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看到燕浦泽的笑容,秋晚霜的心里微微发颤,仿佛周围的一切瞬间都静止了时间,两人又再次回到了前生,彼此初见的那一刻。
良久,秋晚霜才略微失神的甩了甩头。
“父王还等着我,殿下,妾告退了。”秋晚霜急急的一福身子,也不等燕浦泽回答,便匆匆的离开了。
燕浦泽看着秋晚霜渐渐远去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他不会看错的,刚刚晚霜的表情和眸底闪过了一抹慌乱。脸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看来她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一个笑容就迷话了她的眼。不错呢。。。
燕浦泽没有进宫,见晚霜的身影不见了,这才转身笑眯眯的回了太子府。他今天的心情不错,虽然父王的病情加重了。可他接到了密报,说秋晚霜将齐澄泓留在了烟雨楼做‘雕像’。据说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简直丢尽了一个太子的脸面。就冲着这一点,燕浦泽对秋晚霜便欢喜的不得了。
更何况,晚上两人之间还有了这么好的开始。燕浦泽仿佛看到了秋晚霜躲在自己的怀里,软香温玉的感觉。
燕太子回了太子府接着做美梦去了。当秋晚霜见到燕王的时候,心里尽管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此刻的燕王斜倚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嘴唇也干裂的不成样子。一双眸子再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灰蒙蒙的发着垂死的光芒。他一条手臂裸露在外,此刻的那只手也已经是干瘦的不成样子,指甲上泛着黑紫的颜色。
“儿媳秋晚霜见过父王。”秋晚霜看了几眼急忙垂下头恭敬的给燕王请安。
“起来吧!晚霜,来,到父王这里来。”燕王精神也差了很多,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的。
秋晚霜低垂着头到燕王的榻前。
“孩子啊,委屈你了,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子,本王怎么会不清楚。说起来,他坐上太子这个位子也不过几年。还不能完全进入这个角色。也依然有些任性妄为的性子。希望你能宽容容忍他。本王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本王看的清楚,虽然你们夫妻的感觉不怎么样。可你们毕竟是夫妻。这天下没有比你们再亲的了。只要你能认真的辅佐泽儿。那我燕国将来必定会一统天下的。”燕王说到这里猛咳了几下,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微型的玉牌。
那玉牌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一副龙凤呈祥图。
“晚霜啊,这玉牌父王送给你,将来如果那小子犯浑要伤害你,有了这牌子,就能保你平安的。多余的话父王就不说了,你回去吧!”燕王将玉牌交到了秋晚霜的手中,然后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秋晚霜恭敬的接过玉牌,退着出了寝宫,之后离开了皇宫。在回去的路上,秋晚霜摸着手里的玉牌,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根据她的记忆,燕王很快便会驾崩了,前生,燕王临死前没有见过她,也没有给她留下过任何的东西,甚至对她这个儿媳,都很少关注过。
而今生,燕王给了自己这么大的荣宠,又送了这块玉牌,这玉牌秋晚霜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如驾亲临的玉牌,相当于上封宝剑或者说是免死金牌一样的东西。
只要将来燕浦泽能一统天下,有了这玉牌,那未来的天下,她就彻底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而这些都已经背离了她的初衷。
她原本是要远离燕浦泽的,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今生都不在与之纠缠了。想不到,明明暗中行事的两次谋划之举。居然都被燕王夫妇知晓。龙虎阁,这一定是龙虎阁的功劳,只有龙虎阁的人,才会有如此缜密的消息网,也只有龙虎阁的人才会事无巨细的事情调查清楚。
什么时候起,龙虎阁已经开始注意了自己,是在她出嫁之前还是之后,难道这一切当真只是王妃的误打误撞么?一连串的问题在秋晚霜心里徘徊不去。
王宫距离太子府并不远,秋晚霜几乎在沉思之间便到了太子府门前。看了看门前两个已经点亮的气死风的红灯笼,和那暗红的灯光下映衬的太子府牌匾。秋晚霜一时间愣愣的良久没有言语。
好一会,晚霜低低一声重重的叹息,扭身融入到渐渐黑暗的街道中。
太子府里,太子燕浦泽站在大门内,悄悄的看着秋晚霜消失的身影,心底泛起阵阵的酸涩。第一次,第一次发现有一个女人居然不在乎他的魅力和地位。居然把他所给予的一切当成是一种负担。燕浦泽看得出来,在秋晚霜的心里,他们对她的好已经没有了感恩,只有负担和不愿。
第一次,燕浦泽的心底因为一个女人,有了一种空落落的失落感。
秋晚霜还是回到了烟雨楼,现在这楼里大大小小的十几号人,还有一个问题男:妖孽齐澄泓。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尤其是那个齐澄泓。简直是杀不得也放不得。根本就是超级祸水。
当秋晚霜再次站到齐澄泓面前的时候,齐澄泓已经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虽然身子还是不能动,眸子却清澈了许多。
“你知道悔悟么?”秋晚霜问。
齐澄泓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意思,他的眼神清亮亮的,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邪魅与妖艳。
秋晚霜低叹一声:“我知道,长得美不是你所愿的,可长得如妖孽一般就不该再出来勾引、祸害人。如果你自己都不怜惜你自己,还有谁会怜惜你。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请你离开洛晏城吧,即便不离开,也不要在这里搞风搞雨了。我不想杀你,不是因为你是齐国的太子,而是杀你,会脏了我的手。”
齐澄泓还在用眼神尽力的魅惑勾引秋晚霜,却在听到秋晚霜这些话之后,眼神瞬间残暴冷血了起来。原本一双邪魅的眸子顷刻之间变得冰冷异常。
可这一切,秋晚霜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摇头叹息了一声,扭身走了。
“明天天亮,这穴位才会解开,你离开烟雨楼吧,这里不欢迎你,也请你不要踏进我烟雨楼一步。否则,下一次我就让师兄把你扒光了丢到街上去卖。”当这句话说完时,秋晚霜的人已经消失在齐澄泓的视线中。
齐澄泓看着秋晚霜渐渐远去的身影,脸色绷紧的线条慢慢柔和了下来。当他想起晚霜的最后一句话,要让沐白把他扒光了丢到街上的时候。齐澄泓突然感觉到身下某个地方一阵的酥麻鼓胀。片刻之间,下身的某处标志性的建筑,已经高挑战旗,随时准备冲锋陷阵了。
看来点穴对那个地方是不起作用的。齐澄泓心底一阵的苦笑,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想到沐白扒光自己衣服的情景时,会有了这样的反映。
齐澄泓的问题,没有人会解答的。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已经悄悄的找到了答案,只是他本人还固执的不肯承认。齐澄泓在小时候被表姐喂下了‘月下轻舞’之后,他的身子就不停的发热,热的忍不住自己扭动。那次在表姐的安排下,他差点葬身在那些畜生的手中。师傅救了他,将他所服下的月下轻舞之毒逼进了身体的一个角落里。
之后师傅用尽了手段、绞尽了脑汁,又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才解了他的毒。毒虽然解了,可成年后,便很难在动情,不管怎么努力,自己的分身总是不肯合作。因此那些有关齐太子如何荒淫不道的谣传也只不过是谣传而已。
之前他和绵绵之间的欢爱,还是靠了药物的力量。而今天,他是第一次在没有依靠任何药力的情况下会有如此自然的反应。这个反应让齐澄泓心惊,也让他害怕。
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筑在沐白这个男人的基础上。而他自小时候被父王从叔父那里接出来之后,他便开始害怕男人。应该说是害怕爱上一个男人。那种与男人欢爱的场景,对他来说不陌生,却很恐惧。恐惧到了每次想起来都会杀人的地步。如今,他却和他的叔父一样对一个男人有了感觉,试问这样的结果又怎么能不让他害怕。
齐澄泓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自我反省之中,也因此,他注定今晚不会消停了。
秋晚霜对他的想法依然是一无所知的,她在烟雨楼晃悠了一圈之后便回到了逍遥庄,而回了庄子之后,秋晚霜想到的是如何将齐澄泓赶出洛晏城。不管这个男人为什么来这里,都必须要让他趁早滚蛋。否则,将来会发生什么事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一点让秋晚霜很郁闷的,那就是,历史似乎已经改变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和前生不同了,好在大的方向还没有变,否则,秋晚霜还真担心是自己的重生将历史改变。
事实上,历史确实是有了细微的改变,就在秋晚霜回逍遥庄的当天晚上,燕王在王宫中驾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