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日离开的李柱,随即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人,即刻赶往沛县,那里有着徐州糜家的商队在等着他。而这一支商队,也正是糜家平日里来颍川行商的那一支。自从当年高夜建立了颍川商会之后,糜家在糜芳的坚持之下,特意分派了一支商队,专门进行颍川商会内部的买卖交易,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由于高夜希望大家可以吸收一些颍川的富余劳动力,糜芳特意在颍川招收了不少伙计。
高夜之所以这样做,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获取信息,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在各家商队之中,不但容易获取当地的信息,最重要的也是不容易暴露。当年被糜芳招入的小伙计,因为本就是高夜的人,因此在颍川有着颇多便利,自然也就给糜家带来了不少收益。如今将近十年过去,小伙计也彻底混成了大掌柜,替糜家管理着这一摊事宜。
这也是为什么高夜命李柱前去找他的原因,他如今做为糜家的掌柜,想要进入曹原守卫的鲁国,简直易如反掌。毕竟糜竺说到底还是徐州的官员,做为同为陶谦办事的曹原,又怎么会认为糜家会和曹操勾结呢?
事实也正是如此,糜家此刻确实是没有和曹操勾结,还是一心一意的为陶谦办事,一心一意的想要在徐州彻底站稳脚跟。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高夜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布下了人手,十年的时间,足矣让人忘记很多事情,比如自己手下掌柜的出身来历。这也给了高夜可乘之机。
来到沛县的李柱,毫无阻碍的混入了糜家的商队,更是毫无阻碍的混入了鲁国郡城。只等高夜的大军到来,他们就会开始行动。高夜给了他两套方案,如果可以混到太守府里,生擒曹原,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想办法里应外合,替大军打开城门那也足够。
其实说实话,高夜一直想要自己亲自来做这件事。毕竟对于混入城内的细作来说,随机应变的能力一定要出众才可以。毕竟身处在敌军环伺的城池之中,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自己如今粮草不算充足,若不能速战速决,只怕自己只有撤退的份。曹原就算再是草包,手下掌握着一万大军守卫鲁国,如果自己进行常规的攻城作战,只怕是难以攻下。因此才用这样的诡计,以便能够快速拿下鲁国。
只是自己如今贵为一郡太守,又是整个兵马的主帅,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亲自混入鲁国郡城,去完成这样的事情。虽然自己相信,如果让于禁带着大军,准备和自己里应外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自己进入城中,也必然可以更好的配合大军。不过自己的身份决定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自己来做,虽说为了胜利应当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堂堂颍川太守,偷鸡摸狗一般的混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曹原守卫的郡城之中,这要是传出去非得被人笑掉大牙。
相比于这一场战斗的胜利,高夜觉得还是自己的面子更为重要一些。更何况自己手下有着李柱这些人,这一次也同样是一个好机会,来检验一下他们平日里所学习的东西。李柱本来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家伙,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让他统帅自己亲兵的原因。如今更是被高夜培养了许久,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那自己这些年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好在李柱也没有辜负高夜的期望。在听说高夜已经兵临城下的时候,随即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准备配合着高夜一起夺取鲁国。最重要的是高夜希望自己能够生擒曹原,自己想要做到这一点,自然也需要一番谋划。
由于高夜的大军压境,城内的巡逻士卒也愈来愈多,故意引起一队足足八个士卒注意的李柱,在把他们引诱到早已准备好的伏击圈后,随即将他们几个人全部干掉,换上了他们的衣甲。李柱这里一行十个人,虽然只有着八套衣甲,但也算是足够。李柱随即让人在城里四下放起火来,自己则带着三个人一起赶奔太守府。天色已经擦黑,在太守府外等候火起的李柱,甚至亲眼看到了曹原归来,要不是他身后跟着将近一百卫士,李柱这个时候就想去生擒了曹原。
好在没过多久,离着太守府不远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了火光,伴随着“走水了”的喊声,李柱也是阴阴一笑,随即从自己藏身的地方急忙跑到了太守府的大门前。只见门口卫士伸手一拦,随即说道:“来者何人,此乃太守府,还不止步?”
那李柱一拱手道:“在下乃是巡防营的队正王源,城中发现敌人踪迹,我等抓捕了一名奸细,特奉命前来禀报曹将军。哦,这是小人的腰牌。”李柱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自己缴获的腰牌道。
“啊?”那县衙门口的扈从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自己也隐隐看到了火光,本以为是那个地方不小心起了火,如今看来,原来是有细作在城内制造混乱。此等大事可耽误不得,随即说道,“你等且随我来。”
那人把李柱等人带到了大堂,随即告诉他们稍等,自己径去后院通报。李柱随即大量了一下四周,虽然门外的侍卫不少,可是大堂之内却一个都没有,如果自己想要生擒曹原,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那曹原匆匆出来,睡眼朦胧,只是依旧强打着精神问道:“你们说什么,捉住了一个细作?”
李柱随即拱手道:“回将军,正是。当时那人正在纵火,因此被我等所擒。严加拷问之下方知那是曹军的细作,准备在城中制造混乱,里应外合。”
“哼!亏他高夜还是天下名将,打起仗来竟是些鬼蜮伎俩!这件事你们做得好!好啊!通通有赏!”曹原狠笑道,“不过决不可能只有一个细作,走,我要亲自去审此人。顺便传令下去,各门小心防卫,一面被敌人有机可乘!”
曹原说罢,便从座位上起身,径直的走了下来。大堂之内除了刚刚进去通报的那个士卒之外,更是再无其他守卫,曹原也是根本没想到,细作会伪装成自己手下的士卒,来跟自己通报这样的事情,因此一时无备的曹原,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落在了李柱的手里。
曹原被擒,考虑到自己生命的安危,还是下令投降,原本还准备和高夜一战的徐州军,就这样被这条莫名其妙的军令束缚住了手脚,高夜命于禁领着一万五千人在外,不可放任何人离开郡城,别说人了,就算是一只鸟都不行。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五千人马,直接入城,不但把徐州军暂时安置在城内的兵营,收缴了武器,由自己的人马看押,高夜自己更是亲自去看了看那个被李柱俘虏的倒霉蛋。
曹原在见到高夜的时候,有一丝愤怒,同样也有着一丝恐惧。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守卫在鲁国的曹原便是这样一个人,作为一个二十岁,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如何会把高夜放在眼里?尤其是高夜用了这样猥琐的计策,赚取了自己守卫的鲁国,自己的心中更是大为不服。只是自己现在是高夜的俘虏,生死全在高夜一念之间,作为一个纨绔,又怎么能不害怕死亡呢?
“我不服!你这是阴谋诡计,有本事就和我面对面好好战一场!”曹原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大声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高夜却只是一笑:“战场之上,只有胜利与否。就算是再小的人物,也一样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小子,你若不明白这一点,以后还是不要上战场了,容易送命。”曹原闻言不由得一愣,只听高夜又对身边的李柱说道:“怎么样,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可都办妥了?”
“回主公,我已经找到了这家伙的官印、私印,还有身上这方玉佩,这是……”
“这是我父亲送于我的,你们抢走它这是要做什么!”
高夜倒是没有理会他的大喊,还是静静的听着李柱的答话。
“至于他手下的亲兵,倒是对他颇为忠心,只怕不太好办。不过我按照主公教我的方法,带着大家一起诉苦。倒是有一个人,说是他妻子因为有些姿色,被这小子给强行祸祸了,他还说他自己准备在主公你攻城乱战的时候,给这小子放冷箭呢。他说到此处的时候,我看他咬牙切齿的,不像作假。我想,用此人倒是应该可行。”
“不行,这样的人我还是信不过。”高夜摇头道,“这是打仗,不能什么总是靠运气。”高夜说着,带着李柱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迷茫的曹原,不知道高夜究竟想要做什么。尤其在听到自己手下的亲兵对于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也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自己如今是被李柱给生擒,若是战场之上真的被放了冷箭,那才真的是悲剧!
“那曹原可交代,他可有曾把我进攻鲁国的消息传回到徐州么?”
“回主公,曹原说他早在两日前,就派人送消息到了小沛,算算时间,徐州那里如今应该已经知道了。”
“好,你且去做好准备,让你的手下全都打扮成徐州军的信使,准备听我命令行事。这一次,我非得给陶谦一个狠狠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