。”
这次曲漫渔没有在白希亭的名字后面加后缀。
显示着两个人的关系也熟络了起来,他不再是医生,而是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样的医患关系,才是最被信任,最容易康复的。
“看来。咱们离治好你的脑子和眼睛又进了一步。”
白希亭松了一口气,还好曲漫渔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非得跟自己过不去的那种人。
这样一来,曲漫渔的康复便进行到了下一阶段,不再漫无目的,不再那样棘手。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等我的病好了,我一定赚钱请你吃大餐。”
曲漫渔现在没有收入,就连说话也没有底气。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成长出来曲漫渔这样一个自立坚强的人啊。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重见光明之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游山玩水,逛遍祖国大好河山,重温世界的五彩斑斓。
但,到了曲漫渔这里,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赚钱?
白希亭头一次对病患产生隐隐心疼的感觉。
“走吧,送你回家,等你病好了,我请你也行。”
白希亭倒是大方。
不过也是,曲漫渔这个病例如果医治成功,那么心理加外科的疗法就能更普遍的让人接受了。
否则,自己每一次跟其他医生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总是质疑自己聊的是神学!
“麻烦你了,还要再送我一趟。”
嘴上客套了一句,但是曲漫渔利索的站起身,一点也没有把白希亭当成外人。
曲漫渔忍受着医院、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盼着早点恢复视力能够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车速不是很快,两个人在路上聊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韩家别墅门口,白希亭发现,门口倚靠在墙角坐着两个老者。
不禁说道。
“你们家门口坐着两个人,好像是要饭的,可……怎么就守在你家门口了呢?”
这段时间杜晚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了,之前曲漫渔不小心听到过几次杜晚聊微信语音的片段,感觉她好像又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
虽然父亲去世没多长时间,但父亲本身也不是什么长情的人,杜晚的私人生活她更没有兴趣了解。
家里,长期只有曲漫渔一个人,耳耳还在长身体,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偶尔回来的也只有吴一成了。
曲漫渔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两个人,是不是来找阿成的?
见白希亭的车子停在门口,那两个老人赶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个人。
“你们是这家的?”
曲漫渔没有回答,反而是轻声问着白希亭。
“这两个人是什么打扮啊?”
“穿得有些破烂,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挺结实的,应该是农村人。”
白希亭如实描述。
而那两个人缓缓的相互搀扶朝着曲漫渔那边走过来,又怯懦的问道。
“你们是韩家人吗?”
那声音带着颤抖,还能听出来疲惫,曲漫渔这才恍惚的应答着。
“我是,我是这个家的女儿,你们有什么事吗?”
曲漫渔拉开门把手,准备下车,却被白希亭拉住了衣角。
一看就知道曲漫渔不认识这两个人,虽然两个人看起来有些岁数了,但是来路不明,她看不见,白希亭生怕她出什么事。
“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曲漫渔宽慰着。
“我是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