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心里是恨魏耀祖,恨不得吃魏耀祖的肉、喝魏耀祖的血,但是,真让他们签万民折,他们又不敢。现在他们虽然受了魏耀祖的欺辱,但是,还能活下去,万一签了这万民折,被魏耀祖知道了,搞得家破人亡,那就后悔莫及了。
华夏老百姓在高压统治下生活久了,胆子都小,忍耐力都强。只要能让他们活着,他们就得过且过,不想也不敢反抗。
佟德仁拿着万民折在茶馆里转了一圈,众人全都扭头躲闪,没有一个人在万民折上签字或是按手印。
佟德仁感到万分悲痛,叫道:“你们喜欢这样被魏耀祖欺压吗?今天魏耀祖没有杀害你们的兄弟、强奸你们的姐妹,你们就无动于衷,明天他要是把毒手伸向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会不会后悔?!”
佟德仁滔滔不绝,要在茶馆里进行演讲,茶馆老板走了出来,说道:“这位客官,我们这是喝茶聊天的地方,您别说这些犯忌讳的话。这茶钱我不要了,算是我请您的,您到别处去吧,我全家人就指着这茶馆活着,您高抬贵手,可怜可怜我,别给我这小茶馆招灾惹祸。”
佟德仁看了看那茶馆老板,苦笑起来,说道:“华夏人最擅长的就是苟且偷生,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你们就继续保持冷漠,继续咬牙忍着,你们活该被魏耀祖欺压!”
佟德仁指着茶馆里的众人,恶狠狠地说着。
众人不禁愤怒,心想,小兔崽子,我们招惹不起魏耀祖,还对付不了你,敢骂我们,打断你的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佟德仁仰天大叫,拿着万民折就要往茶馆外面走。
这时,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说道:“这位小友且慢。”
佟德仁停下了脚步,看着中年人,中年人文质彬彬,身上带着一股儒雅之气。
佟德仁朝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不知这位先生有何见教?”
中年人说道:“小友,我是外地人,路过安邑,我刚才听你在控诉魏耀祖,不知可有证据?”
佟德仁说道:“先生,您要是调查的话,这安邑城里遍地都是证据,杀魏耀祖一百回都够用了。”
中年人说道:“小友,请拿笔来,我在这万民折上签个字。”
佟德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先生,我这就给您拿笔。”
佟德仁拿过一支毛笔递给了中年人,中年人在万民折上签了字。佟德仁看见中年人的名字,大吃一惊,刚要说话,外面响起了一阵叫喊。
“闪开闪开,都闪开,”一群恶汉闯进了茶馆里,他们都是魏耀祖家里的护卫,这些护卫听说有人在茶馆里写万民折,要到大梁告魏耀祖的御状,便赶了过来。
护卫们看着佟德仁,说道:“呦,又是你,你挺倔强呀,昨天挨了一顿打还不老实,还要搞什么万民折,告我们家老爷的御状,你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活腻歪了?”
佟德仁横眉怒目,说道:“你们这些狗腿子,给我滚一边去!”
护卫们撸胳膊挽袖,说道:“哎呀,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不想活了。”
护卫伸手要去抓佟德仁,旁边的中年人厉声叫道:“住手!”
护卫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中年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说道:“我是个过路人。”
护卫见中年人穿着朴素,身边也没个随从,不像是什么尊贵人物,态度便傲慢起来,说道:“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一边去,别找打。”
中年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就敢当众行凶,眼里还有没有天理国法?!”
护卫们大笑起来,说道:“天理国法?老小子,我告诉你,在这安邑城里,我们家老爷就是天理国法!”
“你们家老爷是谁?”中年人问道。
护卫们牛气哄哄,说道:“我们家老爷就是魏耀祖魏将军。”
中年人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们在这行凶作恶,魏耀祖知不知道?”
护卫说道:“就是老爷让我们来收拾这小子的。”
旁边的护卫说道:“你和这老小子废什么话呀,他要是不开眼,就连他一起收拾。”
护卫们面目狰狞,就要朝佟德仁扑过去。佟德仁抓起旁边的一壶茶水,打开盖子,就朝护卫们泼了过去。茶水滚热,烫得护卫们哇哇大叫。
佟德仁抓住了中年人的胳膊,说道:“先生快走!”
佟德仁拉着中年人要逃出茶馆,护卫们大叫大嚷,堵在门口,围住了佟德仁和中年人。
护卫头子被烫得龇牙咧嘴,气急败坏,指着佟德仁、中年人,叫道:“把他们俩都给我打死!”
佟德仁和中年人是两个书生,谈经论道、写诗作赋,无人能及,要是比武打架,那就成了两堆烂泥,稀软稀软的。
就在护卫们要逞威风,痛打佟德仁、中年人的时候,突然,两个黑影窜进了茶馆里,施展拳脚,朝那些护卫狠狠打了过去。护卫们被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佟德仁定睛一看,那两个黑影是大牛和小狼。石正峰站在茶馆外面,招了一下手,叫道:“德仁,快走!”
佟德仁拉着中年人逃出了茶馆,跟着石正峰向安邑城外逃去。护卫们要追赶,结果被大牛、小狼一顿暴打,其中有几个护卫还被打死了。
护卫们敌不过大牛、小狼,跑去告诉魏耀祖。魏耀祖大怒,提着一杆大铁枪,骑着马,亲自率领官兵们去追杀石正峰、佟德仁他们。
石正峰、佟德仁他们逃出了安邑城,逃到了大山上,躲进山洞里。
魏耀祖命令手下官兵,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石正峰、佟德仁他们捉住。官兵们撒开了大网,漫山遍野,搜捕石正峰、佟德仁他们。
石正峰、佟德仁他们躲在了山洞里,这时,石正峰才定下心神,看了看中年人,问道:“德仁,这位是......”
佟德仁神情纠结,不知是否该如实介绍。
中年人微微一笑,朝石正峰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刘养浩。”
石正峰大吃一惊,说道:“您就是御史大夫刘养浩刘大人?”
刘养浩点了点头,石正峰向刘养浩行了一个礼,说道:“草民见过大人,刚才多有失礼,还请大人恕罪。”
刘养浩笑道:“义士,你不仅没有罪,而且还有功,今天要不是义士出手相助,刘某可能就要遭受那些歹徒的毒手了。”
自从佟家大院被官兵放火烧了之后,佟老爷一直哭哭啼啼,魔怔似的,以泪洗面。现在,听说刘养浩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眼前一亮,跑到了刘养浩的面前,跪在地上,邦邦邦,直磕头。
刘养浩蒙了,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先生,快起来,快起来。”
刘养浩把佟老爷搀扶起来,佟老爷说道:“大人,求求您为小民做主啊,魏耀祖派兵烧了小民的祖宅,还抢了小民的家产。小民祖祖辈辈奉公守法,一直都是良民,不想就遭此横祸......”
佟老爷叽叽喳喳,讲了一大堆,刘养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为民做主的。”
石正峰向大牛、小狼使了一个眼色,让大牛、小狼把佟老爷搀扶下去。
刘养浩对佟德仁、石正峰说道:“你们把魏耀祖的罪状搜集整理一下,我去大梁面见王上,告他魏耀祖一状。”
“好的,”佟德仁很是兴奋,拿起笔墨纸砚,开始书写魏耀祖的罪状。
佟德仁笔走龙蛇,花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把魏耀祖的罪状都写完了,交给了刘养浩。
刘养浩收好了这份状纸,说道:“我这就去大梁,面见王上。”
石正峰说道:“刘大人,我护送您。”
石正峰保护刘养浩去往大梁城,进了城之后,刘养浩直奔王宫,求见魏亮之。
魏亮之正在吃午饭,听说刘养浩要替人告御状,便放下碗筷,叫刘养浩进殿。魏亮之虽然杀人如麻,但是,对于政务他还是很用心,称得上是一位勤政的君王。
刘养浩向魏亮之行了礼,说道:“王上,臣到安邑微服私访,得知将军魏耀祖在安邑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为害一方,这是安邑百姓写的状纸,状告魏耀祖,还请王上过目。”
仆役拿过状纸,递给了魏亮之。魏亮之打开状纸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压抑的愤怒之色。
魏亮之放下了状纸,目光炯炯,盯着刘养浩,说道:“这状纸上写的都是真的?”
刘养浩说道:“臣在安邑城待了几天,亲眼见到魏耀祖纵奴行凶,欺压百姓。”
魏亮之叫刘养浩退下去,然后命令紫衣卫去安邑调查,看看魏耀祖的罪状是否属实。
紫衣卫是直接听命于魏亮之的特务组织,他们化装成平民,到安邑转了一圈,搜集了一些证据,回来禀告魏亮之,魏耀祖确实是安邑一霸,行凶作恶,安邑老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
魏亮之怒不可遏,下令:“把魏耀祖给寡人抓到大梁来,寡人要亲自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