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亮之想把魏国建设成一个理想国,但是,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多年,他发现实际情况与他的理想相去甚远。
他想着,大臣们要忠心耿耿、清正廉洁,结果,他发现这些大臣对他是阳奉阴违,暗藏私心,私生活更是腐化得一塌糊涂。
他苦口婆心地教育那些官员,那些官员表面上如醍醐灌顶,把他的话牢记在心,其实,全他妈的当放屁了,一个字都没记在心上。
魏亮之为了魏国殚精竭虑,下面那些官员却在拆他的台,他怎么能不生气,不杀人又怎么能平息这怒气?
魏亮之对官员失望,对百姓也失望。他出身于底层百姓,一心想着让底层百姓过上安宁富足的生活。
他不愿让官吏下乡扰民,制定了一些村民自治政策,在村子里,大家选举出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耆老”,村民们如果有小纠纷,耆老去解决,官府要征收税赋,耆老去协助官府。
魏亮之设立耆老是为了帮助村民,结果,很多耆老都变了味儿,当上耆老之后,他们就利用手中的权力,开始作威作福,甚至和官吏勾结,欺压百姓。
魏亮之有时候很困惑,他想不明白,当耆老之前,这些人都是德高望重、口碑极好的人,怎么一当上耆老就变了样子呢,难道权力这东西真是毒药,能毒害人的心灵?
魏亮之总是能看见别人脸上有泥,看不见自己脖颈上的灰。耆老有了权力就变坏,他又何尝不是?
群雄争霸的时候,魏亮之为了收买人心,严格约束手下官兵,不许烧杀掠抢,礼贤下士,善待百姓。等他当上了魏王之后,局势稳定了,他就变了脸,杀起人来绝不手软,管你是贤士还是百姓,杀杀杀!
魏亮之感觉自己身心疲惫,感觉这天下人都是贱骨头,怎么就不能乖乖地做个顺民,非要惹我生气?
魏亮之叫来云奇,让云奇陪着他到宫外散散心。魏亮之、云奇装扮成平民,出了王宫,来到了大街上,走着走着,一阵说笑声引起了魏亮之的注意。
魏亮之扭头一看,一座大院子敞开了院门,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人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满是美味佳肴、琼浆玉液,这些人喝得醉醺醺的,在那载歌载舞,身边还有几个歌姬陪伴。
一个富家子弟模样的年轻人唱了一段小曲儿,其他人鼓掌喝彩。年轻人朝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谢谢诸位,谢谢诸位。”
一个人问道:“李兄,你这小曲儿是从哪学来的?”
姓李的年轻人说道:“这是当年张王府里演唱的曲子。”
“呦,张王府里的曲子你也会唱呀。”
“那当然了,当年我爷爷我爹爹可是张王府里的座上宾,张王对我爷爷我爹爹尊重得很,经常请他们二位喝酒。”
“嗨,张王宽厚仁义,是个好人,可惜可惜呀。”
“是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李兄,张王败了,你们家可倒了大霉了,被强制搬迁到了大梁,家里的田产房屋都被夺去了。”
“没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家现在还有些积蓄,够我逍遥快活一辈子的。那个老头儿你们别看他是九五之尊,他一天起早贪黑治理国家,把这国家治得是越来越乱,民怨沸腾。哼,他哪里有我逍遥快活。”
魏亮之在外面听到了人们的谈话,恨得七窍生烟,就要发作,云奇在旁边拦住了魏亮之,低声说道:“王上,我们现在是微服私访,请您息怒,息怒。”
魏亮之强压心头怒火,说了一句:“回宫!”
魏亮之回到了宫里,心里的一口怒气还没吐出去,紫衣卫的指挥使来了,向他报告一件事,又惹得他大发雷霆。
指挥使告诉魏亮之,他们发现掌管钱粮的中大夫郭恒有贪污行为,数额比较大。
魏亮之命令指挥使严查到底,把郭恒和他的党羽都查出来,魏国的官僚队伍里容不得一个贪腐分子。
指挥使不敢含糊,回去之后调动紫衣卫众人,抓住了郭恒,严加审讯,录了一份供词,呈交给魏亮之。
魏亮之拿着供词看了看,郭恒和他的十几名手下,做假账,贪污了将近一万两银子的公款。
魏亮之看完供词之后,阴沉着脸,问那指挥使,“郭恒就贪污了这么点钱,就这么几个同党?”
指挥使愣住了,说道:“王上,我们对郭恒严刑拷打,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不像是在撒谎!”魏亮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指挥使吓了一跳。
魏亮之叫道:“郭恒贪污绝对不止这些钱,他的同党更是大有人在,给我去查,一查到底!”
魏亮之说的话,不管是醉话、胡话还是屁话,那都是金科玉律,不能违背。指挥使连连磕头,说道:“是,卑职一定一查到底。”
指挥使揣摩魏亮之的心思,可是,揣摩来揣摩去,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揣摩透。给魏亮之当差,做足了十分魏亮之都未必能满意,岂敢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指挥使花钱贿赂云奇,想从云奇那里打探一下魏亮之的心思。云奇整天伺候魏亮之,比魏亮之的老婆儿子还了解魏亮之,他告诉指挥使,王上要借着郭恒贪污一案大开杀戒。
指挥使明白了,把郭恒贪污案做成惊天动地的大案,于是,指挥使重新写了一份口供,说郭恒和他的同伙贪污了数万两银子,他的同伙有上百人之多。
魏亮之看了口供,还是觉得不满意,发回去重录。指挥使又改了数字,再递上去,魏亮之看了还是不满意。指挥使反反复复,改了几次,最后把郭恒贪污的数额改到了数百万两银子,涉案人员达到了上万人。
魏亮之看到这份口供,终于露出了微笑,好了,口供有了,开始抄家抓人吧。
紫衣卫人手不够,魏亮之把军队调动起来,配合紫衣卫在全国各地抓人。
魏亮之是故意要把郭恒贪污一案制造成冤假错案,借机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首先,魏亮之把那些他看不顺眼的官员,统统杀掉了,这魏国的官员就像地里的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
其次,魏亮之以勾结郭恒为由,对魏国的中产阶级开刀了,抄没他们的家产,把他们全家流放到边远地区。
魏亮之对官员和富户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现在他虽然当上了国王,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经常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又变回了那个邋里邋遢的穷小孩。
他站在父母的身边,看着官吏如何欺压父母,看着富户如何凌辱父母,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低着头,面对欺压凌辱不敢有半点的反抗。
魏亮之恨得咬牙切齿,小小的心灵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发誓,长大了之后一定要狠狠地教训这些官吏、富户,为父母、为天下的穷人报仇!
魏亮之要把魏国的富户铲除干净,一来是因为他从小仇恨富户,二来是因为这些富户大多支持张吴。
魏亮之心想,寡人现在是国王,是你们的父亲,你们不孝敬自己的父亲,不感念父亲的恩德,整天念叨张吴那个死鬼,天下最最最没良心的人就是你们!
你们如此不孝,就怪不得寡人这个当父亲的不仁了。
魏亮之铲除富户的第三个原因是,国库里没钱了。魏国刚刚建立之后,魏亮之还是比较放权的,任由李苦为丞相,大搞经济建设。
在晋国的时候,魏家领地就是商业繁华之地,李苦执政之后,将魏国的商业进一步发展,使魏国成为了天下第一强国。
李苦被杀之后,魏亮之废除了丞相这个职位,大权独揽,将李苦制定的经济政策也全部废除,全力打压商业。
在魏亮之这个农民的眼里,财富是怎么来的?你多种一亩地、多养一头猪,这才是财富,至于商业不过是投机取巧的伎俩,最是提倡不得。
魏亮之这么一搞,魏国立刻百业萧条,李苦积攒下的那些家底很快就用光了。国库空虚,魏亮之都快没钱养他那些宝贝儿孙了,抄了富户们的家,这国库一下子就充实起来。
数十万富户被流放,尤其是在张吴当年根据地一带,已经找不到富户了,他们被魏亮之连根拔起。
继空印案、李苦谋反案之后,魏亮之又制造了郭恒贪污案,空印案杀的人算是最少的,李苦谋反案和郭恒贪污案被杀的官员、富户数以万计,被流放的更是不计其数。
魏亮之知道,魏国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现在杀了这么多人,用不了几年的时候,这人又得像蝗虫似的泛滥起来。
魏亮之对贪污受贿是深恶痛绝,零容忍,他借着郭恒贪污案,在全国各地抓贪官。官吏贪污一顶帽子、受贿一件衣服,立刻抓起来。
抓了一大批贪官污吏之后,魏亮之下令把这些贪官污吏押到大梁来,他要亲自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