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对张秀贤的话不以为然,为了不引起外人的警觉,前厅里并没有点灯,只能借着外面那点透进来的光线去看,封羽乍眼一看,觉得那铜鼎并无什么特别怪异的地方。
“张秀贤,你他娘是不是忘不了那女子,一个铜鼎上还能看出个女子来?这不开玩笑呢?”
封羽自顾自说着到了铜鼎跟前,鼎身上的纹饰是一种说不上名字来的古怪云纹,在见方一平米左右的鼎身上,莫名的形成一种类似鬼脸的样子。
封羽凑近一看,顿时脑中激了一个激灵,我靠他奶奶的,大半夜看这东西还真有点吓人。
就在那么一瞬间内,封羽的脑中似乎真是看见那个狐仙神殿中的女子出现在了脑海中,果不其然,情况就如张秀贤所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爹才再三叮嘱过,让自己一定得忘了那女子的,可这儿情况,能忘了么?
那女子真就浮现在了封羽脑海里,宛如就在眼前,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感觉,大概张秀贤所感受到的便是如此了。
张秀贤猛地在后边拍了下封羽,“我说,你是不是看见了,我说的没错吧?这铜鼎里真有那女子!”
封羽神魂未定,觉得这事蹊跷的很,绕着铜鼎周身又看了遍,这次他没敢去看鼎身云纹,回过头同张秀贤说:“铜鼎是从田家后院里挖出来的,这没错吧?”
“没,没错,田大叔是这么说的,是他爷爷小便时发现的。”
“那就不对了,有问题。”
“什么问题?”
封羽看着一米高的铜鼎说:“鼎是田家的,而狐大仙是与赵家有关,在田家的铜鼎上发现了狐仙肉身女子,这两者间会有什么关系?”
张秀贤摸着铜鼎耳足问:“能有什么关系?”
封羽借着外面的光又往铜鼎看去,鼎身上变幻的鬼脸立刻使他脑中模糊,那女子果然入眼而来,这东西要比巫术都邪门,封羽努力挣扎出来,但只要一往鼎身上去看,就会被莫名的吸引进去。
“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封羽强行镇静下来。
“我说,你倒是说啊,田家的鼎上有赵家的故事,从何处讲起?”
“田叔伯的故事肯定不对,这鼎一定不是他爷爷从自家后院里挖出来的,什么小便时发现的铜鼎,这事儿你能信么?”
张秀贤觉得确实有些问题,摸着铜鼎说道:“真要是有这狗屎运,尿泡尿都能捡着个宝贝,那我他娘的天天去外面尿尿找宝贝去,这鼎,怕不是田大叔他爷爷从哪给倒回来的。”
封羽又在铜鼎上仔细研究了番,查看了铜鼎表面的铜锈及上面的纹饰。
这铜鼎确实是件有年头的物件,是西周的无误,要是单凭一人之力,绝对难将此物搬动,田一龙爷爷说这东西出现在自家后院,除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帮他,二是此物真在田家后院里。
封羽瞅着铜鼎细细想了半天,张秀贤见状便问:“怎么样,这鼎够邪门吧,狐大仙阴魂不散啊,田家老太还特地交代用
这鼎当香炉用,不是存心找不痛快么,什么有敬鬼神通之效,我看还有显灵之效。”
封羽也不知现在情况该怎么办,他没有张满月那本事,要是她在的话,直接找田老太显灵,什么事都能问个清楚,总好比二人在鼎前一顿胡猜的好。
张秀贤不去直视那鼎身云纹,绕到封羽面前说:“我说,看也看了,有什么话想说。”
封羽欲言又止,发现自己真没什么话要说的,其主要都是他的猜测。
“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我可就说了,我觉着田家是你封家外戚,这关系算起来,是亲戚吧?”
“田老姑姓封,那灵牌上不写着呢,封门秀,我爷爷叫封门贵,你说算不算亲戚?”
张秀贤会心点头,“这就对了,既是亲戚,这亲戚有难你封家不能坐视不管对吧?”
封羽点头,不知张秀贤要说什么。
“据我多年倒卖古董物件的经验来看,这铜鼎来历不明,而且有狐大仙阴魂附着,是件大凶之器物,本着为民除害,再给你封家做顺水推舟的想法,我认为,这鼎不能留在田家,不然时间一长,肯定得出事情,到时候出了事儿,不还得找你封家么,说不准下次还得是咱俩来,轻车熟路嘛,所以,为了减少这不必要的麻烦,这鼎我看最好还是卖了的好。”
封羽就知道张秀贤没按什么好心, 说了半天废话,只有最后一句才有用。
“张秀贤,你是想钱想疯了么?这鼎要真有狐大仙阴魂附着,你卖给别人,不是祸祸别人么,无良黑商,挣钱讲究取之有道,不怕半夜睡不着觉么?”
张秀贤嘿嘿咧嘴一笑,“小事儿小事儿,咱是正经买卖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岂能做的出来,我合计过了,我认识一个专门收凶物的商主,他是什么东西凶狠收什么,像那什么沾血的玉佩,缺了角门匾,还有那封棺里的僵尸邪尸,一应俱收,这是小问题,只要田大叔肯卖,包他有个合适价钱。”
“还有人有这种癖好?喜欢收集邪物?我靠,什么人啊这是,他把这些东西放家里,晚上能睡得着觉么?”
张秀贤坦言,“你就甭管人家的事了,睡不睡得着是人家的事,钱一分不少给你,这事儿啊,你得同田大叔讲讲,利大于弊,再说了,给田老太上香,用个开过光的香炉多好,整这么大的一个物件放在当地,不知道还以为是进了庙堂了,也占地方不是,虽然是虎气了些,可人见了不怪的慌么,万一哪天再真出点事,你说怪谁?”
封羽一口回绝,“这是人田家的事,有本事你自己和田叔伯说去,我帮不了你,就是真卖给你,你一人能弄的回去么?”
“不老您费心,我早想过了,咱来的时候开的车拉这么个物件不是问题,到时候你跟你爹一路,父子二人在路上好好叙叙旧,我开着车,拉着铜鼎,咱们京城里见就是喽。”
封羽没想再和张秀贤扯下去,那小子估计看了一眼铜鼎,就连怎么卖怎么回去能得多少钱利润算了个仔细。
封
羽扭头就要离开,反正事情也弄不明白,与其跟张秀贤浪费时间扯淡,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铜鼎物件大,西周的可值不少钱,这单要是能成,咱也是不虚此行了啊...”
张秀贤在后面追着封羽,一路从前厅说到了卧房内,封羽这一天已经烦的够呛,听张秀贤坐在床边的唠叨下,竟就直接睡了过去。
半宿夜无话。
张秀贤见封羽这般意志也是顽强,说睡便睡,丝毫不顾及外界条件如何,张秀贤不禁感慨,想当年在部队里时,睡觉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哪里能休息哪里便是床,行军累到一定境界后,就算外面炮弹炸在阵地里,也是吵不醒的。
张秀贤有次经历便是如此,他们行军到了一处战场附近,出去侦查的哨兵实在太累了,在放风是打了个盹,一觉睡过去,真是连炮弹炸开都没吵醒,后来张秀贤的部队被敌人偷袭,好在首长指挥得当,以最少的伤亡打散了敌人的偷袭进攻。
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出去侦查的士兵在路上英勇就义了,没想过了几个时辰后,哨兵从睡梦中醒来,回了阵地发现有战斗过的痕迹,他找到了部队后,才发现敌人来偷袭过了,阵地里弹坑枪眼,他在睡梦中却全然没有一点感觉。
......
故事有时候残酷的,现实更是如此,现实的残酷导致了故事的残酷。
封羽这一觉睡得很疲,一连睡了两天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中午。
睁开眼封羽再次看到的第一个人仍旧还是张秀贤。
那种躺着时间长了头沉脚轻的感觉十分难受,就像是从死亡边缘回来一般,鬼知道封羽这一觉为何睡的这么死,一连睡了两天。
“丫儿终于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娘死了呢。”
封羽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尽快适应那种重力不适感,先前记得那夜睡时,张秀贤就在床边,他这是给自己守了两天两夜?妈的,该不是当灵守吧,我靠。
“我咋睡了这么长时间?你他娘是不是给老子下药了?”
张秀贤一脸无辜,“下药?下什么药?”
“你说下什么药,在天上人间里找姑娘时,可没见你不懂的。”封羽吐槽说。
“哼...哼...”张秀贤假装咳了两声,给封羽使了表情。
“我告你啊,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你那些在风尘事儿我都知道。”
这时,门口处忽然有个声音问了起来。
“什么下药的风尘事儿?天上人间是个什么地方?”
说话是田老太身边的孙女枝枝,她站在门口处,脑袋探进来问,想必刚才的话,她是都听清楚了。
封羽朝枝枝笑了笑,这个小姑娘向来讨人喜欢,“是枝枝啊,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呢,进来吧。”
张秀贤站了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至于刚才的话怎么解释,就看你封羽怎么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