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阳怀胎有八月有余,她现在是封家的宝贝,封家人全盼着是个男孩,老爹走了一趟把二叔的后续问题全部解决,跟随二叔的人愿意跟着封家的继续留下,不愿意的,全部遣散。
二叔的死被公开后,姨娘们都选择留在封家,正逢乱世,丧事一切从简,在封羽去到棺材山的这段时间里,封清在封家操办了封二的丧事,因为尸骨都没,只好做了衣冠冢。
封家现在格外冷清,老爹年纪越发的大,话一天少过一天,除了日常的生活外,生活在封家老宅的人们很少有过多交流,封羽没想过封家会有这样的一天,以前姨娘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反而二叔一死,家里少了一脉重要的人。
从大明朝洪武年出棺材山开始算起,封家已有七百多年历史,这处宅院里更换过一代又一代的主人,封羽也不例外,终会迎来新的主人。
但是封羽不会再让封家的秘密继续困扰后辈,他和老爹交代了后,独身一人进了封家祠堂,开始把他的事迹记载上封家册子里。
封家七百年,有很多前辈们会留下记载去记录生平之奇,封家书载已成了一种老辈人传达的一种途径,封羽要写的故事有很多,从十二岁进封家起,至今已有三十又一年,三十一年里,封羽明白了一件事,命是注定好的,谁来都没有用。
当然了,封羽不会去埋怨任何人,命这种东西他原先不信,可后来越来越信,可能是上了年纪的过,他的无奈里有些已沉淀进了岁月里。
他的记叙要从小的时候回忆,封羽的亲生父亲是封门贵在外养的儿子,从生到死没有进过封家,虽然封门贵也认,但封家的名字里只有封清和封远二人,封门贵是很疼爱封羽的,就算当年封家没有子嗣,他也会把封羽带回封家,就连羽这个名字也是老爷子亲自起的。
有关封门贵的记忆,封羽一直是模糊的,大概是后续黑水山的事情让他对爷爷的认识变得神秘。
进入封家后,他认了封清当爹,当时还没有暗派一说,封二为了带封羽出山,去了归德城寻找龙语图,归德城皇陵被人事先挖盗,其实就是暗派的人所做,他们也一直在找龙语图。
再后来,封羽知道了封长门封长谷,得知了封氏兄弟二人的事情后,去到了兴安岭芒古斯山,在哪里发现被掉了包的封长门,人心都是自私的,封长谷自己躺进了风水穴中,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养成了黑尸。
封羽了解到,晚年的封长门囚禁在祠堂后院内,他参悟了棺山人的意义,那时他并不知道所谓的佛母,他只是明白了棺山人的上层里,还有另一层所在。
历史发展是一必然产物,白家与封门贵黑水山的事情被知晓后,古澜国神族人的面目浮出水面,龙语图是为了掩盖其真正的一张名片。
再往后封羽去到了古澜国、汉王墓西海市蜃楼化仙古境这些神族遗迹,去探求秘密背后,得来的天机是,佛母为救苍生自甘坠三鼻地狱,它所渡化的劫难全部画在了棺材山底。
说实话,这是封羽万万没有想到的,人可以为了某些事情计较,但在大是大非前,生死相依,祸兮福倚,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渺小,封羽忽然觉得棺山人所做,正是所有人想做不敢做的。
封羽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一关就是两个月,他一直在记叙着他的故事,白天里饮酒对茶思考人生,夜里秉烛夜话,写至深夜。
他的一生充满的传奇性,起码到四十三岁为止,他的经历足以写成一部小说,或许他将此写在封家书载上后,封家后人会对此质疑,不管相信与否,封羽的故事以写成了书。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封家伙计来敲祠堂的门,说金小姐即将临盆,让封羽过去看看,这是封家等了许久的,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封羽的孩子。
封羽收到信后连忙赶了过去,因为是在半夜,产婆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就由几个姨娘去照顾着。
在门外,他听见云阳在里面喊的撕心裂肺的,女人生孩子无疑于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封羽担心极了,王舒秀叫他放心,她进去亲自盯着,有什么立马出来告诉封羽。
封清也是大半夜的睡不着觉,他坐在那儿静静的等着,父子俩并没有太多交流,在等待着第三代人到来。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王舒秀着急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她说羊水已经破了,人也疼的快昏了过去,产婆再不来,恐怕要出问题。
封羽急的一头是汗,他去打电话,说姐姐阿雅带着产婆已经走了一会了,差不多就快要到了,可时间等不了那么多,封羽告诉王舒秀,现在她必须得上,云阳的生死就掌握在她的手里。
王舒秀着急跑了回去,十几分后,封羽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同时产婆也来了,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封清扒在门上老声询问,“快,快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娃?”
王舒秀传出话来,“是个男孩,男孩。”
封清听完消息后,长出了口气,接着就栽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大概几十年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封家有后了,这比什么都要令人激动,两代单传封清去见祖宗时有了交代,而封清的心放下后,他就再没站起来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来看的大夫说是油尽灯枯让准备后事,不想封家才迎来了新生命,老的就要走了,或许这是天的意思。
封清的一生无憾,关于封家以前的故事,封羽给出了答案,虽然最开始封清不想让他卷进来,这是他无法控制的,就像封二的事情一样,他一开始也很难相信,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竟然是个暗派。
封清有什么话都喜欢憋在肚子里,他不喜与人交流,却也没人可交流,他所承载的苦难,只能由他一人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