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的心顿时扑腾一下,看到窗户外的那个影子,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看到,人瞬间就毛了,第一反应就是大喊了声。
封羽以为那影子可能是二叔,除了他没人喜欢搞这样的把戏。
叫了几声二叔后,发现没有回应,而且封羽心中有数,二叔在归德城丢了一条胳膊,但窗子外的那个,是有胳膊的,这人绝不是二叔,那会是谁呢?封家的那些表亲?他们大半夜的在这里要做什么呢?
很快,在另一间屋子里的老爹听到声音马上过来了,外边天黑的厉害,老爹推门进来,并没注意到窗户外的东西。
封羽给老爹指着窗户外的东西,他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即就冲了过来,打开窗户向外看,叫道:“谁?”
封羽也穿好了衣服,向外头冲去,却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的院子,半个影子都没有。
老爹沿着窗子看了边,有点莫名其妙,如果真有人跑了,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这时,他突然嗯了声,蹲在地下看着,窗户下的地面上湿了一大片,再往上看,也全都是水,封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把窗子打开一看,在窗框上见到了许多的水苍蝇,还在爬动的水苍蝇。
封羽长吸了一口气,跑到外头查看了其余的窗户,包括老爹的房间在内,几乎这个院子里所有的窗户上都爬满了那样的水苍蝇,甚至要比棺材中的还要大一些,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成了一个诡异的人形,正趴在窗户上向里窥探。
封羽浑身发凉,一股极度的悚然感从头到脚过了一遍,老爹脸色煞白,半句话都讲不出来,封羽腿肚子打着哆嗦,缓了会问:“爹,这到底是咋回事?”
封清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我不清楚。”
“二叔呢?他人去哪了?”
封清没有回答,情况不难看的出来,封二极有可能是先发现了这些东西,一人去探究竟了,这是二叔的一贯风格,这点封羽倒是清楚。
封羽和老爹坐在屋子里一边等二叔,一边思考着这些水苍蝇该怎么处理。
不一会儿,二叔就从外边跑了回来,他发现外边的情况后,立即就跑出去查看白天里打捞上来的那些水苍蝇,起初他以为是那些东西自己跑了出来,但一看才知,那从溪水里打捞上来的还原封不动的放着,窗户台下这些是自己冒出来的。
老爹犯了难,问道:“我靠,这些东西是他娘的从哪爬出来的?”
二叔沉默,从屋子里找了个耙子,就往窗子下耙,一口气把那些水苍蝇全弄了下来,那些虫子离开水都粘连成了一片,一坨一坨的,十分恶心,看着瞠目结舌,二叔在地下拨弄了两下,说道。
“这东西还有水分,应该才出水时间不长,附近我都找过了,根本没有水源。”
“没有水源?二叔,那这东西是从来冒出来的?”封羽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我怎么知道,
凭空冒出来的。”
封清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掏出烟抽了两口,顿了顿神,想着说道:“不对,有水源。”
“大哥,水源在哪?”
封清指了下院子外的墙根,那地方不起眼,却是有一条下水槽。
南塔井村的下水槽基本上都已荒废,这地方本来少雨,以前是靠着下水槽聚水用来浇田,而现在早废弃了多年,里头应该早都没水了才是。
封二便问:“大哥,你是说,这些虫子是从下水道理爬出来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封二反问。
“除非他娘的有人在背地里搞鬼!”
“搞,搞鬼?爹,不会吧,这种事情还有人会搞鬼?”
封二冷着骂了声:“大侄子,你把那些人想的也太简单了,他们那帮子老油条,心思深的很,你别把他们当多好,心眼得多留几个。”
封羽点了下头,对二叔的话表示认同,那帮子封家表亲都是白眼狼,吃穿靠着封家,还不忘趁火打劫。
二叔叹了口气,问封清说:“大哥,咱现在的问题,我看得先弄清楚那棺材里的人是什么身份,这个才是事情本源,其他说什么都没用,只要身份弄清楚了,不就好处理了。”
二叔说的是有道理,封羽也说道:“二叔,那大头棺材的时间怕是很长了,能知道的老人或许都不在了,恐怕会是个永远的谜语。”
老爹迟迟没用说话,沉默了片刻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没有老人知道?好像真还——”
老爹的话一说,二叔也想起来了什么,二叔挤着眉眼就道:“大哥,你不说京城外还有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么,今年过年还去看过的,成贵叔,封家祠堂上次翻修时不是还来帮过忙吗,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老爹一听,眼睛一亮,“对,是有个成贵叔的。”老爹抽了口烟问:“不过不好说,他记不记得令当别论,一百多岁的人了,当时的事情能记得清吗?”
“成贵爷?”封羽反复念叨了句,这人封羽听说过,是个封家表亲,辈分大了去了,算起来是封羽爷爷的表叔,小时候封羽和老爹去看过一次他老人家,老态龙钟,一副活神仙的样子,能活一百岁不是随便来的。
老爹一拍桌子,“明儿还在山上瞎转他娘的什么,咱三一起去好贵叔问问。”
二叔道:“但愿老爷子知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约六点多时,天就亮了,封二找了几个信的过的,将窗户台上的水苍蝇悄悄处理了。
三人一早下了燕山,成贵叔所在村子叫徐家涧,在京城外,是个涧水而建村子,当时这有条小涧,非常宽阔,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涧河流水逐渐干枯,不过徐家涧的名字是沿用了下来,为了方便那里的人进出,特意还在村口修了座石桥,按年代算,得有两百多年
历史。
封羽跟着老爹来过一次这里,石桥上全是青鱼浮雕,说是有什么风水上的说法,要镇涧水的河妖,桥头还有两只乌龟,现在已被人给偷了。
封清一路上讲着徐家涧的事情,说到那两只石龟时,二叔满是感慨,声说那么好的东西自己没下手真是惭愧,倒是便宜的别人,老爹说那石龟是让人一夜盗走的,是早有预谋的,而且做的干干净净,看样子应该是自己人下的黑手。
封二咒骂了句:“他娘的,那帮子狗日的,什么都敢惦记,那天徐家涧村头的石桥也得让一夜盗上走了不可。”
封羽自然知道二叔口中狗日的是说谁,封家那些表亲胆大包天,只要有墓就没有不敢下的,只要有宝就没有不敢盗的,给封家找了不少的麻烦。
徐家涧的距离不算太远,封清带着二人很快就进了村,封羽作为新的封家接班人,理当拜会一下风家亲戚中最为年长的长辈。
徐家涧是个很有讲究的地方,刚过了石桥,抬头就能看到山腰上的一座庙,位置甚佳,与石桥成对角之势。
成贵爷原名叫徐成贵,在徐家涧是个非常有名望的人,百岁老人确实难见,而成贵爷的母亲是封家人,这层关系虽然隔了好几代人,但血浓于水。
找着地方后,成贵爷住的地方是个非常破旧的木结构老房子,一半的瓦片都没了,进门的院子里挂着各种各样的腌菜,一个枯瘦的老头坐在屋子门口,胡子头发花白,脑袋上还顶着一个老绒帽子。
“老二,你看,谁他娘说,吃腌菜不能长寿?老子就好这口。”
“大哥,你能和人老爷子比么?”
封清瞅了眼,没有说话,封羽在后面跟着走了过去,老人抬起头来盯着我们三人就看,显得很是奇怪,封羽在见到成贵爷后,感到一惊,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封羽之前见成贵爷的时候还小,没什么影响,现在一看却不是一般之人。
封羽从来还没见过这样一张老脸,感觉很难形容,百岁老人见得不多,可多数百岁老人都是长寿的寿星,面相多数祥善的,但是这张脸,却让封羽感到有点恐惧,老的让人发指,甚至和墓里的古尸有的一拼。
封羽没敢多说什么,给老人家行了礼,老爹说明了来意,想让老人家想想能不能记得起关于那大头棺材的事情。
成贵爷根本没啥反应,盯着看了一会后,似乎是在思考,反应了起码得有几分钟后,才开口说话:“大头棺材?什么大头棺材啊?”
二叔说:“贵叔,您好好想想,封家出了点事。”
老爷子看了眼院子里的腌菜,说道:“腌菜是刚腌的,你们买点,我就好好想想。”
“妈的,老爷子人老心不老,这时候还惦记这他的破腌菜,大哥,这东西对你胃口,一道全给老爷子买了,做个人情。”
封清一愣,望了眼院子里的腌菜,这东西起码够他吃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