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富大会的会场用蜀锦围了起来,除了参加比赛的达官贵人,及其随从们,其余的闲杂人等是不许进入会场的。
石正峰和七彩进入会场之后,好奇地张望着。齐国的达官贵人们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要一较高下。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宝贝,石正峰和七彩是眼花缭乱。
七彩说道:“这些达官贵人真是闲得无聊,斗什么富呀。”
石正峰说道:“穷人每天像牛马一样,为了生活而忙碌着。富人呢,不用为生活而苦恼,坐拥着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他们要干什么?自然是变着法挥霍。一个人在家挥霍没意思,大家聚在一起挥霍,互相交流、竞争,多好玩呀。”
七彩撇了一下嘴,说道:“老天爷要是开眼,下辈子就让这些人都去当乞丐。”
七彩是平民百姓出身,亲身感受过平民百姓生活的艰难,看着这些以铺张浪费为荣的达官贵人,她心中岂能不恨?
石正峰说道:“七彩,算了吧,别生气,人家又没花咱们的钱。”
对于斗富这种行为,石正峰是不赞同的,但是,人家也没犯法,也不算是违背道德,你还真就不好说什么。
石正峰和七彩在会场里转了一圈,石正峰说道:“走吧,咱们去找个座位坐下休息。”
石正峰和七彩刚走出去几步,突然,七彩的耳畔响起了一声叫喊。
“哎呀,你走路不长眼睛呀!”
七彩有些呆愣,低头一看,自己撞到了一个男子。这男子长得很是瘦小,比七彩还要矮上半头。在这乱哄哄的会场里,七彩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男子。
七彩不小心撞了一下这个男子,男子手里拿着一尊青玉雕刻的神像,神像脱手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稀碎。
男子很是气愤,冲着七彩龇牙咧嘴,叫道:“你撞坏了我的神像,赔!”
石正峰在旁边不高兴了,七彩是无意中撞了男子,而且,七彩还是个女人。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这么没有风度,想来这种货色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石正峰站在了七彩的面前,对那男子说道:“你叫唤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吗?”
石正峰比那男子高出一个脑袋还要多,石正峰站在男子的面前,男子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男子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石正峰,说道:“这尊玉神像是我花重金买来的,你们给我撞坏了,得赔,赔,赔!”
七彩很是委屈,对石正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石正峰拍了拍七彩,说道:“没事的,一尊玉神像而已。”
石正峰安慰七彩的话,被那男子听到了,男子脸红脖子粗,叫道:“一尊玉神像而已?你知道这玉神像值多少钱吗?!”
石正峰问道:“这玉神像值多少钱?”
矮个男子没说话,旁边的随从叫道:“这玉神像是西域的美玉,我们太守大人请了洛阳的匠师,精心雕琢,一共花费了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你们......”七彩觉得矮个男子他们是狮子大开口,要反驳几句。
石正峰拍了拍七彩,示意她不要争吵。
矮个男子看着石正峰、七彩,说道:“怎么了,你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是不是?”
矮个男子名叫郭四喜,是齐国的一个太守,**裸的拜金男。郭四喜出身于平民之家,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想着,削尖了脑袋,往上流社会钻。
听说临淄要举办斗富大会,郭四喜积攒了好几年,总算是攒够了钱,买下了这尊价值不菲的玉神像。本来想着拿着这尊玉神像,到斗富大会的会场来得瑟得瑟,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呢,这玉神像就被七彩给撞碎了。
石正峰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几张银票,撇了撇嘴,说道:“这些银票还真不够五万两银子。”
郭四喜听说石正峰拿不出五万两银子,一把就抓住了石正峰的胳膊,像个泼妇似的,叫喊着,就要当众撒泼。
石正峰皱起眉头,一把推开郭四喜,喝道:“你干什么呢?!”
郭四喜被石正峰推了一个趔趄,叫道:“你赔我的玉神像,赔不起我就把你们俩都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
郭四喜的几个随从撸胳膊挽袖,上前就要捉拿石正峰、七彩。
石正峰眼睛一瞪,说道:“谁说我赔不起了?”
郭四喜看着碎了一地的玉神像,眼睛红红的,心疼得都哭了。
郭四喜抹着眼泪,叫道:“你要是赔得起,现在就给我掏银子!”
石正峰阴沉着脸,说道:“你们跟我来。”
石正峰带着郭四喜来到了一辆马车旁,郭四喜看着马车,叫道:“你这辆拉货的破马车,五百两银子都不值,你想拿它抵偿我的玉神像,门都没有!”
石正峰说道:“谁说我要拿这马车抵偿你的玉神像了?”
郭四喜一时语塞,看着石正峰,说道:“那你要拿什么抵偿?”
石正峰没说话,跳上了马车。这马车是用来拉货的,车厢很高很大,用一块铜锁,锁着门板。
石正峰抓着铜锁,用力一拽,把铜锁拽掉了,车厢的门板也打开了。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郭四喜一个劲儿地追问石正峰。
突然,郭四喜愣住了,看见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像是决堤的洪水似的,从车厢里倾泻而下。
“啊!......”
哗啦啦,满满一车厢的银子全都倒了出来,一下子就把站在车边的郭四喜给淹没了。
“大人,大人,”几个随从急忙上前,从银子堆里,把郭四喜给刨了出来。
郭四喜被倾泻而下的银子,砸得晕头转向,鼻青脸肿。
石正峰坐在马车上,说道:“你数一数,这些银子够不够五万两。”
“拿钱砸死你”是什么感觉,郭四喜总算是体会到了。看着周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银子,郭四喜目瞪口呆。
石正峰跳下马车,对七彩说道:“我们走。”
石正峰拉着七彩的手,从容不迫地走了。
几个随从问郭四喜,“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郭四喜抓起一把银子,回过神来,说道:“找一杆秤过来,称一称这些银子够不够五万两。”
斗富大会不是比谁家钱多,不是大家拿出银票来,比一比数目,或是亮一亮谁家有多少房子多少土地,来个资产清算。
这样的比法,很暴发户,很没意思。
齐国的达官贵人们,斗富就要斗出花样,斗出境界,斗出贵族富豪的风范来。
斗富大会的规则是,以家族或是个人为单位,到擂台上,向台下的对手提出挑战。两个人或是两个家族,到擂台上,拿着宝贝开始比试。
至于谁胜谁负,要看评委给出的分数。担任评委的这些人,都是齐国的资深纨绔、富豪,论斗富,他们是权威。
这个斗富大会的比赛规则,和体操、跳水这些项目有些类似,胜负需要评分。
裁判刚刚宣布比赛开始,朴家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擂台。率领朴家来参赛的,是两个双胞胎少爷,朴仁乐、朴仁喜。
朴仁乐看着姜腾蛟,叫道:“腾蛟公子,我们朴家想和你比试比试。”
姜腾蛟爽快地应道:“好,我接受你们朴家的挑战。”
姜腾蛟叫石正峰代表自己上擂台。
石正峰上了擂台,朴家兄弟看着石正峰,双眼直喷火。
朴仁喜说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伤我们朴家的家丁。”
石正峰冷笑一声,回了一句,“蠢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来暗算我。”
派人午夜偷袭,要打断石正峰的双腿,这就是朴仁喜的主意。
朴仁喜怒不可遏,瞪着石正峰就要发作。
朴仁乐按住了朴仁喜,说道:“弟弟,咱们是来斗富的,不是来和这种奴才斗气的。”
朴仁喜压下了火气,吩咐家丁抬上来一口木箱。木箱打开的一刹那,全场满是惊呼之声。
木箱里装着一棵珊瑚树,这珊瑚树有一米多高,流光溢彩,满是奢华之气。
朴仁喜洋洋得意,说道:“这棵珊瑚树是从南海取来的宝贝,至于多少钱,我就不说了,因为,这种旷世奇珍,都是有价无市。没有门路,没有机缘,你就是搬来一座金山银山,也买不到。”
评委们走上了擂台,围绕着珊瑚树反复端详,赞不绝口,“确实是宝贝,确实是宝贝。”
台下的观众纷纷涌到了擂台边,抻着脖子,翘着脚,都想近距离地一睹这至尊珊瑚树的风采。
有人嘀咕道:“朴家真是厉害,看来为了今天这场斗富大会,他们是下了血本,腾蛟公子恐怕要招架不住了。”
评委们观赏完了珊瑚树之后,退回了座位上,对石正峰说道:“该腾蛟公子亮宝了。”
石正峰不动声色,从一个木匣子里抽出了一根铁棍。
众人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朴仁喜笑道:“你拿根破铁棍子干什么,难道这就是你亮出来的宝贝?”
石正峰没有理会朴仁喜,拿着铁棍走到了珊瑚树前,突然,抡起铁棍朝珊瑚树砸了过去。
叮叮当当,噼里啪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石正峰把珊瑚树砸了一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