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勇拍了一下惊堂木,指着石正峰,吩咐几个士兵,“把他给我按倒,先打他二十板子,杀杀他的威风,让他懂点道理。”
士兵们拎着棍棒去抓石正峰,石正峰回身一脚,踹在了一个士兵的肚子上。那士兵惨叫一声,飞出了大堂,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旁边的士兵举着棍棒,劈头盖脸,就朝石正峰打了过去。石正峰一把抓住了棍棒,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重拳出击,打得那士兵鼻孔窜血,跌倒在地。
石正峰在大堂之上出手,连伤两个士兵,黄勇怒不可遏,跳起来,叫道:“反了,反了,来人呐,把这个贼子给我拿下,他要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士兵们拿着棍棒冲进了大堂,有一个愣头青叫嚷着,冲在了最前面。石正峰像欺负小孩子一样,夺过了愣头青手里的棍棒,抓着愣头青用力一甩,把愣头青甩出了大堂,撞倒了外面的三个士兵。
石正峰手持棍棒,瞪着那些士兵,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吃着百姓的供养,干着欺压百姓的勾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黄勇冲着外面的士兵们叫道:“别听他废话,打死他,打死他!”
黄勇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石正峰的底细,一个老百姓,还是个外国人,打死他,尸体往乱葬岗一扔,谁会去管?
黄勇一声令下,士兵们就举着棍棒,朝石正峰打去。石正峰挥舞着棍棒,冲上前去,照着士兵们一通乱打。
衙门里不能闹出人命,石正峰出手把握着火候,专门往士兵们的手腕上打。士兵们痛叫着,耷拉着手腕,扔掉了棍棒。
十几个士兵全都被石正峰打伤了手腕,那手腕像狗爪子一样耷拉着,拿不起棍棒了。
“滚!”
石正峰怒吼一声,十几个士兵撒腿就跑,把黄勇黄大老爷一个人丢在了大堂里。
石正峰转身看着黄勇,那副夜叉阎罗一般的模样,吓得黄勇瑟瑟发抖。
黄勇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石正峰这么凶恶的人,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不像是人,像是一尊神,一尊俾睨天下的杀神!
石正峰朝黄勇走了过去,黄勇战战兢兢,下意识地向后退去,退着退着,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了。
黄勇惊恐万状,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本、本、本官......本官是北城校尉......你、你、你......你敢动本官一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石正峰抡起手里的棍棒,黄勇以为石正峰要抡着棍棒打死自己,吓得黄勇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咚的一声,黄勇心窝一颤,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石正峰并没有抡着棍棒打自己,只是把棍棒重重地敲在了石板地面上。
石正峰这一敲不要紧,差点把黄勇这条老命给吓没了。
这时,大堂外面又是一阵吵闹,士兵们拿着刀枪、弓箭赶了过来,刀枪闪光,弯弓搭箭,对准了石正峰,色厉内荏地叫道:“不许动!”
石正峰冷冷地看着那些士兵,毫无惧色。黄勇见士兵们来了,像是溺在水里的人,憋了半天,终于窜出水面,可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黄勇想要站起来,石正峰横起棍棒,顶在了黄勇的胸口上,说道:“别乱动。”
在石正峰这尊杀神的面前,黄勇还真没有逃跑的勇气,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不动弹了。
石正峰劫持了黄勇,士兵们聚在外面不敢乱动,生怕伤着了黄勇。
双方正僵持不下,小军官突然想起来了,和石正峰一起来的七彩还在候审室里,小军官叫士兵们把七彩押过来。
七彩被带到了大堂门前,石正峰雷霆大怒,叫道:“谁敢动七彩一下,我要他的命!”
石正峰手持棍棒,往地上一敲,将一块石板敲得稀碎。
石正峰这副样子,绝对是说到做到,士兵们不敢动七彩,战战兢兢地看着石正峰。
小军官强作镇定,对石正峰说道:“你放了我们大人,我们就放了这女的。”
桓亥被带到了衙门后院休息,听到大堂那里一阵吵闹,桓亥带着几个随从,赶到了大堂。
桓亥看了看石正峰,又看了看士兵们,冲着士兵们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王八蛋呀!”
小军官面露难色,说道:“桓少爷,大人还在这小子手里呢。”
桓亥看了一眼,说道:“他没有胆子杀黄大人,你们快放箭,射死这王八蛋!”
桓亥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就算石正峰一棍子打死了黄勇,和桓亥也没什么关系。桓亥现在想的就是杀了石正峰,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士兵们不敢放箭,真要是伤了黄大人,追究起来,他们这些当小兵的,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桓亥见士兵们不动弹,很是恼火,夺过了一个士兵手里的弓箭,就朝石正峰射了过去。
桓家的少爷就是这么嚣张,在大堂之上也敢杀人。
桓亥射出的箭绵软无力,石正峰伸手一抓就抓住了。
“王八蛋,看来你这打还是没挨够呀,”石正峰折断了手里的箭,扑向了桓亥。
桓亥吓得撒腿就跑,旁边的随从、士兵们也被石正峰这突如其来的一扑吓破了胆,四散奔逃。
石正峰就像是一只猛虎,扑进了羊群之中,吓得绵羊们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黄勇站了起来,冲着士兵们叫道:“你们手里拿着兵器,跑什么呀,杀了这个贼子,杀了这个贼子!”
士兵们停下脚步,围住了石正峰,石正峰手持一根棍棒,护住了七彩。
黄勇叫道:“放箭,给我放箭!”
士兵们正准备乱箭齐发,突然,一声叫喊炸雷似的,在众人耳畔响起。
“住手!”
黄勇抬头一看,诚惶诚恐,迎了上去,跪拜在地,叫道:“下官北城校尉黄勇,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石正峰和桓亥在栖凤楼发生冲突,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鱼得源得知之后,便带着随从赶到了北城校尉衙门。一进衙门,映入鱼得源眼帘的,就是一片混乱的场景。
鱼得源冷着脸,厉声喝问黄勇,“这是怎么回事?”
黄勇跪在地上,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指着石正峰,说道:“太子殿下,这小子在街上行凶伤人,到了衙门之后还不知收敛,竟然在大堂之上辱骂、恐吓本官,并且还打伤了属下的士兵。太子殿下,如此贼子,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呀。”
黄勇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鱼得源不动声色,转身问道:“正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鱼得源叫出了石正峰的名字,还叫得挺亲切,黄勇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叫苦,心想,这小兔崽子是扮猪吃虎呀,他根本就不是平头百姓。
石正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讲给了鱼得源。
石正峰的话还没讲完,黄勇就在旁边叫道:“太子殿下,事情不是这样的,他血口喷人......”
“闭嘴!”鱼得源狠狠地瞪了黄勇一眼,然后转过身,语气平和,说道:“正峰,你继续讲。”
黄勇如坠冰窟,傻子都看得出来,鱼得源和石正峰关系不一般,黄勇得罪了石正峰、冒犯了鱼得源,在仕途上恐怕是走到头了。
听完了石正峰的讲述,鱼得源对黄勇说道:“从现在开始,你的职位暂时由副职接替,你回家等候发落吧。”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到鱼得源说出这番话,黄勇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太子殿下,我冤枉啊......”
“闭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别说是做官了,我看你连做人都不配!”鱼得源声色俱厉,训斥黄勇。
黄勇瘫在地上,万念俱灰,完啦,完啦,自己花了十万两银子才当上这个北城校尉,现在连本钱还没捞回来,就丢了乌纱帽,命运不公呀。
训斥完了黄勇,鱼得源又瞪着桓亥,说道:“你们桓家是吴国的大家族,应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给家族抹黑,不要辜负君上的隆恩。”
桓亥气呼呼地扭着头,不吭声,桓亥虽然嚣张,但是,他还没嚣张到敢顶撞太子的地步。
桓亥的随从在旁边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说道:“太子殿下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带着你家少爷,回去叫你家老爷发落,”鱼得源冲着那随从说道。
“是是是,”随从拉着桓亥就往外边走,鱼得源没有处罚桓亥,这已经是给桓家面子了。
桓亥却不肯罢休,瞪着石正峰,想要说些什么。随从急忙捂住了桓亥的嘴,不停地使着眼色。
桓家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鱼家,真惹恼了鱼得源,恐怕桓家老祖出面,也保不住桓亥。
桓亥还算有点理智,恨恨地叫了一声走出了北城校尉衙门。
刚出衙门,桓亥就抽出了腰里的剑,照着衙门口那石狮子一通乱砍,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石正峰,不杀了你,爷爷我就不叫桓亥!”
桓亥正叫骂着,远处响起了马车声,几辆马车气势汹汹,朝北城校尉衙门,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