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带着几个艺人,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涮羊肉准备好了。众人围坐在一起,涮着羊肉,喝着酒,浑身暖烘烘的,大呼过瘾。
为了吃涮羊肉,石正峰把锅改造成了火锅,成啸天指着火锅,说道:“这锅怎么这么古怪?”
石正峰说道:“这是我把煮饭的小锅给改造了,这叫火锅。”
成啸天看着那红红的炭火,说道:“火锅,这名字还挺贴切的。”
艺人们说道:“阿水,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怎么了?”石正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一个艺人说道:“我们觉得你这脑袋和我们不一样,你这脑袋里总装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听上去挺荒诞的,但是,实行起来还都管用。”
旁边的一个艺人说道:“是啊,如果没有阿水,咱们成家班不能像现在这么红火。”
成啸天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么回事。”
艺人们问道:“阿水,你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石正峰努力思索着,感觉有些头疼,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想法是从哪来的,不自觉的,它们自己就蹦出来了。”
二师兄看着石正峰,说道:“阿水,我觉得你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魏军士兵。”
石正峰看了看二师兄,说道:“我身上的秘密,你能帮我解开吗?”
二师兄连连摆手,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呀。”
石正峰看着咕嘟咕嘟直响的火锅,陷入了沉思,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对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我都有哪些亲人、朋友,他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找过我?
三妹夹了一块羊肉,放到了石正峰的碗里,说道:“阿水,羊肉熟了,吃吧。”
“谢谢,”石正峰端起了碗。
三妹看着石正峰,说道:“阿水,你要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你会不会离开我们?”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就算是走,我也不会忘记和大家在一起的这段快乐时光。”
成家班来到了信都,信都是赵国的一座大城,繁华得很。艺人们都很兴奋,心想,一定要在信都多赚点钱。
甚至有的艺人还和成啸天说,咱们要是在信都赚够了,就不用去邯郸了,大家把钱分了,买房子买地,老婆孩子热坑头,美滋滋地过日子。
几乎每个华夏老百姓都有一个地主梦,拼命工作为了赚钱,赚了钱买地,地买得多了就租出去,将来死了之后,再把地传给子孙。有了地就有了财富,子孙后代都不愁吃喝,惬意生活。
成啸天年近半百,对于颠沛流离的江湖生活也感到厌倦了,他查看了一下箱子里的钱,告诉艺人们,等在信都演完之后再去邯郸,到邯郸赚上一笔,然后就分钱。
艺人们欢呼起来,他们行走江湖,吃苦受累,就是为了赚够钱还过上稳定、富足的生活。
有的艺人已经开始憧憬,自己要在哪买地盖房子,要娶什么样的老婆,要生多少个孩子。
成啸天想着在信都城外先演几场,一来赚些钱,二来做个宣传,让信都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知道,成家班的精彩演出来了。
成家班在信都城外演了几场,反响很好,有那城里的有钱人迫不及待,出城来看演出。
上午的演出结束了,艺人们累得腰酸背痛,但是,脸上却都洋溢着微笑,今天这演出又是爆满,还得了不少赏钱,累点也值了。
成啸天在后台捧着钱匣子数钱,数到手抽筋,笑得合不拢嘴,自言自语道:“还是大城市好啊,消费水平高,人们的精神生活也丰富。”
成啸天的话语里充满了现代世界的味道,这都是受了石正峰的影响。
成啸天数完了钱,放进钱匣子里,再用锁头把钱匣子锁上,再把钱匣子锁到一口大木箱里。做完了这一切,成啸天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这时,几个身穿华服的人骑着马走了过来,叫道:“这是成家班吗?”
成啸天走了出去,朝这几个人拱了拱手,说道:“这是成家班,在下是班主成啸天,敢问诸位有何贵干?”
一个汉子坐在马背上,牛气哄哄地看着成啸天,说道:“我家主公要包了你们的班子,给我家主公演出。”
成啸天有些为难,说道:“大爷,我们这演出都是卖票的,大爷要是喜欢看可以买票来看,我把前面的座位给大爷留着。”
汉子眼睛一瞪,露出凶恶之相,说道:“我家主公可是金枝玉叶的人物,岂能坐在这里,和那些平民百姓一起看戏?”
成啸天愣住了,弱弱地问了一句,“请问大爷,您家主公是谁?”
汉子指着成啸天,厉声说道:“我家主公的名号岂是你这贱民能随随便便就问的?!”
石正峰、三妹他们走了过来,诧异地看着这一切。
汉子指着石正峰、三妹他们,说道:“你们都收拾收拾,一会儿就随我去庄园,晚上给我家主公演夜场戏。”
汉子这副嘴脸令石正峰很是厌恶,石正峰说道:“你连你家主公是谁都不说,我们凭什么就跟你走?你是不是骗子?”
“骗子?!”艺人们警惕性十足,瞪着那几个汉子。
为首的汉子说道:“你们这些臭卖艺的,我能骗你们?”
“闭嘴!”石正峰冲着那汉子吼了一声,“收回你刚才的话,我们是艺人,我们和王侯将相一样,都是有尊严的!”
艺人们觉得石正峰的话道出了他们的心声,同仇敌忾,一起怒视那些汉子。
为首的汉子说道:“你们不是问我家主公是谁吗?好,竖起你们的耳朵听好了,我家主公是武平君!”
武平君名叫赵不凡,是赵元琦的宗亲,是赵国一位响当当的大领主。
成家班的艺人们来到赵国很长时间了,对于赵国的这些权贵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听到了“武平君”这三个字,很多艺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这个武平君可是高高在上、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呀。
只有石正峰依然镇定自若,看着那为首的汉子,说
道:“你说你家主公是武平君,你家主公就是武平君?我还说我家主公是赵王呢。”
那汉子勃然大怒,指着石正峰叫道:“你口出狂言,大逆不道!”
石正峰说道:“你让我们相信你的话,要不你拿出信物来,要不你就叫武平君亲自来。”
赵不凡听说新来个戏班子叫成家班,演出的节目很有意思,就派管家赵四来招成家班到他的庄园里表演。
叫个戏班子演戏,赵四觉得这就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根本就没想着向赵不凡要信物,带着几个随从,骑着马就来了。
赵四怒气冲冲,指着石正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赵四爷的名号。”
石正峰冷冷地说道:“什么赵四赵五,别人认得你,我不认得。”
赵四气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强压着怒火,说道:“你们到底跟不跟我去庄园演戏?!”
石正峰说道:“要我们跟你们去演戏也可以,拿一万两银子来。”
“一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赵四叫嚷着,唾沫横飞。
石正峰说道:“不拿一万两银子,你就拿出武平君的信物,或者叫武平君亲自来。”
赵四看出来了,石正峰这是在消遣他,他咬牙切齿,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主公过来。”
赵四带着几个随从骑着马走了,成啸天想要把赵四叫回来,赵四头也不回,就喊了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成啸天愁眉苦脸,说道:“阿水,你这下子闯祸了。”
石正峰满不在乎,说道:“闯什么祸了?”
成啸天说道:“他们真的是武平君的仆从,咱们就倒霉了。”
石正峰说道:“有什么倒霉的,天下事大不过一个‘理’字,他武平君再高贵再厉害,也得讲理吧。”
成啸天忐忑不安,心里埋怨石正峰,嘴上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一个艺人在旁边问道:“班主,咱们下午的演出还演不演了?”
“不演了,”成啸天叹了一口气。
那艺人说道:“可是咱们的门票已经买了一些了。”
成啸天心情不好,叫道:“那就把票给人家退了,人家要是不满意,就赔人家一点钱,这种小事还得用我一句一句教你们吗?!”
艺人看着成啸天,嘀咕了一句,“好端端的发什么火呀,吃了火药似的。”
石正峰说道:“班主,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我担着。”
成啸天看着石正峰,心里憋着一句话没说出来,“我就怕你担不住。”
赵四走了之后大约一个时辰,中午时分,成家班众人正聚在一起吃饭,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成啸天抬头一看,远处尘土飞扬,大约有数百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成啸天放下了手里的饭碗,苦着脸,说道:“完了完了,祸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