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谓的赌圈里,有一种名叫点灯的赌法,这属于一种技巧,也是个人实力的展现,其方法非常简单,古时候赌场里的人中,总有一些是那种特别祟的,只要跟着这些人去赌。
压他们反着的,他押大你就押小,他押小就押大,必然是赢的盆满钵满,这赌的不是自己的运气,而是这个人的霉气。
有些人天生运气差,逢赌必输,他们便会成为“灯”,会有专人请去点灯,用小输博取大利。
从概率上来看,输赢这种东西是无法做出绝对比较的,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输,但古时候时行一种降头的巫术,可以让这个人一直这么背下去,当有人输了第一把后,场上的人便会给这人下降头,让他一直连输下去。
到了满清时,这种玩法逐渐被人熟知,手气背的,往往一晚上就能倾家荡产,点灯一说在当时还成了一种言语的话辞,看人不顺眼的,嘴巴上占便宜都会这么骂道:“你他娘的,老子早晚得把你点了灯!”
沿用至今,点灯这词行内行外都用了上,但到拍卖场里,意思自然发生了变化,简单来讲,就是包场子的意思,拍卖场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包了。
白染在边上淡淡说道:“点灯,是王公子们追求郡主用的手段,是以前王公子们耍乐子的玩法。”
“我靠,难怪清朝的王爷们一个比一个厉害,那些二世子们玩的都是一般人一辈子见不到的东西。”张秀贤咧咧骂着说。
白染接着说:“当然,也不全是,电灯不是所有的王公子们都能玩的起的,有时候价格抬到一定高度,无法承受时,是得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不知道。”
封羽犹豫着说:“还能有什么代价,命偿呗,不过这是私底下的事情,里头肯定涉及了许多朝堂上的东西,比如谁谁要整垮那个王爷,就先把那王爷的儿子点了灯,王爷一怒,借机就能把王爷府整个都端了,这种斗争,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到的。”
盘子曹既然示意点了灯,就说明这件活铜俑也是他的了,今天整个拍卖会上的东西都是他一人全包,以盘子曹地位,应该是不会有人要和他去竞争。
在场的人里有失落的,也有为盘子曹感到欣喜的,这两样东西实至名归,在盘子曹这里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
第二件拍卖物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让拿下了,拍卖台上很快将活铜俑推下了台,女拍卖员一脸笑意的说:“现在是休息时间,等会下半场还有今日最大的神秘物件,各位拭目以待。”
封羽见此就想要离去,被张秀贤拉回来说道:“我说,你着什么急?这是大场面,盘子曹今天包场的事情,明天就是京城的大新闻。”
“人都点灯了,还有你什么事儿?后边就是拍卖天王老子,那也是人家的东西,与你有什么关系?”
“合着他就是不拍卖天王老子就和你有关系了?”
白染坐在座
位上朝封羽说:“封小爷,接下来拍卖的可是压轴的物件,我想,张满月叫我们来的目的,是最后这件东西。”
封羽无奈再次坐了下来,倒不是他真等不了这一时半刻,而是那铜皮人俑里装着的,很有可能是封家当年那部分想要长生的一派,这才是让封羽难以接受的。
且先不说活的还是死的,台上在拍卖你祖宗,搁谁谁能受得了?
拍卖台上又表演起了节目,封羽无心去看,脑子更加混乱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与关系开始浮现出来。
张满月是老爹与白曼曼的女儿,而白曼曼一直在背后调查着封家的某些事情,甚至不惜搭上了白曼曼的整个人生,张满月无疑是这事件里的最大受害者。
回过来头来在想封家的事情,封长谷、封长门以及棺巫溪之间,到底隐藏了的是什么秘密呢?封家还有什么是封羽不知情的?
白曼曼去仙王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封羽猜想,当年老爹和白曼曼以及铁棍和尚三人,必定有一段封羽所不知道往事,不然老爹也不会去了趟大雷音山就能从铁棍和尚那里知道张满月的事情,铁棍和尚不会无缘无故调查这些。
反回头来再仔细想想,归根究底,它究竟在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封羽只感觉自己已经身在一滩污水之中,而他所在的位置不过没了脚踝,想要真正摸索到污水下藏着的东西,必须自己得先入其中。
封家一向比较低调,封羽也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休息时间的表演一个接过一个,长的封羽不知所措,张秀贤没了人影,不定是找那个漂亮姑娘去了,留下他和白染随口聊了几句。
封羽是个不善言谈的人,从小的经历和跟随老爹的过程中,让他变得比较深沉,更多的事情,是宁愿放在心底里,也不愿与人去说。
封羽借机向白染打听白家的事情,“白少爷,你白家与我封家是旧识?我怎么一点没听说过呢?”
白染恭维的笑笑了,对这声白少爷担待不住,“封小爷言重了,叫我白染就行,白少爷可真担不起这个称呼。”他顿了顿,又说道:“你我两家以前确是渊源颇深,这么说吧,我白家能有今日,还是你封家提携。”
“哦?是吗?”
“明朝时,我白家只是个不起眼的跑戏台的,因机缘巧合的关系,被当时封家如日中天的封长谷带进了宫,后来就一直在宫里唱御戏。”
封羽疑惑问:“唱御戏?他为何要带你们家进宫唱御戏?”这点封羽不能理解,白家若非是一无是处,封长谷凭什么会带他们进宫呢?
白染用他修长的手指比划了下,“因为我白家当时唱生角的先人功底非常好,飞檐走壁,跳梁上树,几乎是手到擒来,他的身形十分柔软,能武的出各样把戏,是天生骨骼清奇的那种。当然,这些不足以能够进宫唱御戏,他和封长谷之间还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能够有这份荣誉的,不过这协议内容我不能说。”
封羽听后,脑子里已有了个大概猜想,封长谷不会随便挑人,这位白家先人既然有飞檐走壁骨骼柔软的本事,在封家就只有一个用处,有些墓葬的通道极其狭隘,正巧需要的就是这种轻功好又能柔骨的人,这当中的协议,封羽多半认为是白家帮封长谷下一些特殊构造的墓取宝,封家则保白家飞上枝头。
但封羽没问出来,白染又说道:“封小爷,有些事情,我倒是十分的想和你聊聊,是关于你封家和我白家的。”
封羽装着样子先点头答应下来,心说你白家和我封家能有什么好聊的,难不成你白家现在明面上是唱大戏的,背地里干盗墓的营生上了瘾,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拍卖台上的节目表演结束后,接下来的拍卖仪式还得继续,封羽一口承应了下来,等下就去他白家梨园秋做客。
灯光再次暗下来后,张秀贤不知从何处窜了回来,一脸荡漾的笑容露在脸上,合都合不拢。
女拍卖员再次上台,她隆重的介绍着接下来要拍卖的东西,场景忽的安静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出场的东西是今日的压轴,它的价值甚至是超过于之前的玉嵘鬼玺和活铜俑的。
嘉义拍卖行对这物件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严密,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
场外的工作人员将三楼上的门窗全都关闭,整个场景全部封闭的了起来,封羽瞅着架势,这他娘的不会是要拍卖龙袍吧?搞的这么神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外泄的?
张秀贤扭过头悄声对二人说:“我靠,这是要上硬货了,哥几个等着开眼吧。”
女拍卖员一脸严肃的讲到:“本场的压轴物品即将亮相,它是世间的独份,这次本拍卖行费尽辛苦得来了两份,在场诸位可以一睹中华遗珠之瑰宝,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请工作人员将东西拿上来。”
全场的灯“啪”的一下就聚光在了一个推车上,一个身材饱满的女工作人员推着车子走了上来,车上的东西用一块黑布盖着,看不到里边是什么,女工作人员的神态气度像位高傲的公主将自己心爱之物拿出来了般,那神貌绝然。
全场鸦雀无声,聚光灯跟着推车一路到了拍卖台上,由女拍卖员接手了过来,不得不说,嘉义拍卖行培养和服务的本事确实有些套路,起码样样都抓住了男人的心。
女拍卖员先买了个关子,她用十分调皮和诱惑的表情问了问,“有人想知道这下面是什么东西吗?”
有几位一看就不正经的人回答:“那块黑布下的东西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但你这块黑布下的东西,我们可知道是什么。”他用手一指女拍卖员大腿旗袍下露出的黑色内衣,在场皆是一阵欢笑,大佬的笑点着实有点低下,但女拍卖员一点没有生气,反是很魅惑的回了句:“这下面的东西,可要比我这下面厉害多了。”
说着,她就一把拉开推车上盖着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