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自然从这次事件中谋得了不少好处,吕广成更是得了孙军长的赏识,算是如愿以偿。
人心到底是没尽啊,孙军长本还想着要继续开康熙皇帝地宫,但由于部队长时间驻扎在这,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察觉,为了不让事情尽早暴露,孙军长决定先缓一手,待来日再取也是一样。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底,封羽看着一车一车的财宝被拉走后,他和张秀贤也终能够离开了。
因是在此事中立了大功,所以特地有专车送封羽和张秀贤离开,来的人依旧还是上次接他们来的钱副官,只是这次他完全跟换了个人一般。
一见面是又递烟又问短的,看来,人是分个三六九等的,越是被人看不起,就越会受人冷眼,反之,亦是笑脸相迎。
“哎丫,这封氏观山太保名不虚传,封小爷到底还是厉害,那帮子江湖骗子,就知道他们不行事儿,二位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着来找孙军长,孙军长说了,这次你是头功,要论功行赏。”
张秀贤讨价还价说:“我说,钱副官,这真要论功行赏,他孙军长得来的钱财怕是花到下辈子都花不完了吧?我们也不要求多,诶,这辈子够用就行,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指望。”
钱副官呵呵一笑:“说笑了说笑了,这军长也不好当啊,上上下下有许多人还得打点,细细一分,其实也没多少,什么下辈子不下辈子的,说远了,说远了些。”
封羽表情生硬,说道:“那地宫入口是你们自己打开的,我最多算是出了个注意而已,此事与我们封家没有多大关系,孙军长说过,要不记名的。”
钱副官又是一笑:“那是,那是,一切按照您的意思,咱们心里头知道就行。”
开车的司机依旧什么话都不说,只管认认真真开车,钱副官是东聊一句,西扯一下,和张秀贤说到最后,差点没想着跟着去一起盗斗了。
封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日后若是被后人论起,是件连祖宗十八代都会被骂的大事,封家肯定不会背负这样的罪名,封清这点是早就想得清楚的,所以,外人也根本不知孙军长是如何掘进去的清陵找到地宫的,为了掩人耳目,封清还故布谜团,一说是有高人指点,此人指的多半是苏林必脱,二说是孙军长用大炮直接把地宫石门给轰了开。
当然,这都是障眼法,是为了混淆视听的,为的就是在追究起来时,不被人所注意。
车子将封羽和张秀贤送到了新月酒店,钱副官一直将二人送到门口,不管怎样,封家是在孙军长面前露了脸,封清的意愿基本上已经达成,再加上老丈人王家在政界的影响,想必封家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回到新月酒店,与之前所在的清陵形成强力反差,新月酒店的时代气息明显,是仿造的西式建筑而成,比起那个陵寝来,不知老佛爷看着了会怎么想,会不会叫人再把陵墓修的跟新月酒店
一般?
听说老佛爷的陵墓前前后后开工修改了有数十次,长达三四十年,也好在当时没有像新月酒店这样的存在,不然,那修陵的匠人,岂不是得要了他们的命,谁能建的出像新月酒店一样的皇陵来?
大概是封羽所从事的职业问题,加上自己从小就像老爹一样深沉,他看问题的方式,总是会想很多种。
新月酒店重来都是门庭若市,这处酒店的规模在全京城乃至全国也是数一数二,二层有能容纳几百人的大厅,三层是高档中西餐厅,从四层都楼上十二层,皆是客房,其中十层以上的,是属于高级客房,封羽二人这次换了间大的套房,之前因为满房关系,这次终于体验下,什么叫极尽人间富贵天,哭泪民间可怜人。
新月酒店还真是代表着西方人的审美,各样式的几米壁挂油画,浮世绘风的装饰风格,在其他地方还真少见,封羽也只在一些书籍上看过,生平还是头次来这样的地方。
张秀贤的性子从不藏着,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用他的话说,就是你身在皇宫里,还想他娘什么贫民区的事,天塌下来轮不到你顶,比你着急的人多的是。
封羽一想也是,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二人喝着洋酒,躺在阳台外的靠椅上。
月亮很亮,亮也没用,没用也亮。
张秀贤故弄玄虚问:“我说,封羽,什么打算,接着回你的封家去生孩子啊?”
封羽不像张秀贤这般,他身上肩负的责任与家族是他脱不开身的,有时候他倒是很想像张秀贤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这明显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呢?准备干什么去?还要回去找部队去?”
张秀贤叹道:“怕是他娘走不了了,我那舅舅死活不让走,再说我娘的身体也不大好,你也知道,我张秀贤没什么亲人,就一个老娘和一个舅舅,不走了,不走了,我在后方支持他们也是一样的,报国之心,不在表现,而在行动,你说是不?”
张秀贤摆着手说道,原来他也有无奈的时候。
封羽喝了口洋酒,味道比起白酒口感醇了不少,又叼起了支烟在嘴上点燃。
张秀贤骂着,“我靠,这两天可没看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的?几年不见变化还挺大哈?”
封羽吸了口眼,吐出一层烟雾,隔着张秀贤说:“没事抽着玩玩,这叫什么变化。”
张秀贤说着忽然跑进了房间里,在他的行礼一通乱翻起来,封羽不明所以,站在阳台边上云吞雾绕。
的确这两年的经历让他变了不少,从娶了媳妇开始,封羽觉得自己就不再像从前的那个自己。
张秀贤边说边走了过来,“诶,你知道我带了什么回来?”
封羽回头一看,张秀贤手中的包裹里有一本术,不是别的,就是封羽在乾隆皇
帝劵堂看过的那本《天下稀物实记》。
“我靠他奶奶的,你怎么把这书给偷回来了?”
张秀贤纠正说:“丫儿嘴里能不能说个好词?什么叫偷啊?你封家难道这么些年一直都叫偷墓么?”
“这古有蒋干盗书为主不为友,今儿是秀贤盗书为友不为主。”
张秀贤一听嘿嘿一笑,“我靠,这书可是宝贝,上面的东西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样?咱要不要盗他一两个回来,你看看,这书上可写了,压龙骨,《极相经六十四卦》,你不之前一直在找压龙骨么,此乃是机缘巧合啊,一般人能得到这书?”
封羽拿过书来瞧了几眼,乾隆皇帝藏书确实世间再无二本,上边写的,多是稀有之物流失于民间后不知去向,此书重在收集其资料和去向,还确是有许多东西是值得考究的。
乾隆皇帝喜爱书画,书中所记有书法家蔡邕的《笔势》,这是术法界的经典,据记是在钟繇墓中,而钟繇是曹操幕僚,《笔势》便是钟繇盗得。
还有《孝经》在虞姬墓,《汲冢书》在盗发中被散落成了多篇散篇,书上所记只有其中三篇下落,就连乾隆皇帝最喜爱的《兰亭序》也只是一个临本,关于真迹所记,自难分辨,最且理的当属在唐太宗李世民的乾陵之中,可年复已久,是不是真迹所在,没人见过,但乾隆皇帝仍然对他手中临摹贴《兰亭序》爱不释手。
封羽觉得此书《天下稀物实记》确有可信,但至于压龙骨的说法,还有待考证。
张秀贤着急问:“封羽,怎么说?压龙骨还要不要了?”
封羽沉默了会儿,细细一想,分析道:“这事恐有蹊跷,我们找了这么久的压龙骨,怎么就会出现在兴安岭呢?你还记得张满月么?她是一直在找压龙骨的,连她都没有消息说在兴安岭,这能是真的么?还有一点。”
张秀贤没等封羽说完就反驳道:“哪来那么多真假,这可是给皇帝看的,哪个写书的这么大胆子,敢欺君啊?脑袋不要了?再说了,她张满月又没进过地宫,怎么能知道这些,我说,这都猴年马月了,你怎么还记得张满月呢?那姑娘消失了可有几年了,说不准都他娘死了呢。”
“还有一点就是《极相经六十四卦》,此书似乎和我封家的一位先人有关。”
“那个先人?”
封羽淡定的说:“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年前你走时,来我房里翻过一本古书你还记得?”
张秀贤摇头,“什么古书?我早忘了,那书上写什么了?”
“仙王宫陵,《天下稀物实记》里说这两样东西在兴安岭仙王宫陵,我封家那位先人就是葬在仙王宫的。”
张秀贤有些迷惑问:“你是说,压龙骨和这《极相经六十四卦》在的仙王宫陵,是你封家先人的陵?取了这两样东西就是等于在盗你先人的陵?我靠,这叫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