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乔婕妤的脑子倒是转的挺快,思索片刻后皱眉,“不对,宫女是一批一批的进来,也是一起教导,怎会在这御花园单独训导?”
见自家主子上了心,婢女便扶着乔婕妤来到了正在苛责刁难鲁靖瑶动作的李嬷嬷处。
“女婢见过乔婕妤,婕妤娘娘安好。”李嬷嬷眼尖地见着了这位忽然出现的大佛,连忙俯身行礼。
乔婕妤淡淡地点了点头,瞥了身边的婢女一眼。接到自个儿主子的眼神,那伺候着的婢女倒也不含糊:“嬷嬷,不知你这是在作何?”
李嬷嬷颤颤巍巍地俯着身子,头也不敢抬起半分:“回婕妤娘娘,这……这个是新来的宫女,不太熟悉宫里的规矩,所以才让奴婢教导一番。”
乔婕妤把玩着自己沾染了凤仙花汁的手指,面上表情似笑非笑。斜了眼那一旁跪着默不作声的鲁靖瑶:“你,抬起头来。”
眯了眯眼,乔婕妤意味不明地轻笑几声:“倒也果真是不错的姿色。”
闻言,李嬷嬷心下微惑,却不敢提出疑问。
漫不经心地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乔婕妤微微勾唇:“你便是今日,姐姐带回宫的那名歌女吧。”
鲁靖瑶倒是不卑不亢地认了,那边李嬷嬷心下转了几道弯,便不得而知了。
“行了。不过是好奇过来瞧瞧罢了,你们该继续的继续。”随意地摆摆手,乔婕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婕妤一走,李嬷嬷虽是不至于如之前那般刁难,却是教习方面更加上心。二人皆为注意到,乔婕妤走之前,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娘娘……您没事吧?”女婢小心翼翼地将乔婕妤扶到离这距离不远的凉亭内。
好,好的很!乔婕妤藏在宽大袖口里的双手怕是要将将自个手心攥出血了。
怪不得会忽然出宫一趟,回来了还带着一名女子,怕是要借机送到皇上身边吧!若真是这般,待皇上宠幸了她,怕是二人就要一起来对付自己了。
乔婕妤扶了扶发髻,看着不远处的鲁靖瑶,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娘娘,方才您言,那位是随着皇后娘娘入的宫?”婢女小心翼翼地为她端来一盆软糕。
乔婕妤没有接,有些疲惫地点点头。那女婢见此,倒也机灵。上前为她揉捏着太阳穴:“娘娘,若是如此,您可不得做好了准备,防范于未然啊?不然,咱们总不能坐等着对方出招儿啊。”
抿了抿唇,乔婕妤将所有伺候之人挥退三米之外。坐在凉亭内,右手不自觉地再次抚上自己的凤钗。
若是让她如那位所愿近了陛下身,怕是之后的事情……
挣扎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乔婕妤摘下凤钗,不禁意地走到鲁靖瑶放置包裹的地方。素手微微一抖,便将那钗,抖落至包裹之内。
“走吧,回宫。”心下有些微乱,乔婕妤唤回身侧伺候婢女,看似随意地行至回宫。
乔引娣欺身上前拽着鲁靖瑶的手臂道:“既然你如此嘴硬不承认,依我看,不如去求见皇后娘娘,想必娘娘必会秉公办理,来人,摆驾皇后宫中。”松开鲁靖瑶转过身的乔引娣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皇后宫中许莲衣和衣半躺在软榻上小憩,宫女疾步从门外走来,许莲衣微微皱眉心情不悦。
“禀报皇后娘娘,乔婕妤在殿外说有要事求见娘娘。”
许连衣嘴唇微抿,不耐烦道:“可说了是因何事?”
“乔婕妤并未说明,只是……”宫女欲言又止:“只是带了一群人过来,神情严肃,似是有些不太好的事。”
“不太好的事?”许莲衣翻身下榻语气冷冷:“我倒要看看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非要巴巴的往这赶,让她们进来。”
桌上的茶凉了又蓄,换了好几道后许莲衣才堪堪现身。
“真是不巧,本宫今日有些疲惫方才小憩了一会儿,听闻妹妹来了,总不好蓬头垢面的出来,小小梳洗了一下,劳妹妹久候了。”
乔引娣放下手中凉透的茶盏,向上施了一礼:“岂敢岂敢,我也不过才来了一会,只是有件十分要紧之事,妹妹不敢轻易决断,还请姐姐定夺。”
“哦?那我倒要听听是何要紧之事了。”
“来人,带上来。”
两个宫女架着鲁靖瑶带到皇后面前,“怎么会是靖瑶!”许莲衣神色一凛。
“臣妾方才在御花园碰上此女,随后臣妾的凤钗就没了踪影。”乔引娣泪眼婆娑:“可此女就是不肯承认,臣妾恳请皇后娘娘彻查此事,还此事一个清白!”
乔引娣你好样的,我的人也想动!此事闹的沸沸扬扬,不做出个样子恐有人不服:“慧语,你去搜搜。”
“是,娘娘。”慧语在靖瑶身上翻出凤钗时暗道不妙。
乔引娣上前夺过凤钗:“娘娘,这正是臣妾的凤钗,还请娘娘为臣妾做主啊!”
许莲衣攥在衣袖下的拳头隐隐发白,盯着她看了许久:“来人,将她带下去,禁足永巷。此事不许再议!本宫累了,都退下。”
“是,臣妾告退,恭送娘娘。”乔引娣带着笑意踏出殿外,觉得今天天气甚是舒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乔引娣沐浴完毕坐在妆台前梳妆,翠儿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娘娘,李嬷嬷在宫外求见。”
“李嬷嬷?”乔引娣一脸莫名其妙:“哪个李嬷嬷?”
“就是今天在御花园教引鲁靖瑶的那个嬷嬷。”
“什么?”啪的一声把木梳拍在桌上:“她来做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今天的事不会有人看见的,乔引娣在心头默念,稍稍镇定后对翠儿说:“不要慌,带她进来。”
李嬷嬷进了内室向乔引娣施了一礼:“奴婢拜见婕妤,婕妤万安。”
乔引娣一下一下的梳着头:“不知嬷嬷深夜到访,何时贵干啊?”
“娘娘真是贵人事忙,”李嬷嬷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今日在御花园中发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奴婢说出来呢?”
梳子在乔引娣的手上压出一道白痕,乔引娣定了定心神:“嬷嬷此话何意?本宫怎么半点听不懂。”
李嬷嬷不理会乔引娣的装傻:“娘娘也不必紧张,此事捅出去对奴婢并无好处,奴婢……奴婢只是想来您这讨个赏,那奴婢定会守口如瓶。”
梳子深深嵌进肉里,“翠儿,把我的梳妆匣打开。让嬷嬷好好挑挑,可别挑花眼了去。”
“多谢娘娘。”李嬷嬷心下一喜,直接把整个梳妆镜抱在怀里,欢欢喜喜的走了。
“娘娘,奴婢该死。”翠儿扑通一声跪在乔引娣面前:“都怪奴婢不谨慎,娘娘现下该如何是好?那李嬷嬷……”
“李嬷嬷留不得!”乔引娣眼里透着狠戾,“去,叫个禁军来。”
翠儿诺诺的应了声跑了出去
“娘娘,这位是李哲李侍卫。”
“拜见娘娘,娘娘万安。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奴才定当竭尽全力。”
乔引娣惊慌开口:“本宫方才发现本宫的梳妆匣不见了,侍女们皆不知去向,本宫怕是有刺客进来,还请李侍卫速速将犯人缉拿归案,不然不然……”话未说完便掩了帕子嘤嘤的哭起来。
“竟有这等事,”李哲大惊,宫中有刺客可是大事,一不小心可就脑袋不保了,“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追查。”
“翠儿你跟着他去,一旦发现李嬷嬷的踪迹,不要让她有开口的机会,先堵了她的醉再回来禀报我。”
翠儿匆匆向外跑去:“李侍卫留步,娘娘命我与你一道前去,协助李侍卫缉拿凶手。”
“既如此,事不宜迟,咋们快走。”
李嬷嬷抱着梳妆匣正准备回去,突然窜出来两个侍卫将她按在地上,匣子里的金银首饰散落一地,李哲捡起一个玉镯:“这是什么?”
李嬷嬷大惊:“这是婕妤娘娘赏的,你要做甚?”
“婕妤娘娘说她丢了一个梳妆匣,怀疑有刺客潜进宫中,特命我前来缉拿。你可有何话要狡辩?”
李嬷嬷刚要开口就看见李哲身后的翠儿,大惊失色,刚要开口就被翠儿察觉,先一步拿了帕子堵了她的嘴:“李侍卫,此人心怀叵测,还请李侍卫速速将此人压下去,我也好向娘娘复命。”
李嬷嬷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待他们走远,翠儿小泡会宫向乔引娣复命。
乔引娣把玩着手里的玉瓷片:“李嬷嬷不可留,死人的嘴我才放心,翠儿,你去送李嬷嬷一程。”
“什么?”翠儿瞪大眼睛:“娘娘,这、这……”
“这什么?她不死的话你我要如何自处,事到如今,唯有此法可保你我周全!懂吗?”
翠儿周身寒意四起,攥着砒霜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李嬷嬷看见翠儿的出现,木呲欲裂,翠儿扒下李嬷嬷嘴里的布条将一整瓶药灌了进去,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死命咬唇直到手下的人渐渐没了声息,一切归于死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