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贤大喊了声:“我靠,咱们怎么又回来了?”
封羽看到了墓室中竖棺已经被打开了棺椁,四个角上的长明灯又燃了起来。此情此景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手电光照了上去,棺椁里立着一具人尸,并没有变得多么狰狞可怖,而是衣冠整齐,正襟危立在其中,尸体的面色发白,还未腐烂,从服装上看,这人的是大户人家的老爷才是。
封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走上了前去,想要一看这封家标记点上的墓中,葬的是何许人也。
张秀贤在后面叫了他一声,没能阻挡得住。
棺材上铁链延伸到接引童子身上,棺内没有任何陪葬之物,墓主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单纯只是为了兴旺后人,如此做法的人很少,说不好听点,这种做法强行扭转后人风水,最终是要遭报应的。
封羽继续查看尸体,身上佩戴的东西都是平平无奇的,就头上的那顶帽冠还较为值钱些。
“这棺材是谁他娘的开的,这人有什么不一样么?”
封羽在尸体衣服口袋里摸到有东西装着,他伸手进到衣服内去取,张秀贤则骂道:“诶诶诶,说好是来找人的不是?你丫儿怎么自己到先摸上宝贝了?”
尸体怀里装着的是封书信,用油纸包着,打开一看,纸张竟然还是新的。
书信的开头写着,“见信亲启。”
字迹封羽很是熟悉,正是老爹所写,他不明白为什么老爹的信会在这尸体身上?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局呢?
他打开信件,往边上站了站,开始读起信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这个你字是用引号标起来的,可以是封羽,也可以是看到信的其他人,字是封清的不假,但话语里的语气却像是另一个人。
“这处徐家村宋墓所葬之人,乃是封家先人,封家人做局为了子孙后代的福泽,甘愿用先人阴德来养,这是封家的秘密。凡封家人见此棺,皆要三跪九拜,以感先人。“
封羽看到这儿,立马变了脸色,他拉开了张秀贤,跪在地上拜了九下,又磕了三个头。
张秀贤还当是封羽中了什么招子,见拦不住,等他起来说:”靠他奶奶的,你丫儿疯了么?瞎跪个什么玩意?”
“这是封家的先人,我理当跪拜。”
张秀贤不理解,“什么?封家先人?这怎么可能是封家先人呢?你这是认贼作父。”封羽给张秀贤看了信上内容,他只说了一句:“我靠,怎么到处都葬的是你封家的先人?”
拿起信继续往下看,有一段是特地留给封羽写的,大概当时写信时封清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封羽,他让看到信的人转告,说了一句让封羽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放不下,是比执念跟厉害的东西。
封羽记在了心上,这话是指那的件事,他也不是很明白。
封清在信中的其他内容分为两点,一个是说这里,竖棺墓葬在门口有处机关,要是得不到破解之法,会被困在底下,机关就在神差武器上。另一个说的是关于封二的事情,他们兄弟俩一个在暗一个在明,其实封清早已知晓,只是没有捅破那层关系,封家是个复杂的家族,听闻封二死讯,他只好来这拿一个藏在棺椁里一同下葬了的族牌,事关封家族系问题,没有在信里细说。
从这些来看,倒是符合老爹的行事风格,他又写了一个很惊人的举动,他说为了稳住封家暗派的人,他在墓中扮成了封二,让看到书信的人切勿说破,并且要对外面说封清已死在了墓内,封家由封羽来接班。
封羽认真看完了信上的每一个字,确实是老爹的字迹,他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这当中有什么他完全不明白,既然开篇就说计划已成功,那老爹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张秀贤疑惑的问:“你爹这是演的哪出?偷天换日么?他这么做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都是为了封家吧。”
“真想不明白,你说人一生才能活多少年?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还能有什么乐子?”
张秀贤的人生态度,是断不能接受封家这些人的做法的,他没有受过条条框框约束,更没有家族使命在身上,封清都到这岁数了,刚死了亲弟不能哀痛,就又得去伪装。
“他这么做是在为了我,二叔的死一旦传出去,那些个封家人一定会出来闹事,封家一脉单传早有人看不下去,乘机夺了血脉,我们这一支就算是玩完了。”
“丫儿还整的跟当皇帝一样,我看那些人啊就是没事找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为的还不是封家财产么?”
封羽回答道:“你说没错,我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住封家,他不想封家在他这儿出了差错,到了地下没法向祖宗们交代,他扮成二叔,是想先人一步,拿到那些人命脉,就是二叔的死告诉他们也无妨了。”
“大爷可真是煞费苦心,想出这样的方法来,那我们将计就计,反正现在我们在暗处,主动权在咱们这儿。”
封羽把信件装了起来,又朝自家先人磕几个以求保佑事情顺利。
他二人当即就往回返,特别注意了回去时的路,神差鬼将的门上有玄机所在,那开着门的还是左边神差门,封羽看到了神差手里的长剑,在剑柄第二节上,有可以转动的机关。
扭动后,并没有感到什么机关变动,而是在甬道里听到了哗哗的雨声,这机关将他们送回了原有的地方,具体是什么样的不好解释,简单可以理解为是一个环形设计,有一真一假两个墓室。
封羽和张秀贤找到盗口后,拉着绳子往外爬,山里下起了雷暴,雨水将泥土冲刷变得特别湿滑,拉了半天绳子也没见着外头的封永年,这人不靠谱,难怪老爹从这离开他一点不知。
张秀贤在前头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上去,雨下的很大,封羽在上去的过程里,能明显感受到雨滴落下的打击感。
上到上头后,他和张秀贤满身泥泞,天上黑云一片,时间是在傍晚时分,几乎已经没什么光亮,封永年说是守在外边接应,人他娘的不知在哪偷懒,或许他压根觉得封羽他们不可能再上的来。
张秀贤躺在泥地里大口喘着粗气,“那家伙人呢?他娘的,老子上来都不迎接迎接。”
封羽在周围看,摇头说:“咱们回去,记住,别出了纰漏。”
“那是必须的,伙计办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天上的阴云越来越厚,这次的雷暴天气看样子不会一下过去,他二人没多耽搁,爬起来后,淌着泥水在墓群中穿行。
这地方到了晚上阴森的很,他们所在的位置要靠里一些,走出去还要一些时间。
山里头的雨水汇成一条水流,顺着地势向下流淌,要不怎么说这里会有古墓群呢,背靠秦岭渭河,凡有雨水流淌,必要经过这儿,汇山汇水,是得天独厚的宝地,封羽看了这么多风水地儿,一眼便能看出个大概来。
天上的炸雷还在不断炸响,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他们下了一半也没见着封永年,就直接往徐家村的方向去。
雨色朦胧,路上的视野非常模糊,只有大概十几米远,等能看清时,只剩下了不到十米距离,封羽看到雨中有两个人影,在向他们走来,他没有吭气,他们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时,封羽立马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找他们的。
他们是徐家村人?封羽当下便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