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听了白染的话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要说白染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封长门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门清,可神族天机是一场空谈封羽有点无法接受,从古澜国到湘西汉王墓,神族人遗迹是他一直追寻着的。
“白染,我知道你不会凭口空谈,封长门的手记我有看过,你说的理想世界和产物世界是个人见解,别人怎么说我不知道,神族天机可能只是理想化的东西,可我的所作我不后悔,不管是空谈也好,还是阴谋或是命运,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是靠自己来抉择的。”
封羽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白染,有些事物我们无法控制,既然你说神族天机可能是空谈之物,那古澜国湘西汉王墓,还有龙骨村这些的存在不会骗人,那据你所猜,这背后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讲到这儿,白染也有些摸不透了,“封羽,我姑姑的意思是,昆仑天机是子虚乌有被夸大了的,她所提出的质疑是,棺山人棺巫溪,或许这里才是新的突破口。”
张秀贤一人喝上了头,他在自言自语,封羽没去管他,思考了下棺巫溪的事情,关于棺材山的记载并不算多,他们的老祖宗是极其神秘的,自打观山太保明朝入世以来,从来都只听说观山太保如何如何,却很少有棺山人怎么样的。
封羽虽说长在封家,可对棺材山了解甚少。
“你姑姑白曼曼向你说的是棺巫溪?莫非封长门的理想世界,是在棺材山?而不是那什么昆仑天机?”
白染哼哼笑了下,“你说到点上了,起初我也认为是在昆仑,毕竟中华龙脉起源昆仑,封长门又通奇经八脉,就算他认为的产物世界不符合他的设想,可现实并改变不了什么。然而,棺材山却是一片绝无仅有之地,这里大概就是所谓的理想世界。”
封羽有些乱,前后的反差有些许的大,他需要有一个从长计议的过程,他或许还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封长门。
张秀贤已在一旁喝的睡了过去,封羽浊了两杯,觉得酒劲上头,似乎伤口处发出火辣辣的疼痛感,他手臂上的曼陀毒现在越来越隐,封羽看的很开,这毒解或不解已没有实际上的意义了,他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毒发身亡,他也认了,死了一了百了。
白染拉了封羽一把,时候不早了,他们准备回去,封羽踢了踢张秀贤,三人醉醺醺的相互搀扶回去。
接下来的初步打算是,先返回京城,把需要安排的事情安排完后,再从做打算,封羽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到这儿还没有完。
三天后,封羽三人坐火车北上回京,再次回到京城,忽的有种远行归乡之感,就好像是少小离家老大回,可能人近中年,越有一种思乡之情,情感上的丰富让人变得瞻前顾后。
来车站接他们的是吕广成,人一早就守在了门外,听说他外甥摸回了块宝贝镜子,等不急要去看。
他们这一走走了有几个月,封羽记得上次见吕广成已有段时间,他人基本没什么变化,整个人依旧非常精神,见到张秀贤他笑的很是开心。
“快让舅舅看看,瘦了,回去得让你娘做点好吃的,怎么样?这次还顺利吗?”
张秀贤见势立马吹了起来,“诶,我说舅舅,我的城防营还好不?长时间没见,有按时训练吗?”
封羽心里暗骂,这俩人还真是亲舅甥,讲话的语气如出一辙。
吕广成扭头又看着封羽说:“小封爷,一路辛苦啊,赶明儿我去趟封家,去给你接风洗尘,你爹他在封家还好?”
封羽跟着寒暄了两句,吕广成热情难却,说什么也要过几天上一躺封家去,这贿赂人心最好的手段就是拿人手短。
白染没怎么说话,他和几人打了招呼,就草草回白家去了,关于白立命的事情,他要回去同他爹交代,毕竟是两代人的恩怨。他们约定在一个礼拜后,在张秀贤哪儿,由白染找人去读化仙镜上的古文字。
之后三人便各奔东西,封羽一路去了燕山,回去的路上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二叔的死一旦说出来,封家必然会乱,可这一过程不可避免,封家在背后觊觎的人有许多,加上暗派又是一支传承了太久了的支派,封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先找封清商量,再细作安排。
等封羽回到燕山封家时,太阳已西斜,霞光照在封家宅院上,蒙上了一层金光似的,封羽敲了敲关闭着的大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里面的伙计探出个脑袋来,见封羽回来,不免喜出望外。
“封爷,是你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去山下接你。”伙计见到封羽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不用不用,燕山的路我熟,对了,我爹他在么?”
“大爷在,我这就去通知他们,家里人就等着你呢。”伙计就要去通报,让封羽叫了回来,“等等,等等,我先去找我爹,你别声张,家里是发生什么了么?怎么还要通知他们呢?”
伙计做了个恭喜的手势,“封爷你走了许久有所不知,封家有后了!”
封羽有些蒙圈,“什么后?谁的后?”
“当然是您的后啊,金夫人有了,三个半月,恭喜封爷贺喜封爷。”
封羽自嘲的笑笑,云阳怀上了?这是老天爷在可怜封家么?
这种事情在封家来说必然是大事,多少年封家都蒙在绝后的阴影中,封羽又是三代单传,这一脉不论是在谁的手中绝后,都是封家的罪人。
“现在说恭喜是不是早了些,万一是个女孩呢?”封羽反问。
伙计嘿嘿一笑,“不打紧,封爷,就是女孩也不怕,大爷说了,上天给了封家机会,总会有男孩的,相信老祖宗们泉下有知,定会保佑这孩子是个男孩儿的。”
封羽默认笑了笑,他看着伙计,脑子里想起,好多年他外出回来,都是他为封羽开的门,没变的始终没有变过,就像伙计这般,封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封家远房的亲戚,来封家多长时间封羽也说不上来了,记忆里他懂事起就一直在的。
“回去歇着吧,我找我爹还有点事要说。”
伙计点点头,在封家不该问的不要乱问,这是每个人应该学会的基本。
封羽的动静很小,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他很小心的绕到后边,他没有先去看云阳和舒秀,而是要去找老爹,二叔的死事关重大。
封家依旧还是老样子,燕山上几百年没有变过,这处深宅里的过往藏匿了太多。
天色刚刚暗了下来,这个时候老爹应该在书房或是祠堂,封羽先是去了书房,人并没有在,封家的宅院非常之大,尤其是在夜晚里,这种高大冰冷的砖墙隔绝着世界一般,封羽十几岁时,封家由于外内忧患,在晚上只有很少的两盏灯笼,那个时候的他觉得黑夜就是一滩没有生机的水。
直到后来,封家日渐好转,廊道上的路灯挂了起来,封羽才觉得封家的夜里有了亮,心中的那种阴暗也被驱散了几分。
他忽的想起了封二,人就是这么容易失去,活着的时候没有发觉,等追悔莫及时,一切都晚了。
封羽长叹了口气,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的是功成名就造福一方?还是为了碌碌无为平庸一生,大多数人都无法按照自己的选择去选择自己想要的,封家向来不缺乏有志之士,历史千百年,任何的一次的举动都会牵连众多,所以从未有什么世道太平,多的只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