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之时,尽管很身体很疲惫,但却始终没有睡意,睡在枕边的米琪轻轻闭起了眼睛渐渐睡去,这一夜算是没少折腾她,还好已经提前请过假。
感受着脑子里的昏涨,我走到阳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遗憾的是这里的视野很有限,并没有我在上海郊区那边开阔,这里所能看见更多的只是楼盘,但这并不影响我享受清晨吸烟的快意。
这几天工作的碰壁,让我知道曾经在自己眼中不可一世的我是多么的不堪入目,实际上我真不应该昨天晚上冲动之下跑出去喝闷酒,折腾了米琪一夜不说,我所收获到的仅仅只是一个教训,而为了收获这个教训,所付出的代价也有些超乎了我的想象……
一觉睡到中午时分,当我起床之后,米琪已经早早没了身影,口中那因为喝完酒后而有些发臭,于是便去到卫生间洗漱一番,等差不多都弄好之后,米琪打开客厅的安全门,然后手中提着一些蔬菜走了进来埋怨着北京的蔬菜比上海的要贵,而我在安慰着她的同时,视线顿时便被她手中的蔬菜所吸引,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顿不算丰盛,但却充满温馨暖意的午餐开始,饭没吃几口,米琪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我说:“王也,你觉得男人的尊严很重要吗?”
我知道米琪又想试图说服,让我答应她替我安排工作的要求!于是点头说:“尊严是一个男人的根本……不过我觉得你的问题很片面,实际上不光是男人,是个人就会有尊严,不是吗?”
米琪紧紧咬着嘴唇,道:“要不……你就随便找个工作算了吧,总是想着找一份适合自己又有钱拿的工作怎么可能呢?这是个现实的社会!”
我点头:“你说的我明白,我下午上街转转看,能找到什么工作,就干什么!总得先找个活做!不然一直花你的钱是挺没出息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米琪道:“实际上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想请你相信我,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好吗?”
米琪长呼了一口气:“我相信你,工作这事儿不急!”
我保持着沉默,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时跟米琪在一起我是自卑的,之前由于太过于感性,把一切事物都想象的过于美好,可当那些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很真实的存在时,我却没有丝毫去改变他的能力!但我绝不会轻易低头认输,我说过,我要征服这北京!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下午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去到北京一个大型的蔬菜农贸批发市场,我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接着一一询问了各个商家每种蔬菜的价格并做详细记录!在市场中我认识了一个大概四十来岁叫做李康的男人,是经销白萝卜生意的,说着一嘴河南口音的方言,我本身老家就是河南人,于是跟他也算聊的来。
在他货车的前面坐了下来,我主动给他递了根烟过去,他轻轻笑了笑,看着我手中拿着的小本本,又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打扮进的市场,便问我:“给超市搞采购吧?”
我尴尬笑了笑:“不是,就是对这个行业挺感兴趣的,想试试!”
李康吸了口烟,又裹了裹身上的长棉衣,道:“做生意有风险,你该是大学生毕业了吧?干什么不好,非要往这里面趟洪水!都是一些没文化人干的活!”
我实话实说道:“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大学生,一个月拿着那稳定的五六千块钱工资,还不如自己跑出来闯一闯!研究生卖臭豆腐都能赚上千万,这个行业也未必不是条出路!”
李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吸了口烟问道:“来北京有工作没?”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这时李康往自己的货车上看了看,问我:“这一袋子萝卜五十斤,脱了西装你能干的下来一车吗?”
我面露为难之色,这一车七八万斤的货,自认为我还真干不下来,不过李康似乎早已料到我的心事,便笑着解释道:“没你想的那么恐怖,一车货虽然很多,但加上你刚好三个人做,看你是老乡的份儿上,刚好缺个小工……一天二百块,中午管饭,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干,就明天早晨开始过来,工资当天结清,烟吸我的就行!”
我承认李康开出的条件还算不错,但我自从踏入这个市场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靠拿稳定的工资来维持生活,我说过我要征服这北京,我要在这北京的土地写上我王也的名字!仅仅只靠着一个月五六千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当年在壹购我坐着办公室吹空调,每个月的工资都不低于这个数,又怎么可能会来市场干这种脏活累活。
于是便尴尬的笑了笑,说:“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真不是来市场找工作的!我想赚更多的钱!”
李康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首先得自己想想跟着我,你能从中得到什么?难道就仅仅只是那一天的两百块钱吗?”
我不太理解的看着李康……
这时他又吸了口烟:“每个人都想一步登天,但却总是忽略了根本,这点脏活累活都不能忍受,就妄自称要赚大钱……你的心态浮躁了……文人就只能空口谈梦想,在我的眼中你们就是吹牛逼,回去坐你的办公室吹空调去吧孩子!这个行业不适合你!”
我紧紧握着拳头,但却极力控制着心中的怒火……
坐在蔬菜批发市场的大门外,我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我承认自己的心有些浮躁,实际上以我的文凭与能力,月薪拿个五六千简直太随意了,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我是心高气傲,但此时的米琪随便接拍一个广告就有上万的片酬,而我每个月拿这点工资过来,真的难以跟她相提并论,我无法忍受别人在背后议论着她,更无法忍受别人在背后对着我指指点点。
那一抹带着暖意的光线刺的使我睁不开眼,我用手化作一个OK的手势,从大拇指与食指所圈的圆圈中看去,我似乎真的看到了阿火所说的欲望,那些人世间的丑姿百态尽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之中……
鸣笛声响起,一阵红色的奥迪轿车停在离我不远处的公路上,我半眯着眼望去,只见一个一条修长的美腿从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紧接着便看见一个身穿火红色的韩版小风衣,黑色紧身皮裤,戴着墨镜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踩着高跟鞋朝我这边走来,此人正是米琪在上海公司的那个模特朋友,阮雨薇。
随着阮雨薇这么亮眼的打扮,一些农购商大多视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是一路呈直线朝我走来。
“这个世界真是够小的呀?”阮雨薇摘下墨镜,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阮雨薇,顿了顿才说:“火云邪神……”
“去,你这人嘴巴里真是说不出好话!”阮雨薇朝我手中的小本本看了看,又问道:“在这干什么呢?给家里买菜贪小便宜能跑批发市场来!……这里的确是比那边要便宜!不过你这似乎有点过于较真了啊!!!”
“你说话也够损的,变相的说我比女人还小心眼儿么?”我给自己身边让出了一个位置,拍了拍示意让她坐下,阮雨薇倒也不在乎那么多,一个转身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问我:“昨天喝酒喝的爽吗?”
我脸上一阵灼热,慌忙给自己点了根烟借此掩饰心中的尴尬,这时阮雨薇从我手中的烟盒中给自己拿了根烟点燃,于是此时一男一女、一黑一红,坐在批发市场的大门外吐着浓浓的烟雾,别有一番韵味……吸了两口后,再次轻轻吐了口烟雾,阮雨薇又问我道:“你平时经常一个人跑出去喝酒吗?”
我摇了摇头,面露尴尬:“昨天是个例外!”
“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没有!”
阮雨薇满脸质疑的说:“是因为Micky吧?”
我狠狠吸了两口烟,沉默了许久,才一脸正色的看着阮雨薇,问:“作为第三人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跟米琪配吗?”
阮雨薇有些犹豫,最终开口说:“说真心的,是不太配……不过虽然她各方面都比较优秀,但你也不是没有优处,一颗爱她的心,是什么物质能够换来的呢?”
“呵呵……”我长叹了一口气,深知她这是基于好心的安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我好奇的问她:“你怎么跑北京来了?”
“回家啊……我家是北京的!”阮雨薇颇为无语的吐了口烟雾:“你知道么,我昨天刚刚下飞机,便接到Micky的电话,她让我托北京的朋友帮忙找找你,结果才刚开始联系人,Micky便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你在街上耍酒疯……够吊的嘛,把人家乞丐轰走,你坐在人家那里唱歌……”
我一阵无语,在我的记忆之中,这些事情真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可潜意识里又似乎又真有那么点模糊的影像,或许这是酒后的后遗症吧,但同时我心中更加的疑惑在我喝醉酒的期间苏曼到底有没有找过我,于是便带着一丝期盼,问道:“你们昨天看见我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
“黑色风衣……”阮雨薇陷入了一阵回忆之中,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你当时那架势,那看热闹的把你给围个水泄不通,记者都差点让你给惊动了……至于黑色风衣的女人,倒真没什么印象了!”
我点了点头,因为在我隐约的记忆之中,好像记得苏曼对我有过一段控诉,我们又好像紧紧依偎在一起顶受着寒风的冷冽喝酒谈理想……这事儿实际上证不证实都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只是心中总不相信那便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罢了……
阮雨薇的出现更像是来替我打发这一个无聊下午的时间,在这里没坐多久便驱车离去……而我又再次独自一个人不得不面对这无聊的一个下午,李康最后对我所说的那句“文人口中所谈的理想,在他眼中只是吹牛逼!”像只无头的苍蝇“嗡嗡嗡”的在我耳边萦绕,我有些不太相信,我不信凭什么他们所能干的活,我就不能干?我忘不掉走出市场之时,那些人对我嘲笑的目光!
带心中的不甘,我转身再次回到了市场中,脱掉身上的西装,我站在李康的面前,他带着一丝诧异之色看着我:“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用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说:“你这活,我干,从今天就开始!但是我今天不要你的一分钱!我就是要证明给你看,证明给你们所有人看,你们干的活,我不是不能干!而我能做的事情,你们就不一定能做到!”
李康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那你证明给我看啊,这车上还剩下不到三万斤的货,你今天晚上要是能都卸掉,我就相信你是个爷们儿!”
我静静的看着那一袋袋被麻袋所包裹的白萝卜,心中虽然没谱,但却丝毫不惧,一咬牙,我直接爬上了货车,然后众人的起哄中,开始一袋袋的搬着货物……
时间渐渐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转眼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在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之中,我卸的货物差不多已经有近两万斤!而我虽然中间有所休息,但却早都已经累到腰酸背痛,尤其停止搬运货物之后,整个人的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不过为了不让市场里那些人看笑话,我紧紧咬着牙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站在货车旁!
这时手机口袋中的电话响起,我绕到货车的背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是孙真真打来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态之后,对着电话,问道:“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孙真真用低沉的声音,说:“去北京这都几天了,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
我喘着粗气:“整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啊?”
“忙?你这么快都开始上班了呀?工资待遇好不好呀?还有北京那边好玩不好玩呀?”孙真真一连串的问题,像个好奇宝宝般都丢给了我!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更不想让在上海的朋友知道我此时正在给别人卸着货物干苦力活,于是有些纠结怎么回答孙真真的问题。
——————
这一章4K+,写累死的感觉,不过你们觉得这样看着舒服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