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卫忠看着韩立,直皱眉头,心想,这个太尉怎么像条疯狗似的,听不懂人话,就知道乱咬人。
大臣们纷纷叫嚷,说张狗儿不能杀,也不能交给秦国,要把张狗儿当做大英雄一样捧起来。
栾卫忠说道:“王上,不处理张狗儿的话,会激怒秦国,惹来严重的后果。”
韩立怒视栾卫忠,说道:“栾卫忠,你身为大将军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浑身上下难道连一根骨头都没有吗,你的心中还有没有韩国?!”
栾卫忠神色平静,说道:“就因为我心里装着韩国,所以我才要劝阻王上,不要冲动。王上,以咱们韩国的实力,现在还不足以和秦国对抗。”
韩立叫道:“咱们韩国打不过秦国,那是以前的事,现在,咱们韩国万众一心,秦国这只纸老虎,不足为惧!”
栾卫忠说道:“秦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又经过多年改革,吏治清明,军队战斗力极强,咱们韩国根本不是秦国的对手。”
“闭嘴,栾卫忠,你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何居心?!”韩立瞪着眼睛,那模样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栾卫忠。
有的大臣冷笑起来,说道:“太尉大人,您别忘了,栾大将军以前可不是我们韩国的臣子,他对韩国的感情和我们不一样。”
大臣们大多是世家子弟,三家分晋之前,他们的先祖就在韩家家主麾下为臣。而栾卫忠以前是栾家世子,栾家覆灭之后,他又在中行家为奴,前些年才投奔韩家,追随韩天佑。
栾卫忠有些急了,朝韩天佑拜了拜,说道:“王上,我栾卫忠自从追随您之后,对您的一颗忠心,天地可鉴!”
栾卫忠是韩国第一名将,这些年来韩国打的大胜仗,几乎全是栾卫忠指挥的,就说栾卫忠是韩国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
韩天佑看着栾卫忠,皱着眉头,没说话。
这时,又有大臣站出来奚落栾卫忠,“诸位大臣,你们误会栾大将军了,栾大将军不是有意惧怕秦国,他以前在中行家为奴,奴才嘛,见了比自己身份高的人,都要瑟瑟发抖,这是奴才的本能。”
大臣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那笑声像钢针似的,一根接着一根,直刺栾卫忠的心。
栾卫忠当初忍辱负重,在仇人中行跃手下为奴,这是栾卫忠最不愿提起的一段灰暗往事,如今,这些大臣肆无忌惮,当众揭了栾卫忠的伤疤,还要狠狠地撒上一大把盐,其心之歹毒,可谓是到了极点。
栾卫忠咬牙切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对韩天佑说道:“王上,臣为王上着想,为韩国的江山社稷着想,觉得不能与秦国开战。臣身体不适,言尽于此,请王上允许臣回家休息。”
说着,栾卫忠不等韩天佑说话,转身就退了出去。
大臣们很是惊讶,指着栾卫忠的背影,大骂栾卫忠嚣张跋扈,一点为臣之道也不懂,应该严惩不贷。
韩天佑摆了一下手,说道:“你们不要跑题了,咱们现在商议的是张狗儿杀秦国商人一事,栾卫忠的事以后再说。”
韩立说道:“王上,臣等意见一致,不能处罚张狗儿,不能向秦国退缩。”
韩天佑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申不二,问道:“丞相有何高见?”
申不二正在沉思,听了韩天佑的话,回过神来,说道:“回王上的话,臣觉得这件事应该圆滑处理,既不能有损我劲韩的国威,也不能太不给秦国面子。不如从大牢里提出几个死刑犯,说他们是杀害秦国商人的凶手,砍了他们的脑袋送去秦国,再给秦国赔偿一点银子。”
韩立说道:“丞相,你这话是前后矛盾,前面说不能损了我劲韩的国威,后面又说要杀死刑犯顶罪,还给秦国赔偿银子。拿人顶罪,赔偿银子,这还不算有损国威吗?”
申不二见韩立为老不尊,咄咄逼人,有些气愤,语气不善,说道:“韩太尉,你真的以为几个缺心眼儿、少脑筋的泥腿子,在那喊打喊杀就能灭了秦国?”
韩立瞪着眼睛,叫道:“人心齐,泰山移,申丞相,就算是你不学无术,也不该无知到这个地步吧?”
申不二火冒三丈,说道:“我不学无术?不学无术,说话不经过脑子的人,有,但是不是我申不二!”
申不二和韩立的火气都很大,两个人针锋相对,要争吵起来。
韩天佑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寡人已经有了主意。”
韩天佑决定不杀张狗儿,按照申不二说的,从大牢里提出几个死刑犯,当做替罪羊交给了秦国,同时,还赔偿秦国一大笔银子。
但是,张狗儿早已名声大噪,秦国上下都知道杀害三个秦国商人的凶手是张狗儿。赢彦良把死刑犯和银子都退还给了韩天佑,写了一封国书,措辞严厉,警告韩天佑,如果不交出张狗儿,秦国将会对韩国采取行动。
韩天佑接到赢彦良国书的同时,还得到了一个消息,数万秦军在边境一带集结,有攻击韩国之势。韩天佑慌了,急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群臣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太尉韩立为首,主张强硬,一派以大将军栾卫忠为首,主张妥协。强硬派人多势众,气势汹汹,而妥协派则没有几个人,显得势单力薄。
韩天佑整天给老百姓洗脑,让老百姓疯狂,但是,他自己还是保持着理智,不敢和秦国闹得太僵,又不想坠了自己的威风。
就在韩天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新郑,秦军和韩军在边境打起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三个秦国商人在韩国遇害之后,两国边境就汇聚了大量的军队,剑拔弩张,透着一股火药味儿。
韩军主将是个强硬派,他听说对面的秦军主将是黄景升,便让军营里的工匠用稻草、布袋做了一个大玩偶,这大玩偶的脑袋是黄景升,身子是猪。
韩军主将觉得还不过瘾,又让工匠做了几个人头猪身的大玩偶,在这些大玩偶身上写上字,黄景升之妻、黄景升之父、黄景升之母、黄景升之祖宗十八代,全都写了上去。
韩军主将命令士兵们举着这些大玩偶,在边境一带走来走去,以此来侮辱黄景升。
黄景升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得知此事,二话不说,立刻派兵冲上过去,把那些大玩偶全都焚毁,把那些韩军士兵全部杀死。
韩军也是有血性的,见秦军冲杀过来,他们立刻调兵遣将,上前迎战,结果,韩军技不如人,被秦军杀得大败,主将被生擒活捉。
黄景升得知制作大玩偶的主意是韩军主将出的,便把这主将的耳朵、鼻子都割了,在脸上刺了“卑贱”两个字,放了回去。
秦军杀了韩军八百多人,生擒两千多人,还羞辱了韩军主将,消息传回韩国,韩国上下闹得沸反盈天,都叫嚷着要杀光秦国人,报仇。
韩天佑询问大臣们,如果与秦国开战,这仗该怎么打,会发展到什么样,会以何种形式收场?
栾卫忠告诉韩天佑,这仗不能打,如果打的话,韩军拼尽全力也只能取得小胜,而秦军遭遇失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最好的结果是韩军与秦军僵持,陷入持久战,长此以往,韩国的国力会被耗尽。
要是坏的结果,秦军会长驱直入,在韩国的土地上肆虐,韩国要割地赔款签条约,最坏的结果,秦军直接攻破新郑,灭掉韩国。
栾卫忠刚说完自己的想法,以韩立为首的强硬派就对着栾卫忠破口大骂。自古以来,华夏世界的那些愤青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可比前线上的枪林箭雨,猛烈得多。
韩立告诉韩天佑,韩国同仇敌忾,八百万男儿个个都有杀敌报国之心,八百万男儿就是八百万雄兵,岂能惧怕纸老虎似的秦国?
栾卫忠质问韩立,“请问韩太尉,你想怎么打这场仗,从哪出兵,打到哪里?”
韩立挥了一下手,说道:“别整这些没用的,八百万雄兵杀出去,摧枯拉朽,刀枪齐下,定要杀得那些秦狗屁滚尿流,不攻破咸阳不罢休!”
栾卫忠看着韩立,心想,形容这个太尉,最恰当的四个字就是“不可理喻”。
韩天佑眉头紧皱,唉声叹气,挥了挥手,说道:“诸位爱卿先退下去吧,寡人再思虑思虑。”
整顿国内,韩天佑是雷令风行,现在对付秦国,韩天佑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在秦韩两国交战在即、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扁鹊专心致志地在太医院研制解药。这一天傍晚,石正峰、傅声扬和水芙蓉、小茉莉坐在餐桌前等着扁鹊,等了半天,扁鹊也不来。
石正峰说道:“扁鹊这家伙怎么回事,每次吃饭都得等他。”
小茉莉撅着嘴巴,说道:“就是就是,太烦人了。”
石正峰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找他。”
石正峰去配药房找扁鹊,刚走到门口,配药房里就响起了扁鹊那兴奋的叫喊声:
“成功啦,成功啦,我终于成功啦!”