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树凭借着左手, 很快就不难受了。
他坐在马桶上, 伸手就把纸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垃圾桶合上,他才起身去洗手台洗手, 一抬眼就瞧见了镜子里的黑色胸衣和薄薄一层的透明蕾丝内|裤,洗得干干净净,就挂在门后的挂钩上。
刚刚进来得着急,只顾着解决生理需求,压根儿没注意到还有这样的东西挂在门后。
如今见着了,他的目光就黏在了上面。
席嘉树疯狂地摇头, 似是和什么作斗争,艰难地挪回了目光,可是一转眼, 又情不自禁地往那儿望去。
内|裤只有一丁点布料, 还是系带的。
他咽了口唾沫, 脑海里总忍不住浮现出赵凌玥穿着它的场景,这般一想,刚走的欲|望又来了。他难受得很,又重新坐在马桶上,这回脑子里倒是没想什么, 直接看着门后面薄薄的黑色的两件套。
没多久, 难受的感觉终于消散。
他又再次去洗手, 这回是不再敢看镜子了,他垂着眼,只觉耳根烫得厉害, 心里唾弃着自己,居然对着赵金鱼贴身的衣服有了冲动。
……禽兽!
……简直是个禽兽!
他又垂下眼转身,准备离开洗手台出去。
席嘉树生怕会再次见到黑色两件套,把脑袋垂得特别低,未料这一低,就见着地上有一个墨绿色的盖子。他捡了起来,才发现是沐浴露的盖子,正要放回去,赫然发现浴缸区域的毛巾架子下挂着一件湿淋淋的睡裙,很薄,吊带的,布料基本上没多少,背部没有任何遮挡。
他再次咽了口唾沫。
四十分钟后,赵凌玥终于忍不住了,去敲门:“席嘉树,你没事吧?”
洗手间里立即响起席嘉树的声音。
“我没事。”
“你还不出来?”
“……出。”
话音落后不久,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了,露出了一张僵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赵凌玥问:“怎么这么久?”这话一出来,僵硬的脸装不下去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久。”
赵凌玥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这个“久”字是什么意思。
她也难得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样……啊……”
席嘉树说:“是……是啊……”
赵凌玥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说:“那你现在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金女士那儿了。你是要在酒店等我,还是陪我一起过去,”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说:“对了,金女士也挺想见见你的,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晚上七点半我就上完课了。”
席嘉树说:“我陪你去。”
“……好。”
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咳了一声,互相望了眼,又一起笑了下,然后移开了目光。
赵父派来的两个保镖常龙在悉尼租了一辆车,每天充当着赵凌玥的司机。另外一位保镖沈虎也租了辆车,不过基本不会出现在赵凌玥的面前,据常龙所说,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并观察着周围的人,他们两人一明一暗,攻守皆可。
赵凌玥上车后,却发现了一件事儿。
常龙和席嘉树似乎很熟。
席嘉树一上车,常龙就和席嘉树打招呼:“老弟你来了。”
“是的,龙哥。”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我女朋友在这里,我肯定要过来的。”
“是吗?有我们在,没人敢碰赵小姐一根毫毛,咱们收钱办事,老弟你放心。”
……
终于,两人闲聊结束。
赵凌玥低声问:“你认识我父亲派来的保镖?”
席嘉树说:“前阵子认识的,我知道叔叔要给你送两个保镖过来后,就问了联系方式,先跟他们沟通了一下,一来二去就熟络了。”
赵凌玥有点震惊。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席嘉树就是个十八岁且不懂得交际的少年,从他进入花滑圈以来,尤其是体育园里独来独往的,基本和同龄人没任何交流。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可以和她父亲,她弟弟迅速熟络,现在还有她的保镖……
席嘉树看着她:“很惊讶?”
赵凌玥颔首:“席小朋友,我以前怎么发现你有这样的技能?”
“什么技能?”
“交际小能手。”
席嘉树说:“我其实真不会交际,也觉得交际浪费时间,像我们运动员,不会交际也没有问题,因为我们靠的是真本事,只要有技术就算不懂交际没有情商也可以爬到巅峰。所以我以前一直觉得没有交际的必要,有交际的功夫不如多训练,多找自己的不足,”他停顿了下,又说:“后来遇见了你,和叔叔和周羿认识,是必要的,我起初也不知道要怎么与他们沟通交流,也会担心自己不会说话,可是一想到你,我就觉得无所畏惧,试着去迈出第一步。迈出第一步后才知道我真厉害,原以为很难,没想到不难。有了第一步后,后面就越来越顺畅了……”
他甚至摸出了赵父以及赵周羿相处的一套方法。
和赵父相处,一是不要脸;二是要让赵父知道他对他女儿的一颗真心,而且这颗真心扔在人群里也是最闪闪发亮的那一颗。和赵周羿相处,一是要懂得共情,鼓励他追唐茜;二是要让他赵周羿知道他对他姐姐是真的很好很好,不会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了。
而赵凌玥的闺蜜们,席嘉树也摸出了套路来,总的来说就一句话——没事不说话,有事说话只谈赵金鱼。
至于赵凌玥的这两个保镖,倒是没有任何套路,本就是涉及利益关系的陌生人,他也没时间去熟悉他们。秉着收钱办事的规矩,他又出了一份钱,要求常龙沈虎一定要保护好赵凌玥。
席小朋友很有忧患意识,生怕赵父的仇家出钱收买了常龙和沈虎。
他认为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足够的金钱,所以他向两位保镖表示了自己的慷慨与立场。他们席家是书香世家,在帝都人脉极广。他本来怕架势不够,唬不住常龙沈虎,还特地去咨询了景语。
景语在这上面特别有一套,手把手教了自己的表弟。
如今席嘉树也是雇佣他们的老板之一,于常龙而言,自然是好说话。
赵凌玥闻言,内心很是感动。
席嘉树说得轻描淡写,可她也知道人做自己不熟悉的事情,在刚开始的时候会有多困难。她没想到席嘉树居然可以为她做到这一步,在此时此刻,她觉得席嘉树有点不一样了,不再是十八岁的少年。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担当两个字。
思及此,赵凌玥抿紧唇。
她趁席嘉树和常龙闲聊,开始不着痕迹地打开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四十分钟没有射。
赵凌玥二十三岁,没有谈过男朋友,初吻给了席嘉树。至于某一方面的经验,是个纯粹的新手。但没经验归没经验,她知道得不少。她听人说过,男孩子,尤其是年轻的男孩子,自己解决生理需求的话是很快的,可刚刚席嘉树用了四十分钟,如果从他进入洗手间开始算起来的话,可能还不止四十分钟。
赵凌玥怀疑席嘉树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不然,在刚刚这么适合的氛围之下,最正常也最应该的做法就是吻她,然后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可是她的小男朋友却推开了她,急匆匆地跑去了洗手间,仿佛十二点过后的辛蒂瑞拉。
搜索引擎里搜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人讽刺问类似这样问题的人。
赵凌玥担心席嘉树看出异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
她连续翻了十页,只觉上面离谱得很,都不知怎么的居然扯上各种大病了,还有人劝这样的男朋友千万不要分手!最后,赵凌玥真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里的网页。
作者有话要说: 席嘉树:不!我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