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几人用了极快的速度向外边跑去,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晶脉层的最底下,想要离开这里,还得盘旋从地谷上去,那地谷边上的石板道镶有玉阶,封羽印象非常深刻。
到了外边后,一片寂静无声,空旷的空间里没有半点声响,听不到白染在何处,更听不到那妖王的动静。
张秀贤蒙头跑了会儿,发现路线似乎有点不对,他喘着大气回头看了眼封羽,头上冒着汗,眼神在说,他娘的黑漆麻乌的,该往哪里走?
封羽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封羽想回头问陈山海,但是心有畏惧,自己平时是个最易受蛊惑的人,那东西是妖的话,自己回头就是等于去送死。
张秀贤放慢了些脚步,虽然玉香不沉,但跑了一段下来,还是颇感劳累。
“我说,老孟和陈山海人呢?丫儿连逃命都不上心?”张秀贤等上了封羽,他向后猫了几眼,始终看不到人。
封羽扯了把张秀贤,“别看了,赶紧先找路。”
“路?哪有路?小封爷,你是观山太保,墓里找路这种事儿,应该你比较在行。”
封羽冷静分析了下,晶石层的地下深度与他们下来时所走过的位置,妖王老儿是个极其讲究风水的人,自然是怎么样风水好,怎么样来,阴宫所在乃是最佳的一处宝穴,以那地方为原点的话,向外衍生,由下而上,由里到外,只要顺着气脉方向,一准能在黑暗中找到下来时的入口。
封羽以前跟老爹学过一手,上好的风水穴都是气流流动的,感知气流动向在风水学中是门极深的学问,有风水造诣高深的大师能够在地表上感知地下几十里的风水动向,但像封羽这样初通皮毛的人,能站在墓中感受的到气流流动,已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自古所有的墓葬设计,几乎是万变不离其宗,只会讲究上好的风水穴位和上好的风水布置,顺着此法寻找,必然可以事半功倍,这也就是为何凡是盗墓贼都会略通一二风水的缘由所在。
封羽感受了下,空旷的空间内确有细微气流涌动,在黑暗中就犹如一盏晃动的明灯。
张秀贤换了口气,看着封羽在那瞎折腾着,不知有用没用。
“往这头走!”
封羽认准了方向,刚才想要准备去走,便听后边黑暗中传来了声音。
是老孟的声音,话音微弱,似乎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玉香,这次是爹爹错啦,你以后要好好...活下...
去。”
封羽不知后边发生了什么,但听老孟的声音,恐是遭到了不测。
接着又传来一阵挣扎声,封羽和张秀贤愣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封羽皱着眉头说道:“张秀贤,你在这看好玉香,等我回来,老孟怕是凶多吉少了要。”
封羽的步伐再次被老孟的声音打断,“小封爷...你们快走,我孟德要和这妖怪同归于尽!玉香就交给你啦...一定要照顾好她,孟某人感激不尽啦。”
话语间充斥着各种痛苦,接着就闪亮起了一道白光,然后便是一阵巨响。
轰然的震动带着地面晃动不已,张秀贤和封羽被震到在了地上,回过劲儿后,张秀贤看着黑暗中问:“我靠,发生了什么?老孟他人和那妖怪...?”
张秀贤看了眼抱着的玉香,她人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昏迷了过去,过度的虚弱和失血让她进入了深度昏迷。
可惜的是,老孟最后说的话玉香怕是没听着,老孟他人也可能遭遇了不测。
陈山海的身影从后边过来,他面色沉重,过来先看了眼玉香,冷着脸朝张秀贤和封羽说:“不想死的,就赶紧的离开这儿。”
因为刚才的那声巨响,晶脉层底下像是惊醒了的巨兽一般,地层里在隆隆作响,仿佛像是壶快要烧开壶的热水。
封羽忽的有些失措,老孟活生生的一个人,如此说没就没了?
现实敲醒了封羽,人活于世,生死难料,许多曲折和过程之后的终点,都是死亡,简而言之,死亡是个终极场所,所有过场的归宿。
封羽看向陈山海,虽极不情愿的知晓答案,但事实就是事实。
“发生了什么?老孟他人呢?”
“老孟老了,跑不动了,他替我们挡住了那妖像,等玉香醒来,告诉她,老孟是个好父亲。”
张秀贤咬了咬牙,骂道:“他奶奶的,老孟同志,请放心的去吧,你的仇我们一定会帮你报的,玉香妹子更不用担心。”
陈山海已经离开了这里,地底下的躁动越来越大,随时都可能要爆发出一般,封羽不明下边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对他们有利的。
他们必须得马上离开此处,古澜国这个神秘的国度毕竟是不欢迎外人的,如果真触发了什么机关,将会是危险四伏的。
陈山海带路的方向与封羽所想的大致相同,随着地底的隆声做响,在一段时间的奔驰后,他们达到了进入时的巨大黑
色石门,左右石像仍旧静立在左右,死死注视着黑暗的前方。
陈山海径直出了门往外而去,封羽对地谷下的这处殿所还未得到想要的答案,此刻就这么走了,他心有不甘,但不甘又能如何?
石门外的地谷幽然通向上头,从这出去就是古澜城池,先不论他们要以那条路离开这里,这地方都是必须得离开的了。
盘旋在地谷边上的玉阶石板道由于地底晃动,变得极其不稳,封羽他们走的速度受限,时间便浪费在了这上面。
尽管如此,还是得极力向上头走,玉阶石板非常光滑,一旦掉下去,恐怕就再回不来了。
然而,地下的声响却是一直不停,隆声大震,加上地谷的特殊构造,使得声音被放大了数倍不止,宛如一条地底沉睡的巨龙,在发出苏醒前的咆哮。
张秀贤双手抱着玉香,没法去捂上耳朵,声响震耳欲聋,他张嘴骂着什么封羽也听不清楚,一准没啥好词。
封羽开始担心白染,他人会不会还在下头?看这情形,玄宫之下十有八九是要塌了不可,虽说如此,但封羽仍然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能等他们从这里出去后再塌。
事与愿违的是,地下的声响在顷刻间爆发了。
炸裂声骤然而起,石层发出断裂的声响,底下的晶脉层如同断裂了般,这是封羽头次近距离见识到地底石层断裂,炸裂之后,地谷的整个石层中,横穿断裂出一道几米深的裂口,撕裂般的出现眼前,将石板道一并毁坏。
不仅如此,连封羽他们所在的石板道也开始一块块断裂下来。
张秀贤这时候说的话,封羽听得真切。
“他娘的,封羽,咱们这次恐怕是难逃了,有这天崩地裂的架势,权当是给吹响了,要是有缘,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张秀贤把昏迷不醒的玉香换了个姿势,把她背在了背后用绳子将二人扎在一起,又拿出了一把短镐,看样子张秀贤已经做好了最后拼命的准备,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说什么呢?老子下辈子才不和你做兄弟,要做就做这辈子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死在这里,你老娘我可不管,他老人家还等你回去孝敬她呢。”
张秀贤破口就骂,“好你他娘个封羽...”
话没讲完,突然脚底一空,他们所在的石板就断烈了下去。
封羽身上没带工具,只有一条绳子,在最后关头如救命稻草一般,不成功便得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