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二轻声呼唤了两声白立命,他的心里也害怕,那铁棺诡异,何况这里是在水底礁洞内,就是跑也没得跑。
封二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鬼神,只有自己吓唬自己,八成是白立命吸了口阴气,中了招子,除此外,再没有更好的解释。
早在来之前,封二就对白立命不放心,白守堂是怕封家人独自得了古澜国的秘密,可又怕白立正去了回不来,因为白家有白曼曼的事情,白守堂不想白家的继承人白立正也陷入进来,迫不得已叫白立命这张牌打了出来。
其实白守堂让大儿子白立命隐藏这么多年,是为了防封家一手,封门贵是狠角色,封白两家以杖客关系并存了多年,杖客最初的作用是为封家人充当探手的,大多数凶险之处,都是白家人先的,这么多年死伤无数,到了清末时期,这层关系变得不再是白家人在前探路,而是趋于平等。
封家从大明朝的一手遮天到清末逐渐没落,没了权势自然地位会下降,白守堂怕的是有人重走白曼曼之路,让子孙后代无故受到牵连,这本与他们白家无关,可却成为了受害者。
白曼曼是白守堂独女,自小疼爱有加,唯一的掌上明珠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白守堂能想象的到,等女儿出嫁的那天,他一定是最不舍的那个,他会为她选好夫家,一定让女儿的一生衣食无忧。
可现实往往与想象背道而驰,白曼曼自小性子倔,又有很强的专注力,她跟着哥哥们玩,打小见惯了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因为对其溺爱,但凡她想做的没有一件做不成。
白守堂伤透了脑筋,长大后,白曼曼知道了封白两家关系,好奇的她想对过去的事情多一些了解,于是就知道了黑水山的事情,后续的几年里,她不顾白守堂反对,最终走成了今日的白曼曼。
封二虽对白立命有气,但介于两家关系,他在墓室里找起人来,他边喊边找,冷汗顺着衣服流了下来,可始终不见人影,封二非常郁闷,要说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心说该不会他娘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封二不信邪,年轻这东西就是一股脑子的热劲,见白立命下落不明,他并没有着急,这里多半是藏有私心的,作为封家暗派,秘密当让是能一人知道的好,本来白立命就是个多余的人,要不是白守堂愿意合作分一杯羹,白立命也不会到这里来。封二寻了一圈找不着人,只能祈求白立命自求多福,他是来找古澜国线索的,本来他们的交情也没深到那个份上,所以这倒斗的还是要亲兄弟亲父子才行,要么就得是过命的交情,不然就像白立命和封二这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封二顿时起了贪心,他回头看了眼铁棺,一不做二不休,下次再来这儿恐怕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再次跳到了棺上,铁棺封的密密实实,只有嘴上有一拳头大的口,他在封家先人的记载里看过,有种叫做摸黑棺的说法,类似于这种封死的棺椁,会在棺上开一个洞出来,再用牛血鸡血淋棺后,把手臂伸进洞内摸尸。
方法听起来有些诡异,万一棺里的尸体尸变,等同于是在送死,可这种棺里大多数有想象不到的宝贝,甘愿冒死一试的大有人在。
封二瞅了瞅,洞已是现成开好了,牛血鸡血没地方去找,倒也不在乎那么多,贪欲一旦上来,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住。
他把袖子撸起来,顺着铜俑嘴巴伸了下去,封二的胆子是从小练出来的,几乎没什么能吓到他的。
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手伸下去后,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完全是未知的,心跳速度加快,手指也酥麻了,本来湿了的后背,越发浸满了汗水。
那种经历是很难想象的,封二回忆起来也是浑身发抖,就是挖个洞把手伸下去都会感动恐惧,何况这是一具封死的棺椁。
封二的手快伸到底的时候,摸到了一样东西,凭感觉判断似乎是个玉饼,那玉饼不小,从洞口的尺寸来看,他无法拿出来。
此时手指成为了最敏感的,一旦触碰到什么东西,脑子里就会高度紧张,封二摸出了里边的尸体,应该就是海佛爷本尸,他似乎在里面长着嘴,封二一想古尸嘴里藏宝的不占少数,慈禧太后不就是死后在嘴里含了颗稀世的夜明珠么。
封二想着海佛爷会不会把最看重的秘密也藏在了嘴里?他伸手去摸,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然而封二在上颚的位置处摸到了一个硬的东西,他用手抠了抠,因为长度不够,只能感觉出个轮廓,接着封二稍微一用力,就听铁棺内部发出“叽里呱啦”的声响。
他即刻心里暗骂一声,他娘的!是个机关!
封二反应很快,他把手抽了出来,瞬间里边的机关带动起什么东西,墓室里咣当一响有个大物件掉了下来。拿起手电一照,是个铁鼎,封二让震动晃的头晕目眩,而这棺椁却没什么变化。
铁鼎落在棺椁不远的地方,鼎内有个人,正是白立命。
封二站在棺椁上,等机关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来到了鼎边,白立命似是昏了过去,封二想问他是怎么到的那里边去的?可怎么叫都叫不醒,不知是中了阴气还是发生了什么。
他往顶上看了眼,上边有个暗板,这是防盗墓贼的用的机关,一旦踩在下头触发,铁鼎会把人砸死。
海佛爷是个人物,这种幼稚的机关只能防一般盗墓贼,但这里在水底礁洞,一般盗墓贼不可能会找到这地方,所以,思考间,封二觉得这玩意是另有企图的。
他叫了声躺在鼎里的白立命,并没有回答,此时他也顾不上人是怎么回事了,就看到铁鼎上的花纹非常独特,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图案,而且图案上还有异香。
封二用手抠了抠,那是层包裹着的松香木,年久发黑,但是香气弥漫,这种气味有点像是西域里才有的藏香,他知道海佛爷在藏地居住过多年,多少保留着些藏地传统是不足为奇的,奇怪的是,这口鼎外为何还要包一层松木呢?
鼎身约有两米高,看起来确实够巨大的,外面的这层松木整体把鼎身包裹,封二在闻了下后,立即捂上了口鼻,他顾不上去管鼎里的白立命,脑子里就只有一个目的。
封二拿出匕首在松木上划出个口,这松木比较坚硬,他觉着这木头下可能会有什么,可划着划着,就见这层松木不大对劲,松木约有两公分厚度,中间有许多白色圆点,密密麻麻的一片,细看非常恶心,封二还在纳闷这是什么,用匕首划了划,不想白色圆点竟然被撵碎,粘稠的液体里似乎有条小虫。
这一下可把封二吓的够呛,按这体积来算,鼎身上的松木里起码得有上万个这样的白点。
封二拿着手电光一照,白点成一种模糊的半透明状,用匕首一戳流出粘稠的液体,封二不爱看书,以前在墓里遇到稀奇古怪的事物都是封清来解释的,导致封二的知识面只停留在下墓倒斗的一套上,这种虫卵的见识就非常少,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不好的东西。
寄生卵以前他在古尸身上见过,寄生后极其恶心,更有活人下蛊养虫的说法,封二发现鼎上养虫算的上是一种新奇的方式,在墓葬文化里,很少有类似的发现,令封二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虫好像还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