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犹如一碗清淡的白水,清不见底,素然无味,历史中的我们就如清水的调剂品,总能变出不一样的味道,叫人触感非凡。
封羽收拾了下情绪,出门而去,在门口处遇着了坐在隔壁门槛上发呆的张秀贤,他的体力较好,早封羽几天醒了过来,经过这一趟遭遇,张秀贤想了不少。
见封羽出来,张秀贤看了眼封羽,“醒了?”
封羽微点了点头。
“我说,咱这一趟是真亏大发了,是孙权白送了妹妹,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差点丢了性命,这买卖亏了...”张秀贤心气低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不是都活着出来了吗,别想太多,美好的生活还在向你招手。”封羽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下筋骨。
“你知道么,这几天出他娘大事了。”
张秀贤一惊一乍的,搞得封羽吓了一跳,“什么大事?不是田老太死了么?”
“岂止啊,那赵家也在办丧事。”
“赵家?谁还死了?”
“嗨...就赵宝生的那个儿子赵雷,阳寿已尽,前几天时走了。”
封羽沉默,赵雷这孩子确实活着受罪,他死了算是一种解脱,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伤心的莫过于他的父母。
张秀贤又放低了声音,言道:“还有件事儿你知道么,那赵水生人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着的那种。”
“赵水生消失了?”封羽心里暗叫,我靠,该不会是真去了...
张秀贤鬼祟跟封羽猜测,“我说,丫儿不会已经躺进那狐大仙墓里的棺材了吧?这事儿,封大爷怎么说?”
张秀贤的猜测和封羽所想是一样的,狐仙神殿外的那处墓室里,确实还空着一口棺材,那应该是给赵水生准备的,并且进入狐仙神殿神道的大门是赵水生关的,这赵水生不会将门关了后,顺道就给躺了进去吧。
“我爹什么都没说,他那人深沉的很,比张满月还难问话。”
“等回头,你得问问你爹,他来救咱们时,到底有没有见过赵水生。”
封羽心想,就算是见过那又如何?人真躺进棺材了,还想要那五根金闪闪还是要怎么样。
“这事儿,不一定能问的出来,不行你就叫你舅舅来,他一准能问出
些东西,走吧,咱得去赵家一趟。”
张秀贤大致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说着,二人一起往前边去给田老太上香,这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节哀顺变。
到了前边厅堂,田老太的棺椁已经抬走了,中间留下了香案及一张田老太的黑白相片。
封羽同张秀贤给田老太上了香,没想再见面时会是阴阳两隔。
田一龙守在一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田一龙看了眼二人,回了个礼,便再没说什么。
封羽同张秀贤出了前厅,在外边碰到了枝枝,田老太生前说要让她跟封羽去京城里,看来是早料想到了有这么一天。
枝枝见二人向田家外走,便问:“两位哥哥,是要去哪?”
小姑娘的嘴还是很甜,张秀贤嘿嘿一笑,“出门溜达溜达,在床上躺的久了,活动下筋骨。”
枝枝的眼神里还很是纯净,封羽没把这一干事情告诉她,他和张秀贤在小姑娘目送下出了田家门,目的地直往赵家而去。
封羽出来时还特意注意了半天,却没找见半个父亲的影子,倒是看见了几个封家熟悉的伙计。
走在路上,心中想起了张满月,这姑娘说走便走,也太果断了些,剩下的这一堆事情,封羽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自己都是劫后余生,醒来还未来得及感慨人生,还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就不得不去处理,毕竟赵家与田家的事情,是封羽一手所办,到头来出了两条人命,这事对于封羽的打击应该不小。
张秀贤在去往赵家的路上担心自己的金闪闪,朝封羽问:“我说,赵水生消失了,他赵家人不会死不认账吧,答应给咱的五根金闪闪,赵宝生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不过我看赵宝生大叔不是个这样的人,你觉得呢?封羽。”
“赵家现在算是家破人亡,赵水生生死不明,下落不知,赵宝生之前又让邪祟上了身,别忘了,他赵家后院里还有一院子黑骨等着咱收拾呢,依我看,赵家这运势是败了,回天乏术,有道是树倒猢狲散,你还好意思找人要钱?”
张秀贤急切道:“我靠,这不行,没有五根,起码也得有两根,那山上驿站的马大婶还得靠咱接济,总不能让我贴自己的钱吧?这不成,再
说了,马大伯他娘和赵家有血缘关系,照顾自家人,轮不到我一个插手吧。”
封羽辩解道:“你就是嫌弃人马大婶,当时拿人家东西时可没见着手短。”
张秀贤换了表情严肃起来,“一码归一码啊,你没听过什么叫寡妇门前是非多么,马大婶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要是知道马大伯是跟着咱折在了墓里,不定得发生什么,说不准儿,就得又多个老娘,这事我张秀贤可不干,我娘只有一个,要认你认。”
不是张秀贤这么一说,封羽差点忘了还有马大婶这茬,不管如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马大婶确实该赵家人管。
“别一口一个娘的,事情到不了这一步,你想人当娘,人还不愿意呢。”
“不愿意?怎么可能!”
封羽给张秀贤又说:“这次狐仙墓的经历,对赵家人还是少说的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那狐大仙转生之事是件世间少有之事,这事中蹊跷的地方太多,我们又没亲眼见着狐大仙成仙,就当个民间异闻探了一趟。”
“怎么没见着?你这记性,一个大觉起来就忘了个干净?那水晶棺里的女子是谁?那不是狐大仙的肉身么?还当民间异闻,这事完全属实,要不是走了这么一遭,我还真不信,当年我们首长给我讲过一个关于草原上住着个黄仙的故事,那黄仙庙在草原山坡地下,那会听得邪乎其神,我还心里暗骂首长,这家伙嘴里没遮拦,真是什么鬼话都能往外扯,现在一看,要我讲着狐大仙的话,绝对比首长嘴里的黄仙有意思,不凑十几个班围在一起,还真对不起这故事。”
封羽自然知道张秀贤闲扯的功夫,狐仙墓的事在他嘴里必然得吹上天去。
“这事你最好忘了去,实不相瞒,我总感觉这事背后还有什么,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些。”
张秀贤回忆说:“你是指墓中的那幅壁画?”
封羽点了点头,心中所想,那画绝对和他封家有什么关联,想必自己老爹去狐仙墓救自己时也看到了那画,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还记得我舅舅吕广成当年得来的那张龙语图么?据活着的人说,那墓室里头好像也画着许多奇怪的东西。”
封羽忽的停下了脚步,反问:“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