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滴在白月风的脸上，混着泪淌下，钟世然倒在旁边，气息微弱。

白月风惊慌地爬起来，撕下衣袖替他捂住伤口，哽咽着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找方庭......”

血怎么也止不住，撕下的衣袖很快就被浸湿，白月风将钟世然的一只手拉起来，环过自己的脖子，踉跄着往外走。

白月风没有注意到，她带在身上的纸符飘飘扬扬地掉落，掉在钟世然的血迹上，慢慢湿透，最后竟然溶于血液之中。

风狼骑牺牲的人数越来越多，防御圈也渐渐缩小，白月风单手捡了一把弯刀，眼神坚定地往外走。

钟世然看着她的侧脸，其实白月风长得很好看，一点都不输皇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只是她背负得太多，也远比她们坚强得多。

“阿月，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钟世然轻声说。

白月风额前的碎发飞舞，她咬着牙，倔强地摇头，像是个任性的小女孩。

钟世然吃力地抬手，替她把碎发拂到耳后，“阿月，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也要遇到你.....”

声音越来越小，白月风停住脚步，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厮杀不断的修罗场。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既悲哀又愤怒，无力又痛楚，像是很多年以前弱小的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样感觉了，从她身披坚执锐起，她一直是皇城乃至敌人敬仰又恐惧的战神。

可是这一夜，她像是重新回到了当年将军府里学不会武艺的小女孩。

白月风慢慢坐了下来，将钟世然放在了地上，她伸手抚过他的脸，“那说好了，下辈子见。”

白月风站起来回头，重新向着小山坡的方向走去，前方炸出了一个深坑，坑里埋了致命的长针，深坑的另一旁，密密麻麻的护卫围着一个头戴金冠的人。

她从坑的另一边绕了过去，护卫与士兵大喊着冲过来，白月风极快地挥刀，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将军！投降吧！你的风狼骑已经全军覆没了！”一个带着异族口音的汉话传来，她抬眼看去，发现居然是方庭，‘方庭’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深邃的五官表明了他的身份。

真正的方庭，怕是已经死了很久了。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那这个噬魂丹应该也有问题，白月风从腰带里拿出剩下的两颗噬魂丹，‘方庭’再一次发话了，“白将军！狗皇帝于你无情！你又何必对他有义呢！归顺吾王，吾王许你更多的荣华富贵！”

“你手上的噬魂丹我已经下了毒，只要你归顺！解药也会双手奉上！”

白月风笑笑，将两颗噬魂丹放进嘴里咽下，更甚于之前的两倍药力充斥全身，丹田里枯竭的真气也渐渐有所恢复，她慢慢向着‘方庭’走去，“我只有一个条件.....”

‘方庭’一喜，“将军尽管说！”

“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话音刚落，兔起鹘落间白月风已经斩倒好几个鬼目族士兵，‘方庭’脸色一变，“上！杀了她！保护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