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叹了一口气,说道:“鱼法祖已经死了。”
飞天鼠王叫道:“鱼法祖死了,可是他的儿子、孙子还活着,我要把他的儿孙都杀光,再把他的尸体挖出来,倒悬示众!”
石正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鱼法祖和鱼效祖原本是兄弟,却因为王位、因为权力,兄弟相残。兄弟间的恩怨传到下一代也没有消弭,都是一家人,现在却满是血海深仇。
黄景升低声说道:“正峰,别和他们废话了,把他们捉起来交给殿下吧。”
官兵们蠢蠢欲动,准备上前捉拿飞天鼠王,飞天鼠王却握着剑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黄景升说道:“死到临头,亏你还笑得出来。”
飞天鼠王说道:“你们以为杀了我,你们就获胜了吗?”
石正峰沉默不语,黄景升说道:“我们有没有获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天鼠帮肯定是要完蛋了。”
飞天鼠王恶狠狠地说道:“我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了,我要全彭城乃至全吴国的人,给我陪葬!”
飞天鼠王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挥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鲜血溅出,飞天鼠王倒在了地上。
小白扑在了飞天鼠王的身上,痛哭起来,“父王,父王,父王!......”
小白不仅是五鼠将之一的白皮鼠,她还是飞天鼠王的独生女,吴王鱼效祖的唯一血脉,鱼小白。
黄景升指着鱼小白,叫道:“她是飞天鼠王的女儿,抓住她,抓活的!”
官兵们想要上前活捉鱼小白,飞天鼠王的护卫们上前拼死保护鱼小白,结果一一战死,最后只剩下鱼小白一个人了。
鱼小白的眼中毫无畏惧之色,相反,满满的全是愤恨。她瞪了石正峰、黄景升他们一眼,纵身一跳,跳下了万丈悬崖。
黄景升跑过去一看,鱼小白在杂木乱石之中翻滚着,慢慢化为一颗黑点,消失不见了。
黄景升面露微笑,对石正峰说道:“那娘们儿不死也要残废,天鼠帮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石正峰神情凝重,眉头深锁,说道:“刚才飞天鼠王说他要拿彭城百姓、甚至是吴国百姓,给他陪葬。”
黄景升满不在乎,说道:“那只不过是他临死之前,说出来吓唬人的气话。正峰,咱们这就向殿下报捷吧。”
黄景升令人拖走飞天鼠王的尸体,交给了鱼得源,鱼得源非常高兴,对官兵们说道:“把这贼酋的脑袋割下来,用盐腌上,六百里加急,送到姑苏,向王上报捷。还有,你们都是有功的将士,本太子会向父王给你们请功。”
“太子威武,王上万岁,太子威武,王上万岁!......”
官兵们很是兴奋,挥舞着兵器,欢呼一片。
在欢呼的人群中,石正峰是唯一一个愁眉不展的人,石正峰对鱼得源说道:“殿下,按照辈分,鱼敬玺是您的堂叔,割下他的脑袋,这不妥吧?”
鱼得源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看着石正峰,说道:“正峰,你怎么糊涂了,他不是鱼敬玺,更不是什么本太子的堂叔,他是九天鼠王,是天鼠帮的帮主,作乱的贼酋!”
石正峰还想说话,鱼得源却不再理会他,气冲冲地走了。
就在鱼得源他们在山上欢呼庆祝的时候,一场灭顶之灾正在彭城城内发生。
彭城的角落里有一座城隍庙,城隍庙里只有一个庙祝一个小神徒,平日里香火冷清,也没人留意过这个不起眼的破败小庙。
太阳挂在天空,将一片暖洋洋的阳光撒在大地上,城隍庙门前静悄悄的,几个人在那慢悠悠地走着。
吱吱吱吱!......
城隍庙里传出了一阵异样的声响,几个行人停下了脚步,朝城隍庙的庙门方向看了看,嘀咕道:“什么声音?”
就在行人们诧异的时候,咣的一声,城隍庙那两扇大门被撞开了,一股黑色的潮水漫涌出来。等人们看清了那黑色的潮水之后,无不骇然,头皮发麻。
那黑色的潮水是由一只只老鼠组成的!
成千上万的老鼠从城隍庙里冲出来,一个个显得很是亢奋,吱吱乱叫,看到面前有人,立刻面目狰狞,扑咬上去。
“哎呀!”行人猝不及防,被老鼠咬住了,倒在了地上,刹那间,水浪一般的老鼠群就涌了上去,千百张嘴一起咬下去,将那行人咬成一副血淋淋的骷髅。
“我的妈呀,快跑呀!”其余的行人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有那腿脚快的,一溜烟逃出去,捡了一条性命。有那腿脚慢的,被鼠群追上,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很快,整座彭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老鼠们在城里横冲直撞,遇到人就扑咬上去,很多人都被老鼠咬死。没死的人也大多被老鼠咬伤,惊慌失措,朝城外跑去。
彭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鱼得源根本没把飞天鼠王的威胁当回事,他沉浸在剿灭天鼠帮的喜悦之中,率领着官兵们,正要回彭城,彭城的几个小官吏就跑了过来。
小官吏把彭城发生的鼠灾告诉了鱼得源,鱼得源瞠目结舌。
“难道是天鼠帮搞得鬼?”齐国泰、宋时雨、刚毅他们嘀咕起来。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殿下,咱们现在不能回彭城了。”
鱼得源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叫道:“不过是一群老鼠而已,我吴国健儿南征北战,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岂能怕了这些老鼠?”
石正峰苦苦劝谏,“殿下,事情蹊跷,咱们不能草率行事。”
鱼得源不听石正峰的劝阻,命令官兵们去彭城剿灭鼠患。一千多官兵奉命赶往彭城,拿着弓弩、刀枪,对着那些老鼠一通砍杀。老鼠虽然凶残,但是也不是全副武装的官兵的对手,很快,老鼠们死的死、逃的逃,不见了踪影。
鱼得源以为风平浪静了,进入彭城,想着休息几日就返回姑苏。
万万没想到,鼠群出现之后不久,彭城就有人发烧咳嗽,得了怪病,郎中们诊脉开药也无济于事。患病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半座彭城的人就都病倒了,发烧咳嗽,浑身无力。不到十日,已经开始有病人死去,整座彭城都笼罩在了恐怖的氛围里。
鱼得源有些慌了,召集名医,一定要查出来,人们得的到底是什么怪病。
十几个名医聚在一起,商讨了很久,最后得出了结论,在彭城传播的疾病是鼠疫。
听到“鼠疫”这两个字,石正峰犹如五雷轰顶。石正峰知道,鼠疫又称黑死病,在他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里,历史上曾多次爆发黑死病,最严重的一次,欧洲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被黑死病夺去生命。如果鼠疫在吴国迅速蔓延的话,吴国就有亡国灭种的危险。
飞天鼠王的威胁不是说一说而已,他是真的要彭城、要吴国为他陪葬。
鼠疫以野火燎原之势,扩散开来。原本繁华热闹的彭城,变成了一座恐怖死亡之城,大街上店铺关门,冷冷清清,经常可以看到有人推着架子车,向城外走去,架子车上面躺着一具具尸体,盖着草席。这些尸体都是浑身乌青,感染鼠疫而死。
很快,鼠疫就传出了彭城,在整个吴国蔓延,感染者数以万计,每天都有上百人因鼠疫丧命,吴国全国上下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鱼敬尧得知鼠疫爆发,下令封锁姑苏城,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同时,鱼敬尧命令鱼得源,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扑灭这场来势凶猛的鼠疫。
鱼得源、石正峰等人躲进了山里的一座小村庄,在村庄里商议着对策。
齐国泰拿着一堆奏折走到了鱼得源的面前,现在国家多事之秋,正值用人之际,鱼得源让齐国泰、宋时雨、刚毅他们官复原职。他们虽然不是合格的官员,但是,起码在官场混迹多年,还有一些办事能力。
齐国泰拿着奏折,说道:“启禀殿下,现在鼠疫已经扩散到二十多个城镇了,死者上千人,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齐国、宋国这些邻国纷纷关闭边境,阻断我国与他们的往来。我国的食盐、丝绸运不出去,严重影响了经济,再这么下去,我国就要被这场鼠疫活活拖垮了。”
鱼得源愁眉不展,问道:“诸位达人,对于这场鼠疫,有什么应对之策呀?”
宋时雨说道:“殿下,鼠疫是病,治病就需要郎中和药材,下官以为,我们应该立即集中全国的药品、郎中,对付鼠疫。药品、郎中不够,我们就到其他国家采购药品、聘请郎中,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疫情。”
鱼得源摇了摇头,依旧愁眉不展,说道:“郎中们看过了,天鼠帮传播的鼠疫是一种剧毒鼠疫,对于这种病毒,医药只能延缓其毒性发作,不能根除。”
这时,刚毅在旁边说道:“启禀殿下,下官从齐国请来了一位吴郎中,这位吴郎中医术精湛,原本是齐国的御医,因为厌倦官场,归隐山林。吴郎中说这种剧毒鼠疫可以治愈,但是需要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
“什么药材?”鱼德源问道。
“天灵芝,”刚毅答道。
“天灵芝,莫非是吴越边境森林里的天灵芝?”石正峰在旁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