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殿之后,石正峰、赵不凡带着程婴就朝宫门方向走去,赵不凡说道:“阿水,一会儿我掩护,你带着孩子和程先生冲出去。”
石正峰说道:“屠岸贾在宫门附近布下了重兵,咱们这么硬冲,很难冲出去。”
赵不凡说道:“老祖奶奶把老祖交给了我们,屠岸贾手下那些走狗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咱们困在宫里,老祖只有死路一条。”
躲在程婴药箱里的孩子现在成了赵氏孤儿,也是赵不凡的老祖。
石正峰说道:“咱们可以用瞒天过海的办法混出去。”
赵不凡说道:“那屠岸缺的眼睛瞪得像牛卵子似的,咱们能混得过去吗?”
石正峰说道:“我去把那屠岸缺引走,韩厥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程婴在旁边问道:“阿水,你要怎么引开屠岸缺?”
石正峰说道:“程先生,屠岸缺的家在哪,你大致给我指一下方向就行。”
程婴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
石正峰点了点头,急匆匆地跑向了宫门,叫道:“屠岸缺将军在哪,屠岸缺将军在哪?!”
宫门前的武士拿着兵器,上前围住了石正峰,石正峰急得直跳脚,叫道:“快去叫屠岸缺将军,有急事,有急事!”
屠岸缺走了过来,打量着石正峰,问道:“你是谁呀,找我什么事?”
石正峰指着屠岸缺家的方向,说道:“将军,您家里着火了,姨太太都烧死好几个了,您快回去看看吧,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我家里着火了?!”屠岸缺瞪大了眼睛。
石正峰说道:“是啊,将军,夫人特意派我来报信,回去晚了,恐怕几位姨太太都得烧死呀。”
“快快快,快回家,”屠岸缺慌得六神无主,就要回家去,临走前还嘱咐韩厥,“韩将军,一定要把这宫门守住了,不能让赵家的余孽逃出去。”
石正峰和屠岸缺跑出了宫廷,屠岸缺吩咐石正峰,“快,去把我的马牵来。”
石正峰见左右无人,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一记手刀劈过去,劈在了屠岸缺的脖颈上,屠岸缺翻了一下白眼,昏死过去。
屠岸缺走了之后,赵不凡和程婴走到了宫门前,武士们上前拦住了他们俩,叫道:“干什么的?!”
“我是郎中程婴,奉了君上的命令,来为庄姬公主接生。现在,庄姬公主生产完毕,我要出宫回家,这是送我的仆役,”程婴指了指身边的赵不凡。
武士们打量着程婴、赵不凡,盯住了程婴身上的药箱,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程婴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我的药箱,里面装的都是药品。”
“打开看看,”武士厉声叫道。
程婴愣住了,看了看武士,又看了看赵不凡,赵不凡攥紧了拳头,做好了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
武士冲着程婴叫道:“你发什么愣,快把药箱打开!”
“好,我这就打开,这就打开,”程婴磨磨蹭蹭,要打开药
箱。
这时,韩厥走了过来,说道:“本将军要亲自检查一下这药箱。”
程婴、赵不凡看着韩厥,暗夜中,冷汗直流,现在他们的生死存亡都押在了韩厥一个人的身上。
韩厥神色平静,伸手在药箱里翻了翻,程婴抓着药箱,两只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韩厥掀开了盖在赵氏孤儿身上的布,看到了赵氏孤儿。韩厥的神色还是那般平静,没有任何变化,把布又盖在了赵氏孤儿的身上。
就在韩厥准备放行的时候,赵氏孤儿不知怎么了,突然发出了一声啼哭。
周围的武士们立刻横眉怒目,手握兵器,迈步上前,叫道:“什么声音?!”
程婴装傻充愣,说道:“什么声音,没有什么声音呀。”
武士们叫道:“放屁,刚才我们明明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韩厥站在那没说话,赵不凡则是绷紧了神经,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赵不凡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突然,宫墙上传来了一声类似婴儿啼哭的怪叫,武士们纷纷扭头朝宫墙上望去。
韩厥说道:“哦,原来是猫头鹰呀,这该死的猫头鹰,叫起来像小儿啼哭似的,害得我们虚惊一场。”
“原来是猫头鹰呀,”程婴、赵不凡都长出一口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韩厥朝程婴、赵不凡挥了挥手,说道:“快走快走。”
“谢谢韩将军,谢谢韩将军,”程婴、赵不凡向韩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急匆匆地出了宫门。
程婴、赵不凡刚出宫门,石正峰就从宫墙上跳了下来,刚才是石正峰模仿猫头鹰的叫声,帮助程婴、赵不凡蒙混过关。
“快跑,快跑,快跑,”暗夜中,石正峰、赵不凡和程婴保护着赵氏孤儿,向前跑去。
石正峰、赵不凡跑着跑着,周围光影一闪,他们又回到了黑暗中,灵光道人的影像浮现出来。
灵光道人说道:“你们做得很好,成功保护赵氏孤儿逃出了宫廷,但是,故事还没完。赵氏孤儿逃出宫廷之后,屠岸贾大发雷霆,在整个晋国搜捕赵氏孤儿,你们要保护赵氏孤儿从这场大搜捕中顺利逃脱。”
灵光道人话音刚落,周围场景变化,石正峰、赵不凡出现在了一间屋子里。
“这是什么地方?”赵不凡问道。
“不凡兄弟,你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在我家都住了三天了,你竟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程婴端着一个大木盘走了过来,木盘上面装着两碗炖菜,还有几个大馒头。
程婴把炖菜、馒头放到了石正峰、赵不凡的面前,说道:“趁热吃吧。”
石正峰问道:“赵氏孤儿呢?”
程婴指了指里屋,说道:“在炕上睡觉呢。”
石正峰向里屋望去,看见一个妇人坐在炕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炕上还放着一个婴儿。
程婴说道:“那是拙荆,拙荆正好也刚刚生产,生了一个男孩,和赵氏孤儿就差两天。”
“真
巧啊,”赵不凡说道。
石正峰问道:“程先生,你有什么打算?”
程婴说道:“我想着把赵氏孤儿送出晋国,送到燕国,或是齐国去,等他长大了之后,再把他的身世告诉他,让他回国报家族的血海深仇。”
石正峰、赵不凡吃完了饭,擦了擦手,来到里屋看一看赵氏孤儿。
赵不凡端详着熟睡中的赵氏孤儿,说道:“老祖长得真帅气。”
石正峰说道:“这么大点的孩子,你能看出帅来?”
赵不凡一本正经,说道:“那当然了,你看看老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富贵之相。”
赵不凡正在夸耀自家老祖,突然,咚的一声,房门被人撞开了,一个虎背熊腰、须发花白的老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赵不凡用身体挡住了赵氏孤儿,冲着那老汉叫道:“你是什么人?”
程婴跑了过来,说道:“不凡,别紧张,没事的,这是我的好友公孙杵臼,他以前是赵家的门客,侠肝义胆,前来帮助我们。”
赵不凡、石正峰朝公孙杵臼拱了拱手,说道:“公孙先生,多有失礼,还请您见谅。”
公孙杵臼爽朗一笑,说道:“不知者不怪,两位想必就是阿水和不凡了,你们的故事我听程婴说了,没有你们俩,这赵家唯一的血脉就保不住了。”
公孙杵臼看着炕上熟睡的赵氏孤儿,心里一酸,堂堂赵家,满门忠烈,如今就剩下这么一点血脉了。
程婴问公孙杵臼,“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公孙杵臼摇头叹息,说道:“屠岸贾那奸贼歹毒至极,他下令封锁全城,严密盘查出城人员,现在就是一只蚊子都很难带出城去。”
程婴和石正峰、赵不凡看着熟睡中的赵氏孤儿,心情沉重,小小的婴儿一出生家族就遭遇灭顶之灾,就背负上了血海深仇,现在他还什么也不懂,在那温暖的被窝里,甜甜地睡着。
这时,程婴的妻子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公孙先生,阿水,不凡,你们别站着了,有话坐着说,喝茶,喝茶。”
“谢谢嫂子,”石正峰、赵不凡坐了下来,接过茶杯,向程婴的妻子道谢。
石正峰、赵不凡端着茶杯正要喝茶,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擂鼓似的敲门声,茶水都洒到了赵不凡的身上,伴随着敲门声,还有粗野的叫声:“开门开门,快开门!”
公孙杵臼跑到门边看了一眼,说道:“不好了,外面全是官兵!”
程婴指着窗户,说道:“你们带着孩子跳窗走。”
石正峰抱起了赵氏孤儿,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看了一眼,外面全是官兵,程婴的家已经被官兵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
官兵们敲了一会儿门,无人理会,恼怒起来,叮叮当当一通踢打,把房门给打开了,土匪似的一拥而入。
程婴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那些官兵,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官兵气急败坏,上前揪住了程婴的衣领,叫道:“让你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