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6……???!
萨芙芮恩之前的状态,用强弩之末来形容最为贴切,甚至比那还要糟糕一些。
瞳孔开始放大,惊惧的征兆。
手脚颤抖不已,心中冷静彻底被打碎的结果。
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极为不平稳,心理失衡。
脚步踉跄,连站都站不稳了,精神已经影响到了身体,控制力下滑非常明显。
这是赌桌上即将输的体无完肤的预兆。
萨芙芮恩,从来从来,都没有那么惨过。
但现在……
“你说什么……?”
库兹密斯特的神色一变,昆虫之眼看向对面的女人,形状古怪的嘴角一阵抽搐。
“八个6,你的耳朵不好吗~?”
萨芙芮恩的脸上,表情已经变了。
一秒钟之前,还颤颤巍巍的站不住的女人眼中,那股魅色回归,落在眼窝深处。
那股致命的魅色。
“八、个、6~”
萨芙芮恩笑颜如花,看着眼前的怪物,丰唇微启,魅声道:“你我加起来,总共八个6,你是要开,还是要跟~?”
这女人……!!!
库兹密斯特向来不是个冷静的家伙,他只是有着冷酷的判断力而已,冷静这个词语,是属于克鲁姆的。
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却几乎要将他的判断力都给摧毁。
八个6.
我手上的点数是……
库兹密斯特回忆了一下,点数画面出现在脑海之中。
一个1点,三个3点,一个5点。
没有6.
满打满算,我这边能够当做6来用的,也只有一个1点而已。
八个6的话,就意味着女人手中有七个6,这是不可能的,逻辑上的不可能。
因为总共只有五颗骰子。
但有一种情况,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摇出神牌了吗?”
库兹密斯特问。
“你好磨叽哦~”
萨芙芮恩微笑,双手离开色盅,身子往后微微倾斜,线条美妙的好似一幅画。
神牌,五个1点,可以当做任何一个点数乘以七。
只有这一种情况下,女人才有可能得到八个6,赢过我。
但这概率低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她知道我的点数吗?
就算她有五个1,可以当做七个6使用,但如果我手头一个6也没有呢?
她不是照样要输?
这种叫法,简直就是之前库兹密斯特用自己的超然天赋,所领悟出来的“恶魔叫法”之反面示范:
不仅没有把对方逼上绝路,反而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最糟糕的叫法,没有之一。
从逻辑上来说,叫到八个某点数,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人手中五颗骰子可以摇出的极限。吹牛游戏里最忌讳的是什么?库兹密斯特没有向老赌徒们学过,但清晰的头脑让他摸到了一丝门道。
不要超过可控的极限。
除非真的是赌一把而已。
眼下的情况……
“你是准备等到我们都累垮了,然后趁着我们无力反击,把我们全杀了吗~?”
萨芙芮恩,火上浇油。
……妈的!
库兹密斯特感到挫败,深深的挫败,这个女人的叫法分明这么疯狂,可现在摆出的态势,却分明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这是在激我。
激我开盅!
“你就这么自信吗?”
库兹密斯特想要找出一些端倪。
“最后一把了,不疯狂一下怎么行呢~?”
萨芙芮恩完全不上套。
“八个6……呵,你真的觉得你会赢?”
库兹密斯特觉得,对方是在虚张声势。
“不是觉得,是会~”
萨芙芮恩抛了个媚眼,之前那副窘迫紧张消失无踪,自信的就像是这片森林之主宰。
“我会赢,我已经算出来了~”
算?
怎么算?
这游戏还能算?
不是只能估计吗??
“虚张声势的吧。”
库兹密斯特冷笑摇头。
“NONONONONO(不不不不不)~”
萨芙芮恩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的晃着。
“EVERYTHIROL(一切尽在掌握)~”
我、不、信!
库兹密斯特终究还是忍耐不住,无论怎么算,这个女人输的概率都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如果是克鲁姆的话,恐怕可以算出更精准的比例,我做不到,可我不是傻子!
五个1?
不可能!
“开吧!”
库兹密斯特骤然伸手,刚要拍上色盅,萨芙芮恩却打断了。
“等等,先看过我的呗,反正你的点数我都知道了~”
……嚣张的家伙!!!
上位神,何曾受到过如此屈辱?库兹密斯特恶狠狠的瞪向萨芙芮恩,一股浓重的杀气冲出,连一点都不懂得战斗的萨芙芮恩都感受到了。
“啪滋”
同时出现在空中的,还有几道转瞬即逝的电弧。
电弧攻击……!
达科看的真切,之前阿梅洛就说过,这个敌人的战斗方式,是从体内爆发出雷电来,半径大约在五米左右。这爆发来的凶猛迅疾,完全没有准备时间,上一秒看到他开始攻击,下一瞬间,身体就已经中招了。
人形生物,和某种带电的生物之融合体。
只能这么推断。
萨芙芮恩要赢了,他会暴走吗?还是会遵守诺言?
如果要打,在这里的话……
达科快速扫视四周。
可以一战。
前提是,艾瑞丝要第一时间飞炮脱离。
艾瑞丝的脑子,应该可以察觉到的,刚才我的眼神,她已经领会到了。
毕竟连在身后偷看库兹密斯特点数,并在萨芙芮恩假装不支的情况下,用嘴型传递消息这种事,艾瑞丝都能领悟到。
我的意思,她也一定会懂……!
好了,要开始准备了。
萨芙芮恩打开了色盅。
“……?!!!!”
五个血红的1点,落在树桩平面之上。
安安稳稳的呆在那里。
这一定是诅咒。
这一定是上天的诅咒!!!
库兹密斯特只觉得,全世界的所有重量,都一瞬间被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呢?
哪怕输了,我也不会真的失去什么,这帮家伙,就算知道了塞萨尔的位置,又能如何?有用吗?打得过我们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呢……??
“呼……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从库兹密斯特的喉管里传出,每一声呼吸,都像是在带走他的一丝生命。
要开……吗?
要打开色盅,再受一次侮辱吗?
还是……
库兹密斯特,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身后的艾瑞丝,后撤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