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几日在杜府上住的可还习惯?”刘姨娘摇着扇子进了安涟漪的院里,瞧着院里的杜左精心给她找来的桃树,牙酸的要命。
安涟漪不信刘姨娘会这般好心,专程跑来看望自己,带着几分戒心:“妹妹这几日住的很习惯,劳烦姐姐挂心了。”
“好美的桃花呀,看来老爷为了讨妹妹欢心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刘姨娘伸手拽了一下桃花,就这么一拽心疼的安涟漪差点出声制止她。
“不过,妹妹可能不知晓,老爷为了讨你欢心,花的可都是我们府上的钱。这不最近府上给下人发工钱都有些紧,妹妹一人倒是开心了,总不能让整个府上的人来承担吧。”刘姨娘说着将手里刚刚拽的桃花扔到了地下。
“姐姐教训的是,涟漪自知有错。”
刘姨娘拿起扇子捂嘴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妹妹知道有错,那姐姐就扣你三个月的月例来填补了。”
然后晃着自己的扇子悠悠地走了。
三个月的月例,刘姨娘怕是想让她饿死!安涟漪的手紧紧地握住,看着刘姨娘的背影有几分轻蔑,也太等不及了,这么快就跑来找自己的事儿。
......
晚上杜左照常来到了安涟漪的院子里,只见安涟漪院中没有点灯,安涟漪和杜审之二人开着一个小小的油灯。
“这是作甚?”杜左走上前去摸了摸杜审之的脑袋问道。
“啊,老爷,您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安涟漪有几分慌乱地将灯点了起来。
杜左细细地打量安涟漪的眼睛有几分红肿,皱眉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辱你了?”
“没有,老爷辛苦一天了,快坐下,涟漪给您倒水。”安涟漪连忙后退两步,去给杜左沏茶。
“审之,你说。”
杜审之看了安涟漪一眼,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其实每天我和娘都是点一盏油灯,因为娘说我们要省钱。”
“你呀你,我堂堂一个宰相,还会亏待了你不可?”杜左摇头笑道,伸手点了点杜审之的鼻子。
“不是的爹爹,刘姨娘把娘的月例全......”
杜审之还没说完,就被安涟漪捂住了嘴,安涟漪轻轻呵斥他道:“不可胡说八道。”
“涟漪,你让审之说完。”杜左敏感的发现了刘姨娘和月例字眼。
“刘姨娘把娘的月例全扣了,一扣就是三个月,所以为了以后的营生,娘说我们能省就省。可是刘姨娘为何还将娘最喜欢的桃花毁了?娘去阻拦还打娘,还有审之已经好几日没吃到好吃的了。”
杜审之一口气说完,说着眼睛还泛起了泪花,看的杜左直心疼,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只是觉得委屈。
“什么时候的事情?”杜左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怒意。
“莫要听审之瞎说,刘姨娘的决定也是对的,毕竟老爷为了我们院里花销了不少,现在因为我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下去,妾身自愿为老爷分忧。”安涟漪小声地说道,眼睛不自然的转了转,然后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胡闹!”杜左向来知道刘姨娘的品行,堂堂宰相府怎么可能因为纳一个妾就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了?!
杜左起身去了刘姨娘的院里,安涟漪看着杜左气冲冲走掉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摸着杜审之的头说道:“审之今日做的很棒。”
刚一进门,刘姨娘就赶忙小跑着出来接人,语气中有几分欣喜:“老爷今日怎么得空来妾身的院里了?”
杜左想到自己刚刚出安涟漪院里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残破的桃花,心里就来气,抬手给了刘姨娘一个巴掌。
“老爷,你这是作甚?”刘姨娘有几分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脸。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涟漪刚刚来宰相府,你不但不好生照顾着,还隔三差五地给她找麻烦,她的月例照常发!”杜左大手一挥,气呵呵地说道。
刘姨娘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地往下掉,嘶吼着说道:“你居然打我,你为了那个一个贱人,你就打我!”说着动手撕扯着杜左的衣袖。
看着她此番作态,杜左实在是腻歪,刘姨娘向来就是个喜欢搬动是非的,一不和自己的心意便立刻开始撒泼打滚。
现在再看那张脸已经不如当年那么年轻貌美,怎么看怎么厌烦。
杜左拂袖离去,径直走向了安涟漪的院中,此时再看安涟漪是如此这般的识大体,两者相比较,杜左对刘姨娘的不满越发的浓郁。
......
这边杜左和刘姨娘刚一闹,府上其他的院子里就听到了风声,杜南歌津津有味地听完少言的描述,感慨道一物降一物,柳晴儿和杜南歌的状态差不多,全然没有了在刘姨娘面前那般柔弱,笑眯眯地嗑着瓜子看戏。
只有杜南音听完以后,抬脚去了刘姨娘的院中,看着趴在床上痛哭流涕的刘姨娘,杜南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姨娘莫要太过于伤心。”
“我怎么能不伤心!老爷居然为了那么一个狐媚子,伸手打我!”刘姨娘说着又开始哭嚎起来。
“姨娘难道没有想过,安姨娘到底哪里比您强?就这么让爹爹流连忘返?”杜南音坐在刘姨娘的身边,轻轻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道。
“我怎么知道那个贱人用了什么手段,让老爷这么死心塌地的对她好。”刘姨娘恨恨地说道,伸手锤了两下面前的枕头。
杜南音也不着急,继续循循善诱道:“不,是有一个东西,姨娘您没有,只有她有。”
“你是说,儿子?”刘姨娘猛然间清醒过来,惊疑不定地问杜南音。
杜南音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过多的说话。
“是了,儿子。”刘姨娘幡然醒悟,杜左现在只有一个儿子,怎么能不爱惜膝下有子的安涟漪?既然你有我没有,那我就要让你我二人都没有!
刘姨娘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是如何能悄无声息地灭掉这个贱人的儿子呢?刘姨娘又有几分茫然。
在一旁看着的杜南音自然是将刘姨娘的神情变幻都掌握在眼底,她微微一笑,凑在刘姨娘的耳朵旁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刘姨娘的嘴角缓缓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