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密林之中更是不见天日,一行人紧紧跟在金虎身后在山林中行进,没几圈便已晕头转向,认不清东南西北。
寂静的山林更让人无聊得发疯,不过金虬明显不同,整个队伍中就他活波,一会的跑前一会儿跑后,一会捉个谁也交不上名字的野物,一会儿又无人认识的花草拔来,前一刻人还在眼前,后一刻人又跑得没影了,急得金虎不停跟在他身后喊着,山林危险,他不停乱跑,很容易出事,但是往往他话刚喊完,金虬又从别处钻了出来,惹得诸人哈哈大笑,队伍的沉闷氛围欢快了。
到了后来,金虎也不管他了,随他去了,反正出不了什么事。
金虬则巴不得他这样,自己就更能自由跑了。这是他第一次进山,一切对他而言都无比新奇,东张西望,完全看不够,他可要把这些都记着,回去后就有足够资本给洋洋他们吹牛了。
“停!今天咱们就在这吧!”走到一处林木茂盛的山坳处,金虎停了下来向后喊道,随即众人都站住了。
“虎哥,咱们就在这么?不再走走……”金虬一脸兴奋拿着战利品跑来,他今天跑野了,还想着接着跑,直到金虎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消停了。
金虎一扫先前一脸的和气,铁着脸道:“各位兄弟,山林不比咱村,危险得多,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不可大意。以前我把该说的已经说过一遍,今天我就再说一遍,都好好听着!”
“虎哥,你说的那些我们都知道,我们还是快点打柴回家,都快饿死了……”忽然从人丛中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金虎的声音,开口的正是强郑,他正摸着肚皮抱怨,他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你小子放屁!你是知道,还有人不知道的,没看见有新人么?”金虎怒吼道,顿时把这小子脸色一变,什么也不敢说了。
其实被打击到的不止是他,金虬也被吓了一跳,平日他只见到金虎和颜悦色的样子,没想到他生起气来这么可怕,连忙把他满手的战利品扔掉,唯恐下一个就是他。
“一会散开后,记住,不要一个人行动,迷路倒是小事,小心遇见危险,这里离盘龙山也不远,要是有乱窜过来的野兽,可没人救得了你。还有所有人都在这附近,不要走远,有事招呼,清楚没?”见再没人说话,金虎方才开口,大声道。
“明白!”大家齐声回答道。
“好了,大家散开!阿虬,你跟着我。”他一声令下,诸人便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开了,找关系好一齐行动,金虬正要再次开溜,被金虎叫住了,只好悻悻站住。
“虎哥,我们走吧!”金虬满脸堆笑道。
“臭小子,你现在记起我来了,刚刚跑得和兔子一样,把我的话全当成耳旁风了是不?回去我就告诉婶娘,明天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金虎气道,一手提起他的耳朵,恶狠狠威胁道。
“别!虎哥,可别这样!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不能把我再给关回去,虎哥,求求你了,别告诉娘!”金虬哀求道,更是耍上了赖。
“哼!”金虎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虎哥,大不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么?”金虬无奈,只好服软。
“这还差不多,记得你说的……”金虎本意就是让他乖乖听话,见这小子服了软,也就算了,正在这时,忽听林子对面传来吆喝声,只见强郑正满脸堆笑和另几个人说着什么,而对方并不答应,他仍在哀求。
“哼!老是这样,饿死活该!”金虎冷冷看了一眼对面,冷哼道。
“虎哥,怎么回事?”金虬好奇道。
“没事,别理他们!”金虎道,今天事情还多,他不想说了,但再看金虬,一脸期待,不由有些无奈,便简略说了一下。
原来,他们一般进山打柴都要早起,早饭在家肯定吃不上,但不吃这顿,上午实在又受不了,所以他们进山一般都自带早饭。但强郑不知什么原因,早饭从来不带,总是蹭别人的。起初,他没带早饭,大家也没在意,谁没有拉东西时候,更别说山中人本来就淳朴,大家也就把早饭分给他了。但这位仁兄可好,一来二去上瘾了,干脆不带了。
其实村长已经把早饭给他做好,但他就不愿意打,想吃百家饭。谁也不傻,一次两次给你,多了大家都不理他了,但他却还是不长记性,可不,今天又没带,正在那讨饭。
“糟糕!我也忘带了。”顿时金虬也傻眼了,记起来了他也没带,看来今天早上他要陪着这位仁兄一起挨饿了。
“给!”他刚叫完,便看到一个面前热乎乎的饭盒递到面前,金虎正笑着看他,“你早上跑得太快,婶娘让我给你带的。”
“虎哥,谢了!”金虬兴奋道,拿起饭盒,开始狼吞虎咽,金虎也将自己的饭盒取出,开始进食。
兄弟俩兴高采烈进食中,却没想到一个恶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强郑,他刚刚正要来金虎这蹭饭,看到金虎有两个饭盒,正喜不自胜时,早饭让金虬给吃了,顿时他心里把金虬恨死了。要放在平日,他肯定会上去威胁一下金虬,让他把早饭让出来,但是金虎在旁,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把金虬怎么样,只有默默退下,一个人自行去打柴。
而他恨金虬的另一个原因更为特别,就是因为金虬和金虎在一处。金虎本身实力强,谁和他在一处,他一般会帮忙,打柴出力少,而且收益高,对于强郑这种懒汉来说,再好不过,但是现在金虬来了,一切都没有。
吃完早饭,金虎领着金虬找到了一棵大树,伸手拍了拍道:“好了,就这棵吧!”说着,他已把背上的斧子绳子拿下,“阿虬,你就在后面帮忙将树枝聚成一堆,我上树打柴!”金虎一边说着,一手持斧,准备上树。
“不,虎哥,我要上树!”金虬天生不安生,一见树就想爬,让他呆在地上实在有点困难。
“别闹了,阿虬,我们这不是来玩的,就照我说的,你在地上。”金虎道,时间本来就比较紧,他实在没功夫陪金虬胡闹,转身便欲上树,斧子已经别到裤腰带上了。
“虎哥,我没胡闹,我是真的想去打柴,不是去玩,你老这样什么都不让我干,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猎人?”金虬抱怨道。
金虎闻言停了下来,他一直都把金虬当小孩子看,但没想到他总有一天也要长大,自己不能总护着他,他看着金虬道:“真的想自己动手?”
“真的,虎哥,求求你,就让我上树吧!”金虬一看有门路,立刻就开始缠上了。
“行!你上吧!不过我们可说好,干不动了就下来,让我上,我们没多少时间,不许……”金虎道,不等他说完,金虬已经三下五除二窜上树去,只留下一声“知道了”,人已没了。
金虎站在树下,无奈笑了笑,双手抱肩,准备看他这小表弟的表现。
树上的金虬已拉好了架势,他找了一根最粗的枝干准备下手,他虽以前没干过这活,但他老爹金大富是柴户,从小看到大,他也不算外行。当即有样学样,照金大富的动作双手持斧向树干上猛砍而去,预想的结果应该是斧到枝落,大功告成,他再一气呵成,干光所有的活,让金虎看看自己也是可以的。
“砰!”沉闷的响声,把金虬从幻想中震醒了,砍在树干上的斧子被震得老高,险些把他带下树去,双手被震得发白,而树干上却仅留下了一道斧痕。
金虬面色大变,按他想的,就算他不如老爹,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当即一声大吼,斧子像雨点一样像树干上落去,“砰砰砰……”一连串暴响声响起,他豁出去了,就不信搞不定一根树干,一定要把面子捞回来。
好一顿折腾,树身剧烈抖动,树上叶子纷纷落下,但渐渐声音小了下去,有一下每一下,显得有气无力。金虬持斧的手已被磨得鲜血淋漓,全身雾气升腾,气喘吁吁,而面前的树干才砍了八分之一,还差得远。
“阿虬,要不换我来!”金虎在地上笑道。
“不,我就不信我砍不下一根树枝!”金虬恨恨道,他的死倔馿脾气又上来了,咬了咬牙,鲜血淋漓的手又一次举了起来,砰砰声又一次响起。
看着树上吃力的小身影,金虎的眼中有着喜色,坚韧不拔是一个强者的必须素养,他原以为金虬还是他的那个小表弟,不想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
“阿虬,试试斜着砍,能省力不少。”他对着树上的身影道。
树上虽没有回应,但金虬明显已经按他的话做了,金虎的方法很是管用,金虬的进度当即快了不少,方法有了,接下来就只剩下坚持了,虽然每一次斧子和树干的碰撞手掌都钻心的疼,但他硬是忍住了,咬紧牙关,一次次挥舞着斧子。
不多时,金虬手中的斧子已被血糊满,但他还在坚持,终于,随着最后一声“砰”响,粗大的树干被斩断了,落在了地上。
“虎哥,看,我行吧!”金虬举着斧子,指着地上的战利品向金虎喊道。
“还行吧,阿虬!快点下来吧,该我了!”金虎笑道。
“嗯!”金虬笑着应道,顺着树干溜了下去,脚着地时双腿发软,险些坐倒。
“阿虬,看我的!”金虎说着,脚一蹬树干,人已经窜了上去,稳稳站住,手中大斧几乎同时飞出,“叭叭……”斧子所到之处,树枝纷纷下落,先前让金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的树干,他一击即断。
“好厉害!”金虬在下面目瞪口呆,他算是真的服了,就在他发愣这会,金虎已经从树上下来了,麻利地用绳子将树干捆成一捆。
“发什么愣呢?阿虬,来!坐着。”金虎笑着招呼道,拍了拍身边的柴火,示意他坐下。
“虎哥,你真厉害!”金虬激动道,坐在他身边,一脸崇拜。
“没什么,等你去过练武场之后,你一样可以的。”金虎笑道。
“虎哥,练武场里到底有什么?你给我讲讲,你是不是常去?”金虬一向都对练武场极有兴趣,终于遇见知道内情的人了,自然不能放过。
“嗯,阿虬,我去过,练武场里有很多可以厉害的人教我们本事,等你到八岁,你也可以去!”一提起练武场,金虎也喜不自胜,一脸骄傲。
“虎哥不是进过山就可以去练武场吗?”金虬一听情况和自己听得好像不一样,自己现在好像还进不去,连忙问道。
“没错,但大家一般都是八岁才进山的,没有人像你这么小的就进山,不过今天下午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进去看看。”金虎道,顿时金虬满面喜色。
“虎哥,练武场里是不是还有猎人,你能和我说说他们吗?”金虬激动道,他和大家一样,都对猎人有着特殊的兴趣。
“有的,比如……”金虎正要说下去,忽然抬起头向密林中看去,一脸震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