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很是惊讶,指着黎一清,说道:“墨家弟子都是行侠仗义之人,怎么会出现这种败类?”
墨无杀说道:“自从先父去世之后,几位师兄为了争夺墨家巨子之位,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几位师兄带着自己的亲信分道扬镳,巨子之位就一直空缺着,我墨家也分裂成了好几股流派。
“有黎一清这样的败类,趁乱打着我墨家的旗号为非作歹。我得知之后,就带着大家来清理门户,挽回我墨家的清誉。同时,我到吴国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石正峰问道。
墨无杀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墨家得到情报,说越王遮天云要率领越军偷袭吴国,我来吴国就是为了化解吴越两国之间的恩怨。”
夏侯洪安在旁边说道:“越国已经被吴国打服了,怎么可能还会偷袭吴国呢?”
墨无杀说道:“遮天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割地赔款的耻辱,二十多年为奴的耻辱,他肯定是要报的。”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吴越两国之间的恩怨,还是纠缠不清啊。”
石正峰下令将黎一清关入大牢,严加看管,然后他辞别墨无杀,准备离开驿馆,回到府邸。
走到院子里,石正峰看见墨小爱羞答答地站在一棵树下。银灰色的月光洒在墨小爱的身上,使墨小爱看上去少了几分刁蛮,多了几分水一样的温柔。
墨小爱朝石正峰走了过来,石正峰莫名其妙,心想,这小丫头要干什么?
石正峰以为墨小爱又要刁难自己,没想到,墨小爱站在自己面前,很严肃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在郑国,逃避七国联军追杀的时候,石正峰救了墨小爱一命,刚才,在海里,石正峰又救了墨小爱一命。墨小爱很感动,不过,她有着大小姐的高傲与倔强,不肯轻易向石正峰道谢。
石正峰愣了一下,说道:“呦,我没听错吧,墨大小姐竟然对我说谢谢。”
墨小爱气咻咻地撅起了小嘴巴,捶了石正峰一下,叫道:“你混蛋!”
墨小爱的小拳头正好捶在了石正峰的肩膀上,石正峰用肩膀为墨小爱挡了一箭,伤口刚刚止了血,又被墨小爱捶破了,鲜血浸透石正峰的衣服,渗了出来。
石正峰皱着眉头,忍着痛,倒吸一口凉气。
“你没事吧?”墨小爱很紧张很愧疚,取出了手帕,要为石正峰擦血。
石正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墨小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泛起了泪光,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石正峰笑了笑,看着墨小爱,说道:“墨小姐,几天不见,你这功力见长呀,一拳就给我捶出血了。”
墨小爱撇了一下嘴,说道:“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石正峰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把我的肩膀捶坏了,我也不讹你,不用你拿医药费了,哪天你请我吃顿饭吧。”
“你要吃什么?”墨小爱问道。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不会客气的,要吃就吃最贵的最好的,这几天,你先把银子攒足了吧。”
“哼,一顿饭本小姐还是请得起的,”墨小爱又露出了江湖儿女的模样,挺起了胸膛。
石正峰就站在墨小爱的面前,低头一看,墨小爱的胸前已经突起了两团丰满,好一阵子不见,这小丫头又发育了不少。
墨小爱见石正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脯,气得七窍生烟,攥着小拳头就要打石正峰,但是,想一想石正峰为自己负了伤,又收回了小拳头,说了一句,“你混蛋!”
说完,墨小爱就扭过头去,跑了。
石正峰望着墨小爱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心想,这小丫头还是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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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走出了驿馆,马车停在驿馆外面,石正峰刚要上马车,看见芸儿站在车边。
“芸儿,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回家了吗?”石正峰说道。
芸儿一脸的愧疚,说道:“正峰哥哥,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被那些坏人捉住,你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
芸儿是个纯真的女孩,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流淌下来。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傻丫头,别哭了,我没事的,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石正峰伸出手掌给芸儿擦了擦眼泪,芸儿感觉石正峰的大手上满是温暖,这股温暖流到了芸儿的心里,芸儿感觉暖暖的、甜甜的,这或许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石正峰见芸儿不哭了,问道:“芸儿,你一个人跑去女娲庙干什么?”
芸儿的脸颊泛起了红晕,支支吾吾。
石正峰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了?”
芸儿说道:“我、我、我......我去向女娲娘娘祈祷,求女娲娘娘保佑正峰哥哥,度过眼前的难关。”
芸儿原来是为自己祈祷去了,石正峰心里有一些感动,说道:“傻丫头,神不在庙里,在人的心里,以后别一个人出门了,现在这世道乱,坏人多。”
芸儿从小跟着水音一起生活,遇到石正峰之前,她的生命中一直缺少男性的关爱。直到石正峰的出现,像一个大哥哥似的,让芸儿感到温暖、幸福。
“走吧,咱们上车回家,”石正峰拉着芸儿登上了马车,马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载着石正峰、芸儿回到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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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得知越国准备偷袭吴国之后,加强了明州地区的戒备。在吴越两国之间,石正峰选择中立,要保得明州一方平安。
石正峰、武云阔等人拿出地图,商讨明州的防御工作。
武云阔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说道:“明州三面环海,咱们只要守住一面,就能挡住敌人的千军万马。”
夏侯洪安、鲍尽忠等人都说道:“太尉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石正峰盯着地图,沉思良久,说道:“敌人要是从海上进攻呢?”
武云阔说道:“海上?越国并不擅长海战。”
石正峰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才是高明的战术。”
夏侯洪安在旁边说道:“敌人从海上来我们也不怕他,我叫水师这阵子打起精神来,加强巡逻戒备。”
鲍尽忠挠了挠头,说道:“我们保持中立,敌人来攻打我们,到底谁才是我们的敌人?”
“明州原本是越国的领土,来攻打我们的敌人,十有**会是越国,所以我们的防御重点应该在南边,”石正峰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
武云阔、鲍尽忠等人负责陆地上的防御,石正峰、夏侯洪安负责海面上的防御,现在,夏侯洪安是峰字营水师的统领,掌管着近百艘战船。
明州东边有一片群岛,名曰“定海”,石正峰觉得定海是攻打明州的跳板,如果定海失陷,峰字营的水师将会被困在明州港里,出不得海。所以,一定要保住定海,不容有失。
石正峰、夏侯洪安等人到了定海,巡视一番,定海群岛的百姓大多是渔民,石正峰把这些渔民组织起来,凑起了数千人的民兵队伍,保卫家园。
这些渔民没有什么国家概念,定海属于吴国也好,属于越国也好,和他们都没关系,他们只想着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但是,谁敢破坏他们的安宁生活,他们会绝不留情,奋起反击。
石正峰询问渔民得知,最近定海海域经常有陌生船只出现,这些船只看上去都是渔船,但是,船上的人却不是专心打渔,而是东张西望,像是在查看定海的地形似的。
这条消息很重要,石正峰立刻命令夏侯洪安,把水师主力调到定海,准备和越军开战。
信使乘船回明州了,石正峰和夏侯洪安还留在定海。
天已经黑了,石正峰和夏侯洪安站在海边,迎着强劲的海风,望着黝黑的海面。
石正峰说道:“吴越两国之间的这场大战,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能容忍明州出现一个割据政权。所以,咱们只能在明州待得了一时,待不了一世,咱们的未来还是在海上。”
夏侯洪安说道:“这样的话,咱们何必还和吴越两国血拼,干脆咱们峰字营直接乘船出海,北上投奔齐国。”
石正峰说道:“齐国虽然是金印大国,但是,现在政局不稳,很快也要陷入混乱之中。”
夏侯洪安皱起了眉头,说道:“齐国无法容身,那咱们只能去燕国了。”
在大周王朝,临海的大国只有燕国、齐国、吴国、越国,吴越齐三国不能容身,只剩下燕国了,可是,燕国是个银印国,而且地处北方边塞,没有什么发展的前途。
石正峰看了夏侯洪安一眼,说道:“谁说我们一定要在燕齐吴越这四国之间做选择了?”
夏侯洪安一头雾水,说道:“不在这四个国家之间做选择,难道要乘船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咱们水师的战船是海船,在江河里无法施展。”
夏侯洪安和绝大多数华夏人一样,以为天下就是大周王朝这么一片土地。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这是后话,咱们以后再说,风太凉了,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