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在她耳畔说着悄悄话,温婉柔和的声音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顾瑾瑜抬手轻轻扫去沈晴搭在臂上的玉指,“你们慢慢聊。”沈晴悬在半空中的手臂有些尴尬。
她顺势整理自己的裙摆,修长的美腿从开衩处若有若无的显现。
眼看着顾瑾瑜远去,林舒桐有些急了,她得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
“那个……”林舒桐装作身体不适,明知故问:“你知道卫生间在哪吗?”
沈晴指了指2楼,说道:“在2楼的尽头。”
“哦,是吗?”林舒桐明明记得一楼也有卫生间,沈晴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过……自己正愁没机会接近二楼顾瑾瑜的卧室,这样倒是方便了。
林舒桐回过神,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感激的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假装腹痛难忍的样子,快步往楼梯方向去了。刚才甜美可人的沈晴,突然变了一副面容,眼底布满寒意。
林舒桐,这里距二楼卫生间可有点远呐,这点苦头就当是你肖想我的顾瑾瑜的利息吧!
晚宴迎来了第一轮**,舞池中贵宾们在华尔兹的乐章中翩翩起舞。林舒桐趁空隙从侧旁的楼梯来到了二楼,她记得顾瑾瑜的卧室也在二楼,只是不大清楚在哪一间,只能挨个儿看看。
因为脚上的高跟鞋容易发出声响,她干脆脱了拎在手上。
摸索到走廊第三间房时,突然房里传来交谈声。
糟了!有人!
林舒桐吓得赶紧将手从门把上弹开,贴着门,隐约听见顾瑾瑜的声音,不过还有一人。
“我交代你的事情为什么还没办好?”冷冽的声音质问他。
“爸,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放肆!什么时候学会和我顶嘴了!”
一片寂静,好像又不说话了。林舒桐紧皱眉头,将耳朵贴得更紧些。
“那批玉器让公司损失了好几个亿啊!还好有沈晴一直帮着你。”那人语气微怒,因过于激动伴着阵阵咳嗽。
所以,玉器案关键还是在顾瑾瑜的身上?至于沈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你听着,让那台废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别以为我不知……”
“舒桐,你在这儿干什么?”身后的沈晴不知何时出现,她吓了一大跳,心脏扑通扑通像要蹦出来,但还是强装冷静。
“我看你迟迟没有下楼,以为你迷路了就想着上来找你。”沈晴满脸担心的看着她。
林舒桐刚想改口解释,背后的门便突然开了。一个趔趄,险些没站住。
一道黑影笼罩在她的上方,男人一米八几的身高自带压迫感。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林舒桐,上下打量,黑漆漆的眼眸看不清神情。
“你又在偷听?”
她将头摇成拨浪鼓,慌忙摆手:“那个,误会误会!”
“我只是上厕所碰巧路过,沈小姐对吧?”林舒桐理不直气也壮。
沈晴浅浅笑,不语,算是默认。
顾瑾瑜慵懒的倚靠在门边,低头瞧见她光溜溜的脚丫,挑了挑眉:“光脚上厕所?”
“高跟鞋不舒服,我就给脱了。”林舒桐只能见招拆招,睁眼说瞎话。
顾瑾瑜直接让仆人拿了一双拖鞋来,扔到她面前,她也毫不客气的穿着拖鞋假模假样的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沈晴咬咬牙,眼眸微缩。林舒桐,下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
等林舒桐从卫生间出来,明显的感觉到各楼层走廊上来往的仆人变多了。
看来,今天的计划只能暂停了。
用餐时,林舒桐谎称自己身体不适,拒绝了顾太太再三劝留的好意。褪去华丽的礼服,换回原来那身素净的T恤。
门外,江远等候多时了。
即便刚至立夏,夜晚的风还是偏凉了些。
一件宽大的西装将林舒桐整个儿包住,因面前的可人过于单薄,江远与她站的近些,略微弯腰耐心的将扣子一颗颗扣好。
“谢谢。”林舒桐有些不太习惯此刻的距离,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上车吧,”江远直起身,眼眸低垂,嘴角一抹苦涩的笑:“我送你回家。”
江远故意开的慢些,这样可以和她多待会。她的眼神飘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林舒桐想起书房二人的对话:“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批玉器掺和了假货?”
“说不准。”江远也拿捏不定:“你上次发给我的资料,我仔细查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顾瑾瑜手头相关的玉器鉴定书确实是真的,那么为什么里面会参有A货?
这其中一定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如果顾瑾瑜知道,那为什么不极力阻止自己调查?倘若他不知道,那会是谁,有这等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做的滴水不漏。
但是她敢肯定,顾瑾瑜有事刻意隐瞒于她。还有刚才书房中二人的对话,为什么要销毁掉那辆货车?还是说他本就是故意尾随而至,想要先下手为强。
“这里头有猫腻。”她必须抢先一步赶在货车被销毁之前再去一次废车厂。
第二日天还未亮,二人便动身前往目的地。经过上次的爆炸后,废车厂遍地废墟,还有股淡淡的化学混合物飘在空气里。
举步艰难,林舒桐好不容易找到原先堆放货车的位置,只是货车早已消失不见,连残骨都未见一片。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江远环顾四周,天渐渐亮了起来。他在不远处看见一辆眼熟的车,再三确认这是林舒桐受伤之前开过的那辆。
车身从中间断裂,车头扭曲的贴在地面上,周围还要零碎的汽车碎片。
林舒桐蹲在地上,因为车身翻转,她只能以这种怪异的姿势仰头看。有一条很小很细的木棍,约2厘米长,插在车的后视镜夹缝里。
她伸手将它抠下来,捏在手中细细查看。
周围别说是树,就连一根野草都寻不到,哪来的木头?江远小心翼翼的接过木棍,放在鼻前闻了闻,隐约闻到石蜡的气味。
石蜡……
“是火柴!”江远凝重的望着林舒桐:“火柴身的木头不同于普通木头,为了更好地接触火柴盒的摩擦层,所以会涂上少量石蜡方便燃烧。”
火柴、石蜡、汽油……
没错!这便说得通为何荒无人烟的废车厂突然就发生汽油爆炸,只可能是有人用火柴点燃汽油,想让她葬身于此!
林舒桐玩味的把玩手中的小木棍:“看来,我早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