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抬头一看,一群人拿着兵器迎面走了过来,石正峰心中大喜,卫尉署的人来了。
石正峰突然推开了贾小宝,扯着嗓子大叫一声:“不好,快跑!”
石正峰这一声叫喊,把贾小宝和打手们都给喊蒙了,贾小宝和打手们一头雾水,心想,石正峰这是让谁跑呢?
夜色昏暗,贾纯武带着官兵们到了西柳街,看到前面有一群人,贾纯武正想看清楚这群人是干什么的,突然,石正峰就喊了那么一嗓子。
贾纯武和手下官兵们的神经紧紧地绷了起来,这时,七彩躲到了附近的胡同里,向贾纯武他们甩出了一枚飞镖。
贾纯武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很多人是花了钱在衙门里买个差事,混口皇粮吃,根本就没打过仗。冷不防一枚飞镖从黑暗中袭来,他们都以为这飞镖是对面的贾小宝那些人甩出来的,立刻弯弓搭箭,朝贾小宝那些人射出了利箭。
贾小宝看着对面那些人有点眼熟,刚要上前几步看个仔细,突然,几支利箭就飞了过来。贾小宝也算是反应够快,一下子就跳到了一个打手的身后,利箭扎在了打手的身上,疼得打手哇哇直叫。
贾纯武手下的官兵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放箭,贾小宝和手下那些打手只有刀枪棍棒一类的武器,面对射过来的羽箭,他们吓得倒吸凉气,撒腿就跑。混乱中,有的人被羽箭射中了,有的人被同伴撞倒了,有的人倒在地上挨了一通踩踏,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石正峰早有准备,他一把拉过了苏广益,叫道:“老苏,往胡同里跑!”
苏广益有点吓傻了,闷头就往附近的一条胡同里跑去。石正峰刚要跑,看到贾小宝站在不远处,抓着两个打手,挡在自己的面前当盾牌,那两个打手吓得抖成一团,还不敢挣扎。
看着贾小宝那张脸,石正峰就怒不可遏,他卯足了力气,犹如一阵风似的,冲向了贾小宝。贾小宝觉察到石正峰冲了过来,扭过头去,看着石正峰,刚要说话,石正峰那醋钵大的拳头就迎面朝贾小宝打了过去。
“哎呀!......”
贾小宝只觉得眼冒金星,鼻子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的,咸的,甜的,苦的,辣的,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惨叫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打倒了贾小宝之后,石正峰也冲进了胡同里,跟着苏广益翻墙爬上了屋顶,猫着腰,蹑手蹑脚,消失在了夜色中。
贾纯武还大叫大嚷,举着手里的利剑,叫道:“诛杀乞活军乱党,活捉石正峰!”
贾纯武知道石正峰是堂兄和堂侄的仇人,他要活捉石正峰,送给贾纯儒、贾小宝,卖个好。
贾纯武手下的官兵们一通射击,射得贾小宝手下那些打手哇哇大叫,抱头鼠窜。见贾小宝他们毫无招架之力,贾纯武手下的官兵们胆气豪壮起来,放下了弓箭,拿起了刀枪,直接冲上去砍杀。
贾纯武得意洋洋,叫道:“给我杀,给我杀,杀死这些乱党,杀得越多赏钱越多!”
打手们刚开始以为贾纯武他们是石正峰的同伙,直到官兵们冲过来砍杀,打手们这才认出这些人是官兵。
打手们叫道:“别杀我们,我们是宝少爷的人,我们是宝少爷的人。”
打手们举起双手,跪在了地上。
官兵们听说这些人是宝少爷的手下,都有些呆愣,这时,贾小宝捂着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月光,看见了贾纯武,叫道:“叔,是我呀。”
贾纯武走过去一看,目瞪口呆,说道:“小宝,你怎么在这?”
贾小宝一脸怨恨地看着贾纯武,说道:“叔,你这是干什么呀?”
贾纯武眨了眨眼睛,说道:“有人举报石正峰勾结乞活军乱党在西柳街作乱,我就带着兵过来了。”
贾小宝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石正峰搞的鬼。
“石正峰那个狗-娘养的,我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贾小宝咬牙切齿,一拳捶向了地面。
贾小宝、贾纯武招呼各自的手下人,去捉拿石正峰,殊不知,此时石正峰和苏广益、七彩早就一口气跑回了驿馆。
在这场混乱中,贾小宝手下有九个打手受了伤,还有四个倒霉蛋丢了性命。贾纯武手下那些官兵大喊大叫,这么一番闹腾,闹得整座杞城都人心惶惶,更是惊动了宫廷里的夏侯玄德。
夏侯玄德派出了宫廷总管质问贾纯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贾纯武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说是石正峰勾结乞活军余孽作乱。
有人在皇城作乱,这下子事情可闹大了,总管立刻回宫禀告夏侯玄德。夏侯玄德很惊讶,命令总管把贾纯武、贾小宝、石正峰、七彩他们一干人等统统叫到宫里来问话。
贾纯武、贾小宝、石正峰、七彩他们连夜入宫,夏侯玄德阴沉着脸,坐在书房里,扫视着他们,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贾纯武的身上。
“卫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先说,”夏侯玄德说道。
贾纯武装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说道:“君上,一切都是石正峰搞的鬼,他派这个小丫头去找我,说他勾结乞活军乱党,在西柳街伺机作乱。微臣听说有人作乱,也是脑子一热,当时就率领兵马去了西柳街。天色昏暗,微臣也没看清状况,误将丞相少爷他们当成了乞活军乱党,于是就发生了误会。”
贾纯武说的是真话,但是在夏侯玄德听来,这话却是疑点重重,夏侯玄德看着石正峰和七彩,问道:“事情真像卫尉说得那样吗?”
七彩说道:“回禀君上,不是的,我是去找了卫尉大人,但是我没有说石正峰勾结乞活军乱党作乱,我说石正峰被一群身份不明的歹徒劫持了,朝西柳街方向走去。”
夏侯玄德皱着眉头,看着石正峰,问道:“谁劫持你了?”
石正峰说道:“回禀君上,是宝少爷劫持了我。”
石正峰话音刚落,贾小宝就瞪着眼睛叫了起来,“你胡说八道,本少爷什么时候劫持你了?!”
贾小宝嚣张跋扈惯了,在夏侯玄德的面前也甚是放肆无礼。
夏侯玄德瞪着贾小宝,叫道:“闭嘴!”
贾小宝对夏侯玄德还是畏惧三分的,被夏侯玄德这么训斥一句,他有所收敛,闭上嘴巴不再叫嚷了。
夏侯玄德是个聪明人,听了贾纯武、石正峰他们的话,他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贾小宝因为醉仙楼的事,对石正峰怀恨在心,要报复石正峰,石正峰动用了一点小聪明,把贾小宝、贾纯武都给耍了。
夏侯玄德说道:“贾纯武,你不分青红皂白,糊里糊涂就叫手下人放箭,差点引起骚乱,你这样糊涂的人担不起卫尉的重任,把卫尉印信交出来吧。”
贾纯武大吃一惊,叫道:“君上,我冤枉啊......”
夏侯玄德眼睛一瞪,叫道:“你冤枉什么,你是嫌寡人对你太仁慈了吗?!”
贾纯武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对石正峰的恨是翻江倒海、不可遏制。
卫尉是个肥差,贾纯武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呢,钱还没怎么捞呢,就这么被夏侯玄德给罢免了,贾纯武对石正峰岂能不恨,这恨胜过杀父夺妻呀。
这时,一个仆役走了进来,说道:“启禀君上,丞相在外面求见。”
夏侯玄德说道:“寡人正要找他呢,叫他进来。”
仆役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贾纯儒快步走进书房,一进屋就叫道:“微臣教子不严,还请君上赐罪。”
贾纯儒跪在了夏侯玄德的面前,夏侯玄德看着贾纯儒,哼了一声,说道:“丞相,你这儿子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深更半夜不回家,带着一群人在大街上干什么呀?”
贾纯儒诚惶诚恐,说道:“君上,微臣回家之后一定好好管教管教这个逆子。”
贾纯儒扭头瞪了贾小宝一眼,厉声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贾小宝撇了一下嘴,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夏侯玄德说道:“丞相,你是百官之首,为国操劳,但是也不能顾国不顾家,这样吧,寡人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你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这一个月,你的职权就暂由太尉和御史大夫分管吧。”
夏侯玄德这是让贾纯儒回家反省,贾纯儒这种人把权力当做命根-子,夺了他的权,虽然只是一个月,还是让他难受得抓心挠肝。
贾纯儒知道君无戏言,夏侯玄德说出的话绝无收回的余地,贾纯儒也不辩白,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谢君上隆恩。”
最后,夏侯玄德看了看石正峰,说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退下吧。”
石正峰听了夏侯玄德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今晚这事明明不怪自己,但是夏侯玄德还是对自己有所不满。
夏侯玄德希望手下大臣们一团和气,石正峰年纪轻轻,刚到杞城不久就和贾纯儒、贾小宝父子结下了深仇大恨。夏侯玄德心想,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是贾家父子先挑衅,石正峰这么犀利地回击,也是沉不住气的表现。
年轻人锋芒毕露不是一件好事情,夏侯玄德对石正峰的看法有所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