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晴闻言,瞳孔猛然睁大,随即又变得暗淡无光,脸上流露出一抹浓浓的伤感,她自然明白郑少歌话里的意思。
这个世界太小,只能容得下一位“先天剑体”,这种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天道法则,即便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被打破。
除非能无限扩充这个世界,但这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易青玲虽然听不懂,母亲跟大哥哥在说什么,但她知道什么叫做油尽灯枯,无药可救,顿时泪眼朦胧,哽咽道:
“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大哥哥他能治好你的病。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妈妈,你一定能医好我妈妈的对不对?”
凌婉晴看见易青玲泪眼婆娑的模样,很想伸手替女儿擦拭眼泪。
可惜的是,她浑身无力,努力了几次,连动动手指都成了奢望。
只得满脸焦急的盯着小青玲,柔声安慰道:“青玲乖,不要伤心,生老病死乃人生自然规律,人人都会经历。
不管你平凡还是不凡,都是如此,所以你不必伤心难过。你要替妈妈好好的活下去,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易青玲拼命摇头,哭的稀里哗啦,哽咽道:“呜呜…我不要知道这些,我只要妈妈好好活着。”
凌婉晴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她又何尝不想留在女儿身边?可是自己若是不死,女儿就活不成了。
这些事情她自然不会告诉易青玲,她宁愿将此事带到棺材里去,也不愿女儿知道真相以后,一辈子活在自责当中。
看着如此伤感的一幕,郑少歌与韩欣怡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表达。
凌婉晴没有理会易青玲的哭闹,而是侧头看向郑少歌,有气无力道:“小…伙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先说,是何事?”郑少歌没有轻易答应,淡淡问道。
“你们要去器宗,请带上我!”凌婉晴一脸坚定,眸中充满了仇恨。
听到这话,郑少歌那柔和的目光,猛然间变得锐利起来,去器宗这件事乃绝对机密,这女人瘫痪在床,她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有人泄密,而这女人是器宗布置的眼线?
感受到郑少歌的神情变化,凌婉晴忙解释道:“别误会,我与器宗不共戴天。
跟你们一同前去,对你们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至于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这还得归功于,你身后的那位女子。
她的眉心内,有一颗极品玄器级别的黑珠,这原本乃器宗之物,却被你们强行抹除了,器宗设下的禁制,重新炼制了一番。
敢如此做,证明你们已与器宗结下了私仇,此次前来定是为了前往器宗,了解此恩怨。是也不是?”
郑少歌与韩欣怡闻言,心头都是猛然一惊,没想到这位瘫痪在床的女子,心思竟是如此的玲珑剔透!
而且她的见识、感知以及眼力,也都是远超常人无数倍。
“玄冥珠”藏在韩欣怡的眉心内,她居然也能感应到!难道这“先天剑体”就真的,如此霸道吗?
郑少歌不觉得这是“先天剑体”的能力,于是开口问道:“‘玄冥珠’是出自我手。
里面原有的阵法禁制
,通通被我抹除殆尽,就连原有的材料,也被我重新炼制过,你是如何得知它出自器宗的呢?”
凌婉晴闻言笑了,她一脸自豪道:“因为它的前身‘玄冥九针’,乃我亲手锻造而成,所以我才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
你的炼器手法已经远超于我,若是换了器宗的其他鼠辈,是不可能感应到的。”
郑少歌之前虽已,猜到了凌婉晴与器宗有所关系,却没猜到她竟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能够独立炼制出“极品玄器”的存在,那可是被称为“炼器宗师”,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属于最顶尖的一类人。
可是让郑少歌与韩欣怡感到疑惑的是,堂堂一位炼器宗师,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器宗的人都是傻逼吗?
疑惑归疑惑,两人也没傻到直接去问,这也许是人家,不愿提及的伤疤。
“原来如此!可以你这副残躯,要如何去器宗?即便去了不也是找死吗?”
郑少歌直言不讳,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她一下,激起她的斗志。
凌婉晴笑了笑,淡淡道:“有些账是一定得去算的,此一趟,我本就是非去不可,原本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现在看来,也是时候了,正好随你们一起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小哥,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带上我们母女俩一起去?”
“不行!此事不妥。”韩欣怡闻言,严词拒绝道:“你曾经也是器宗之人,比我们更清楚,器宗之行是何等的凶险。
你去也就罢了,还要带上小青玲,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还没等凌婉晴回应,易青玲便抢先一步道:“妈妈去哪儿,青玲就去哪儿,我永远不和妈妈分开。”
韩欣怡闻言,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郑少歌摆手制止道:“无妨,带上她们母女便是,我自会护得她们周全。”
“可是……”韩欣怡还待反驳,见郑少歌摇头,便也没再多说。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明天带上她们母女俩去器宗。
……
太阳罢工后,皓月当班。
郑少歌与韩欣怡坐在院子里,抬头仰望星空,欣赏着几千万光年前,投射而来的星光,好不悠闲自在。
“郑少歌,你觉得我的实力怎么样?”韩欣怡突然开口问道。
“很不错啊!你虽未登上封神榜,但‘我爱干饭’对你的评价很高,段苍穹对你的评价也很高,怎么,对器宗之行没信心了?”
郑少歌靠在躺椅上,偏过头,笑着问道。
韩欣怡捋了捋被微风,吹散到额前的一缕秀发,摇了摇头道:
“和我们一起进镇的那群人中,我没把握战胜的就有不下五位,这还不算那些还没有赶到的。
如此大的一批人,都沦为了器宗的傀儡,可见器宗的可怕之处了。
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敢带上她们母女俩去器宗。”
郑少歌闻言,摇头一笑,没想到韩欣怡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关键内容还只在最后一句,她还是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于是笑着反问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下午遇到的那个光头,已经在院子外面绕来绕去,有意无意的来回了十几趟?”
“那种人渣,何必讲道义?一剑灭杀了便是。”韩欣怡的美眸中寒光闪烁,冷哼道。
郑少歌再次摇头一笑道:“难不成那光头没有家人?斩杀了一个光头,还会有小光头,秃头、锅盖头…小丫头会麻烦不断。
再者,你可别认为她们俩是累赘啊,到时候还不一定是谁护着谁呢。”
“就凭她们?一个‘先天剑体’还没有觉醒,另一个已病入膏肓,她们能护得了谁啊?她们自己的安危都得我们来护。”
韩欣怡闻言,当即便冷哼道。她显然是不相信郑少歌的话,毕竟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郑少歌笑而不语,没有多做解释,到时候她自然会明白。
见郑少歌没有再聊下去的心思,韩欣怡说了句:晚安!早点休息,便进入另一间卧室睡觉去了。
留下郑少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寂寞空虚冷啊。
韩欣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一阵踹门加叫骂声,给吵醒的。
待她走出卧室,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就见到一群山野莽夫,抄着家伙自院外夺门而入。
看起来倒还有几分气势,一般人见了准会被他们吓一跳。
“小杂种,够警觉啊!本想放火烧死你们,结果你他丫的,居然在院子里坐了快一夜。
卧槽!老子实在是熬不住了,干脆冲进来宰了你,顺便把那个美女绑回去做压寨夫人。”
说话的正是光头易大壮,他手上拿着一把勾刀,身后跟着十几个中年大汉,手上武器五花八门,斧头、菜刀、镰刀、粪叉子……
韩欣怡看着这一幕,很是无语,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光头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屎。
难道白天的教训还不够,非得送上门来找死?
郑少歌依旧惬意的靠在躺椅上,舒服的转了个身,眼睛都未睁,淡淡道:“来的正好,留下活口,明天让他们做苦力。”
“卧槽尼……”易大壮的脏话还没骂完,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的面前,各悬浮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飞剑。
明天抬“凌婉晴”去器宗,正好缺一批苦力,这群人来的恰到好处……
清晨时分,所有人员悉数到齐,总人数达到了三百五十多人。
当这些人得知郑少歌与韩欣怡,要带上凌婉晴母女俩,一起上路的事情后,无一人同意,且纷纷出言嘲讽:
“小兄弟,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要去打生打死,拼死拼活,而不是去旅游度假,你带着两个拖油瓶是怎么回事?
我们光是要照顾你,就已经很是吃力了,哪里还有余力,去照顾一个残废跟小孩?
我告诉你,别给我们找麻烦啊,赶紧让他们把人抬走,臭烘烘的,真是晦气。”
一位体型消瘦的青年,手拿一根绿色烧火棍,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打狗棒。
他瞥了眼躺在床板上的凌婉晴,死命的捂着鼻子,对站在一旁的郑少歌,一脸嫌弃道。
郑少歌扫了此人一眼,摇了摇头,被酒色掏空,中看不中用。
肯定是想着去器宗捡漏的,真以为器宗的法宝,是这么好拿的吗?到时候估计怎么死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