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封羽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让这样的虫子咬到,封羽很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死后的样子,会和那洞道里的尸体一样吗,尸肉无存,连骨头上都长出蓝色鬼脸。
封羽站在洞道口,他回头看了眼,官服外的蓝色光线越发浓重,有更多的血蟞虫飞了过来,照这架势,白染恐怕是九死一生,搞不明白这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伤口的麻木感开始传遍全身,封羽在用最后清醒的意识数着数,到了第七秒的时候,舌头和喉咙已经麻痹了,他想叫白染,但是无能为力。
封羽用尽了全力撑到了十秒,正要钻回洞道时,脑袋一黑,就摔到了地上,毒素蔓延至了他的神经,这一刻,封羽大致明白了当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了,除了惶恐的逃命感外,更多的还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挣扎感。
再然后,封羽失去了全部的意识,那种麻痹感吞噬了他的全部感知,在最后全部都要消失的那一刻,封羽想的竟然还是封家的事情,关于封长门还有封长谷,以及那个神秘的老棺山人棺巫溪。
封羽的老爹早告诉过他,干他们这行的人,是不能将家人和孩子放在重要位置上的,每代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女人只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一旦动了真情的,就无法在继续下墓,不是盗门冷血无情,而是人有了牵挂是行内大忌。
封羽最后想,如果自己真死在,老爹会不会哭呢,王舒秀是要守寡还是改嫁?自己这些年查着东西岂不是就要白白浪费了,这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在这之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封羽听到了有人在他身边说话,是张秀贤的声音,他想睁开眼,发现脸上疼的要命,身体上的器官还处在麻木的状态,只有脑袋有点意识,其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封羽缓了很久,用手做了些轻微动作,张秀贤才反应过来是封羽醒了。
他把封羽扶了起来,看着封羽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这模样,铁定是封家祖宗显灵了。”
封羽说不出话来,但他能看到左手肿的像个包子一样,他想起了被咬的经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肿的非常难看。
封羽嗯哼了两声,张秀贤就让他先别动,说道:“那虫子咬到了你,得亏救的及时,这次得谢谢人白染。”
封羽想问白染的情况,哼哼了两声出不来声,他的脸似乎影响到了他的说话。
“别哼哼了,白染去了峭壁那头,不是我说啊,你小子是不是真傻?人让你等他你还真等啊,脑子怎么一根筋
,那里头的情况能自己跑了就不错了。”
封羽撇了眼他在的地方,是之前他们所在的休息地,还在峭壁上。
张秀贤话一茬接着一茬,“是我把你背到这地方的,诶,这人情你得记着,你现在不能动,想下去还有点困难,这地方风景还不赖,天高地阔,有助于你身体恢复。”
封羽心里觉得很惊讶,自己是怎么从洞里出来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他大致看了下周围,他应该昏睡了许久,又看了眼远处,天很蓝,地表很青,要是能有选择的机会,封羽更愿意去地面上休息,受了伤还得悬在半空的峭壁上,心中是五味杂陈,是庆幸死里逃生呢?还是感慨这特殊的疗伤环境?
张秀贤准是几天没人和他说话,憋的难受,和封羽一口气侃了许久,话题无外乎是当下的时局以及峭壁洞穴内的宝贝。
一直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见白染从石壁上回来,封羽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不知是用的什么药保住了性命。
白染见封羽醒了,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他给封羽打了个手势,让他尽量少说话,白染便坐到他身边,与封羽说了起来。
“没想到小封爷还是个有情有意的人,让你等我十秒的时间,你倒是宁死也守到最后,这份勇气和恩情我白染记下了,我是白家杖客,受用于封家,咱们今日的交情过得了生死。”
封羽其实很想辩解,自己当时是真想走来着,但不知怎地,腿脚不听使唤,毒素麻痹了神经,才耽误了时间,等你并非本意,舍生取义不是我封羽的特点,封羽嗯哼了半天,就听张秀贤附和了声:“我们小封爷向来如此,是吧?”
封羽勉强默认,他好奇的不是自己如何出来的,而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那种血蟞虫带着的曼陀毒是种非常厉害的毒,别咬了基本上无药可解。
白染知道封羽想说什么,“你是想问那毒是怎么解的,是吗?”
封羽点了点头,自己的头肿了有一圈大小,就像是个大头娃娃。
“在第九秒的时候,我就到了,你倒在那件官服里,得亏张秀贤在外头接应,不然我带着你还真难离开,毒你中的不深,我白家杖客有种续命解毒的药,及时给你服下了,基本问题不大,最多也就落个后遗症什么的,死不了人。”
白染的话说着轻巧,封羽用尽全身力气反问,“有,有啥,后遗,症?”
“这个不好说,视情况而定,比起那些死在洞道里的人,你要幸运多了。”
封羽一脸不乐意,心想这曼陀毒阴邪无
比,自己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这辈子要在床上度过,那感情还不如是死的好呢。
白染叹了口气又说:“这次收获不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非得要找什么,正好是个机会,你躺着我说给你听。”
封羽换了个姿势,但在峭壁上,好不容易能找到一片地方,伸出腿去就悬到了悬崖外头,千米之高啊,这地方受着伤,听着神秘的故事,是要毕生难忘了。
张秀贤靠在最外头,一道里听着白染的话,月钩挂在阴沉天上,宛如金刀一般,寒冷的月光此刻显得格外恐怖。
白染继续说道:“我想,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其实这些年里,封家隐派的人已经逐渐渗透到了各个层面,他们背里事其主,表上深入浅出,那个冒充我去拍卖会的人,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隐派的人。”
张秀贤我靠了句,“封家隐派可以啊,藏龙卧虎,我说封羽,封家还有这种人才呢?易容术,换脸啊?”
封羽说不出话来,哼哼了两句,大意是想说,封家有这种人吗?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封爷是白瞎了么?
白染继续说:“封家隐派不会以真是姓名示人,他们潜在各个阶层里,用的都是化名,真正的名字,只有隐派的家主才知道,所以,他们今天可以叫张三,明天兴许就是李四了。”
“隐派家主?我说,丫儿开玩笑呢吧?正宗封家小爷不在这呢?他们不仅模仿别人,原来还模仿封家家主?什么癖好这是。”张秀贤不解的骂道。
封羽也有同样疑问,这隐派是为了什么非得要这么做呢?
“这个很简单,这是他们的历史使命,拿皇家来做对比,除了能当太子的那一派外,还有一些第二第三的人选,第二的还能有点戏,但后边的就会给自己谋求另一条路,比如去外地当个亲王,当年的封家长生派就是这样,他们这一派人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跟随封长门追求长生,但后来这一目的随着时间发生了变化,他们追求的东西出现了变化,以至于他们只能在暗中进行。”
张秀贤替封羽问了句:“我说,出现什么变化了,只能偷摸着躲在暗处?这帮子人要是从封长门时算起,那得有个几百年了吧?这功夫真叫可以。”
说到这儿,封羽就有了个很怪异的念头出来,那去到过仙王宫的白曼曼,难道会是隐派?不对,她和老爹生过孩子,应该不是封家人才是,没有近亲生下来这么厉害的后代一说,张满月不可能是近亲结婚的下场,近亲结婚的都是像清朝皇帝那样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