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珩在狱中突然横死的消息被狱卒传回宫中的时候,宇文染正在批阅奏折的笔“啪”的一声就掉在了桌子上,把那份奏折上的字迹全都晕开了。
顾言月蹭的一下从旁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想太多就大步上前去紧紧抓住了狱卒的肩膀,就差把指甲刺进他的肉里了,“他怎么可能会在狱中横死呢?今日都有谁见了他?”
狱卒没想到顾言月会如此激动,他从进入大殿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在顾言月抓上他的那一瞬间,宇文染灼热的视线也一同扫了过来,他把头低得更低了,想要就地消失,小声道:“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今日都分别提审了李云珩。李云珩是在刑部尚书提审时突发疾病去世的。”
到最后的声音就跟蚊子似的嗡嗡的,很小声,顾言月把耳朵凑在了他的嘴边才勉强听清了他到底说些了什么。
此举映入宇文染的眼中,身上的醋味是越发大了,顾言月突然一哆嗦,松开了握着狱卒肩膀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距离拉到跟狱卒两尺后,她才停住了脚步。
狱卒一直感受着宇文染气场的压迫,一直不敢抬头,只得一直跪在地上不断的发抖。最后还是顾言月看不下去了,才先叫他出宫回大牢去了。
“阿月,此事你怎么看?”待狱卒走后,宇文染把顾言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拉过顾言月刚刚碰过狱卒的手用力地搓着。
顾言月的手被宇文染搓得生疼,但也不敢开口喊疼,只能老老实实受着,“这事情肯定没有那么巧,怎么可能就恰巧碰上刑部尚书提审的时候出的事呢?”
宇文染把顾言月两个手都搓红了这才停了手,“这刑部尚书怕也是襄王的人,眼下线索断在了李云珩这里,我派去的人也说在李云珩京中的住处没有翻到信物一类的东西。怕是早在李云珩在西域落网跟襄王失去联络过后,他就派人去把李云珩住处的信物拿走了吧。”
“这襄王做事也太谨慎了吧,就算现在是有拓拔尘指认,眼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确是做过此事,明日上朝他大可可以反咬拓拔尘一口,说拓拔尘输了仗,所以想要挑拨你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好借此让你们反目,使得中原大乱,他好趁机举兵攻打中原,一举拿下中原。你看我连说辞都为他想好了,这说辞一出,再加上襄王一派一附和,这朝中大臣哪个不服啊?”
顾言月握拳狠狠的砸向了一旁的小几,“他就是算准了我们奈何不了他,而且他还有太后护着,所以他才敢在朝中大放厥词,说自己未曾叛国过。”
顾言月越说越激动,又狠狠的砸了几下小几,就像一只炸了毛小猫,奶凶奶凶的撒着气,宇文染怕她再砸下去,别到时候桌子没事,先把手给砸伤了。就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顾言月的后背,给她顺毛。
“要不直接一点,我直接一把火把襄王府给烧了。”顾言月细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你看哈,我把门一堵,火一放,襄王跟那秦冉冉可不得就活活烧死在襄王府里了,这世间也就少了两个祸害了。”
宇文染眼看着顾言月就要挣脱他去找那烧火棍和火柴了,忙一把把她重新按进了怀里,“阿月淡定淡定,反正那襄王中了秦小姐的毒了,也没几天可以活了,你就暂且先别动。要烧府也不用你自己动手,我去烧。”
顾言月听到襄王没几天乐园活了的字眼后才安静下来,答应道:“行吧,那我祝他早点能见到阎王。”
这话要是被襄王听到了,准保立马就被气的毒性发作,然后快速躺进棺材板里永世不得超生。
顾言月这边已经开始在畅想等襄王一命呜呼过后,她要给宇文染做些什么好吃的来庆祝一下那一刻的心情愉悦。
次日上朝时,襄王果然如顾言月昨日所言卖了一番好惨,要是顾言月在场都恨不得给他颁发一个古代最佳绿箭奖,这哥们儿怎么能那么茶呢?这要放在现代肯定也是个祸害,翘别人女朋友,一翘一个准的那种。
宇文染揉了揉额角,不想去理会堂下闹哄哄的场面,只是给郑海打了个手势,郑海意会,立即拉着嗓子喊道:“请——西域王子拓拔尘入殿觐见——”
拓拔尘这次是捧着降书进来的,一进来就跪在了大殿中央,低着头把降书高举过了头顶,朝着上首的宇文染磕了三个头,“我代表西域的全体子民来向中原的皇帝提交降书的,西域战败我在这里先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西域也自愿成为中原的附属国,此后西域每年过年都会向中原进贡西域的东西。”
宇文染让郑海下去接过降书,大致的扫了一眼就道:“拓拔王子请起身吧。”
拓拔尘不肯,跪在地上接着道:“接下来的是我个人对于陛下个人的承诺,我拓拔尘今日在这大殿上发誓,以后若无中原皇帝宇文染的传唤,绝不踏入中原半步!”
宇文染满眼震惊的看向拓拔尘,拓拔尘对顾言月的心思他一直都是知道了。这次的战争也是因为顾言月,今日拓拔尘在大殿的这一誓言,完全就是在告诉他,他放下顾言月了,以后也不会接着纠缠她了。
拓拔尘立过誓后,这才从地上起了身,退了下去。
宇文染下了早朝,走到偏门那里刚好遇到了白佑瑾,他想到白佑瑾跟着他们进宫已有多日,但这几日里他和顾言月一直忙着襄王一事,压根没有时间去看看白佑瑾在这儿宫中生活的可还习惯。
他走上前去,跟在军营里边一样,给白佑瑾躬身行礼,“白前辈。”
没想到这次白佑瑾却不乐意了,撇着嘴把宇文染扶了起来,开口就是一句训斥:“这是在宫中,你就这样在外头给我行礼。这要是被御史大夫知道了,明日上朝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